第2168章 海战
和煦的阳光照射在海面上，又有轻微的鼓鸣声震荡。
渔鼓并非和战场的大鼓那样需要依靠巨大的声响传入每个将士的耳中。
这是响彻在妖血中的声音。
这或许是方术，又或是某种咒术，但凡被主控的法器接引，也就产生了如同召唤般的效果。
此时的张果子或许还处于携带乐器欢迎大唐朝廷援军的演奏中。
但风险已经悄然靠近。
李鸿儒浮出水面纵向高空，他能看到远远处航向略有变动的倭国水军，又有九头魔君踩踏水波迅速向前调查相关。
而在三十里外，大唐的援军团也在刘仁景的引导下向着这片区域汇合。
“九头！”
看着踩踏海浪迅速奔行的九头魔君，李鸿儒在高空中轻快地打了个招呼。
“尖牙？”
九头魔君一脸愕然。
“你还活着？”九头魔君疑惑道。
但他踩踏海浪的速度已经缓了下来。
九头魔君凝望着高空中的李鸿儒，只觉李鸿儒已经太久时间没有出现。
在他所知的信息中，这位尖牙魔君无疑是蠢死的。
往昔有机会杀通风、禺狨两位魔君不杀，而后被两位魔君骗到了绝地中。
听了通风、禺狨两位魔君的消息，又看到这两位魔君得意洋洋的嘴脸，九头魔君觉得自己没可能再看到尖牙魔君这个乱星海最杰出的大妖。
人再如何强，也没可能对抗天地间的绝地。
但九头魔君没想到，尖牙魔君居然出来了。
看样子，对方的心情似乎还非常好。
“你很希望我死？”李鸿儒笑道。
“哪里会”九头魔君连连摆手道：“我早就看通风、禺狨不顺眼了，偏偏又打不过他们的联手，一直过得很憋屈，您这次回来是准备弄死他们吗？”
“说什么弄死，那多不吉利！”
李鸿儒身体向下一落，同样踩踏在大海的波涛上。
“他们是倭国的帝王，我怎么可能弄死他们呢”李鸿儒道。
“要我说，这什么什么帝王都是虚的，直接砍死拉倒”九头魔君道：“若非我打不过通风和禺狨，早就砍死那两只老猴子了！”
九头魔君倒是会识色。
虽然李鸿儒没表示什么，但他屡屡提及自己的心思。
九头魔君不需要多想，谁被坑了都会找回场子，何况是一向睚眦必报的尖牙魔君。
他此时压根不敢说通风、禺狨两位魔君半句好话，只是提及自己一直想弄死这两位魔君。
“你倒是机灵！”
李鸿儒颇有兴趣瞅了瞅九头魔君。
他对通风、禺狨两位魔君身份存在忌惮，但一点都不忌惮九头魔君。
若这家伙在其中搅风搅雨，他顺手就直接打死了。
“回去带路吧！”
李鸿儒指指远处大唐援军团的方向，又指指倭国军团的方向。
“带路？”
九头魔君略微疑惑时，只觉脑袋顿时就想明白了。
“您放心，我一定带路，给您带好路！”
九头魔君被通风、禺狨两位魔君打发出来探查异状。
若真是妖师降临，妖师也不准备打杀大伙儿，只是教育教导众魔君，他们就前去凑个热闹，听听聆讯。
若涉及什么大场面交锋，需要协助妖师击杀真武宫主等过于风险的事情，他们就打个酱油，拖延拖延时间，等到事情过去。
九头魔君就是被打发出来的干苦活的探路者。
他对李鸿儒屡屡提及自己想弄死通风、禺狨两位魔君，虽说是两面三刀时表忠心，但心中确实也有这么一点点念头。
听到李鸿儒的指示，这让他脑袋一歪，随即就决定听从。
九头魔君也不清楚前面有什么危险和异状，但李鸿儒既然知晓，他肯定会跳到李鸿儒一边。
“难道前方有什么绝境，尖牙会反坑一把通风、禺狨，但我似乎没听说过这白江入海口有什么特殊？”
九头魔君难于想通，索性也不去想。
他应下李鸿儒的要求，而后直接踏波返了回去报讯。
“一刻钟后应该就相遇了！”
大型航船时速并不算快，一个时辰能航行四十里到六十里左右。
若双方对向航行，这种时间无疑会缩短。
此时双方的距离已经不足三十里路。
一方在喜庆敲锣打鼓欢迎朝廷援军，一方准备前去援助百济遗民军团，又因为身体的异状略微偏离航向。
李鸿儒激荡着风浪，踏入高空中不断观测。
“近了近了，只有两里路的距离了！”
“双方似乎都有注目到对方的船队！”
“旗子也拉起来了！”
“师叔就是勐，依旧航行不误！”
一刻钟的时间很短，随着双方船队的靠近，也愈加看清楚彼此。
大唐朝廷对倭国不喜，但少有想远渡东海征战倭国的念头。
而倭国则是作为辅助军团的存在，并不想正面与大唐朝廷军团交锋。
双方的态度都有些踌躇。
大唐军团的人数不算多，航船不足百艘，还载着诸多后勤辎重的粮食等物，只做了航行通过海域的计划。
倭国军团人数高达数万，航船数百艘，密密麻麻如同饺子下水，但倭国人是来捞好处的，不是来和大唐朝廷拼命的。
“冲！咱们船大，撞死那帮不知道让路的臭东西！”
刘仁景大喊，背后的大刀直接指向倭国水军。
大战中，谁喊出第一声‘杀’“冲啊”，必然会出现大量跟随者。
尤其刘仁景是熊津代理都督，十余艘引航的大船已经让亲兵操控，必然听从指挥。
大唐的航船少，但冲锋在前。
又有倭国船队在踌躇中偏转航向欲要掉头。
但随着双方接近，一枚羽箭射出，战场的形势已经完全明朗。
“刘都督，咱们大唐不会打水战，你怎么领衔冲锋了！”
等到援军的熊津行军团大总管孙仁师强行飞跳到最前方大船时，刘仁景手中的羽箭已经飞射远出，将倭国一个小头目直接击毙。
孙仁师一时又惊又恐，他头皮发麻，只觉遭遇这种海战的风险太高。
这是大海和大江的交汇地带，若没极高的水性，落水后大概率游不回岸边。
而且他们还不熟悉地形和方向，一直由刘仁景的船队引路。
对大唐朝廷的援军而言，一旦打输了，这几乎就是全军覆没的下场。
刚刚上任大总管的职位，孙仁师只觉马上要交代出去。
他寻思到密旨的内容，身体顿时冷了下去。
“你是不是在故意带着我们去送死？”
孙仁师低问向刘仁景。
这让刘仁景态度微微一怔。
但随即一道拔剑的龙吟声响打断了孙仁师和刘仁景的短暂争执。
这也让孙仁师的心思顿时调转了回来。
孙仁师不认可刘仁景，但孙仁师认可那位带着银色面罩的女子。
在这艘船上，大唐江湖圣地的秘境之主已经拔剑了。
很难说桃花源这位秘境之主对大唐朝廷有什么指挥的权威性，但没人会怀疑这位秘境之主会带着朝廷军团去送死。
拔剑即是指向。
孙仁师念头迅速放下，背后的重弓取出。
三枚箭头带着小孔的羽箭抓入手心，随即被孙仁师射入空中。
箭头风孔中尖锐刺耳的声音顿时传遍了后方船队。
声音传遍后方的瞬间，一阵阵拉弓绷紧的声响便传来，随即是船桨强力划水的声音作响。
“倭国蛮夷在新罗、熊津都督府屡屡作恶，抢掠烧杀无数，今奉大唐陛下之命讨伐！”
孙仁师大喊，先宣了战争之名，他随后就面向了刘仁景。
“刘都督应该是早有计划，想必胸有成竹，此战由都督全盘指挥，孙某听命！”
孙仁师往昔指挥过步战、骑兵战，但他从未接触过海战。
这是一个极为陌生的领域。
甚至于东土历代皇朝基本没有爆发过海战。
海战动辄就可能是全军覆没，他此时也不敢强行指挥，只能将重任交托刘仁景。
“孙大总管放心跟我打胜仗便是了！”
刘仁景看着愈加靠近的倭国大船，取弓箭射击时亦是底气十足大喊回应。
但他心中确实没啥底气。
诸多的寄托，刘仁景也就指望李鸿儒纵横捭阖的能耐靠谱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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