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六十四章：质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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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新颜的声音自然而平静，透着一种近乎绝对的理所当然。
她的声音中没有刻意的加入任何情绪，自然而然的就像是在说晚上该吃些什么一样，但恰恰是因为这种云淡风轻，带给了何家母女最大程度的震动。
李天澜这个名字似乎第一次开始从母女俩心里从一个相对模糊的符号变成了一种可以实际接触到的力量。
末日，曦王朝，帝王，李天澜，主城，卫城，一系列的词汇在她们有些僵硬麻木的大脑中开始变得活跃起来。
将这些词汇完全串联到一起后，何亦水在反应过来，所谓的曦王朝到底代表着什么。
如果末日真的会发生，中洲之外的区域全部沦陷，中洲整体从地表转移到地下，曦王朝完全取代议会的话...
那个时候的李天澜，毫无疑问将成为这个世界唯一的主宰。
坐在那个至高无上的位置上，掌握着绝对的个人武力，他根本就不会有说了不算的时候，除非他从最开始就没说。
任何敢于反对他意见的人，都会在李天澜的雷霆手段下变成尸体。
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的概念在那种环境下会被发挥到极致。
而那样的环境，距离现在已经不再遥远...
按照秦微白的说法，大概还有不到一个月的时间。
为此中洲上下都已经开始做准备了。
她们何家，则因为王月瞳的关系，搭上了曦王朝这条通天之路，今后的前景，何亦水已经完全无法想象。
何亦水已经明白过来。
如果自己猜测的，王月瞳不受宠的情况完全是错误的话...
那么何家今后只要保证可以跟王月瞳站在一起，他们在曦王朝内部即便不能成为顶尖豪门，其地位也可以说是不可撼动的，至少在王朝上层站稳脚跟没有半点问题。
机会现在就已经摆在何亦水面前。
如果未来的中洲所有人都集中在几座主城和卫城的话，那么资源运输这个领域毫无疑问会成为重中之重，何家不要说完全占据这个领域，就算只是占据其中的一部分，那也是他们现在无法想象的利益和地位。
但何亦水没有马上听从韩新颜的建议。
她沉默了很长时间，才缓缓开口道：“这件事情，我...我要和月瞳商量一下才能给你答复。”
“没问题。”
韩新颜点点头：“相关的资料我会去准备，你们不用着急，无论什么时候都不算晚。”
何亦水长长出了口气，犹豫了下，轻声道：“谢谢。”
韩新颜笑了下，站起身道：“我已经安排人去接何家老爷子跟何家大哥了，他们现在应该已经在路上了，等他们到了，我们可以在更具体的问题上详细的聊一下，至于现在，暂时休息吧，我给你们安排房间。”
何亦水拉着母亲站了起来，跟在韩新颜身后走出了办公室。
办公室外幽深的走廊上，灯光柔和而静谧。
刚刚出来的王月瞳已经不见踪影，连小潮汐的声音都听不到了。
韩新颜在走廊上停顿了下，目光下意识的朝着李天澜沉睡的方向看了一眼，她抿了抿红唇，犹豫了又犹豫，最终还是没有过去，只是轻声道：“走吧。”
沿着跟自己最想去的地方截然相反的方向，韩新颜带着何家母女走了过去。
而在走廊的另一端。
王月瞳推开了面前熟悉而又有些陌生的房门，看到了熟悉的卧室，在床上沉睡的李天澜，以及...东城如是。
王月瞳的情绪本来有些忐忑不安，有些心慌意乱，但所有的情绪在她看到东城如是的瞬间都变得有些不连贯了。
东城如是本来正侧躺在李天澜身边，偷偷亲她的脸。
两个秦微白的出现又离开根本就没有对她造成任何影响，甚至两个秦微白之间交流的东西，她也没兴趣去听，等到她们突然消失，东城如是非但没觉得受到冷落，反而表现的有些欢喜。
趁着房间没人，她脱掉了鞋子，在李天澜身边躺下，打算在陪他睡一觉，可或许是因为房间里太过安静的原因，东城如是怎么都睡不着，她甚至都不想闭上眼睛。
对于东城如是而言，她很难去形容李天澜是自己的什么，这个名字几乎是从小到大一直贯穿着她的人生，是洗脑还是柔和的灌输从现在来看其实根本就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在她很小的时候，她就知道自己未来的丈夫是李天澜，周围的人不断的说，于是这件事情慢慢的就变成了东城如是人生中最大的道理。
她是真的很喜欢这个男人啊。
至于为什么喜欢，这种喜欢是来自于两人并不算太多的接触，还是来自于从小到大的观念塑造，对东城如是来说这根本不重要，她喜欢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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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国乱局直到现在，三年的时间，东城如是长长的睡了一个大觉，现在刚苏醒过来，躺在李天澜身边，她哪里还睡得着？她甚至连眼睛都舍不得闭上。
听着李天澜的呼吸，听着李天澜的心跳，她目不转睛的看了他很久，终于还是没忍住，爬起来在他脸上亲了一下。
结果好巧不巧的，这个过程被推门进来的王月瞳看到了。
东城如是有些尴尬，有些羞耻，但跟正常人不一样的是，被撞到了作案现场的她并没有表现出一副气急败坏或者恼羞成怒的模样，而是迅速直起身体在床边坐下，呆愣愣的看着王月瞳，一言不发，试图萌混过关。
王月瞳根本就没把自己看到的当回事，她的惊讶完全是因为东城如是本人。
“你怎么在这里？”
王月瞳的声音有些诧异。
在她离开北海王氏之前，跟东城如是也是认识的，熟悉谈不上，但至少不是什么陌生人。
雪国乱局结束之后，她从某些渠道得知东城如是伤的极重，以惊雷境强行去驾驭无敌境的剑气，这种行为对她身体的破坏性几乎是致命的，按照王月瞳当初了解到的情况来看，东城如是即便能活下来，想要恢复清醒也不容易。
可是自己离开北海三年，然后回到东皇宫，见到了秦微白，镇压了臭妹妹之后，直接就撞到了东城如是...
东城如是...这算是姐姐，还是妹妹呢？
“我在照顾天澜，看看他的情况。”
东城如是小脸绷着，一本正经，仿佛只要她足够严肃，刚才的偷亲事件就没有发生过。
“我的意思是...我刚刚来过一次，但是没有看到你，而且也没人跟我说你在这里，你，你的伤势怎么样了？”
东城如是抱着女儿，努力平复着自己的心情。
“还好啊。”
东城如是眨了眨眼睛：“曦白姐姐帮我恢复了伤势，然后就带我来这里了。”
“曦白姐姐？”
王月瞳更加茫然。
“就是秦微白姐姐，但也不是你想象中的秦微白。”
东城如是认真道：“是另一个，曦白姐姐和秦微白一模一样，但她们却是两个人，比双胞胎还像的那种，一模一样的两个人...”
王月瞳目瞪口呆的站在那，一时间完全无法理解。
东城如是自己也说不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事实上对那些事情，她根本就不太关心：“反正，就是很厉害的姐姐，和秦微白姐姐一模一样的。”
跟秦微白一模一样。
换句话说...
现在的东皇宫，有两只秦微白？
东皇宫后宫的食物链顶端又出现了一只叫曦白的秦微白？
那这样的话...
王月瞳深深的看了东城如是一眼。
自己是跟着秦微白的。
而东城如是，似乎是跟着曦白的。
她可以确认自己在李天澜心里要比韩新颜重要，所以她可以用这个去碾压韩新颜。
但王月瞳却没办法确认自己在李天澜心里比东城如是还重要。
既然无法确定，那她自然就不能逼着李天澜表态。
所以...
东皇宫后宫的生态环境又重新变得平衡了么？
王月瞳想了想，最终还是没多问，她决定自己在见到真正的曦白之前，暂时先不讨论这方面的话题。
她抱着女儿走走了过去，在东城如是身边坐下，看着沉睡中的李天澜，眼神再次变得复杂。
而东城如是则有些好奇的看着王月瞳怀中的小女童。
小潮汐也眨巴着乌溜溜的眼睛，好奇的看着她。
一大一小无声的对视着。
“她是谁？”
东城如是突然问道，她的声音依旧脆生生的，清澈而灵动，可在此时的环境下，王月瞳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误会了什么，总之她在这几个字里听出了些许质问的味道。
“我的女儿。”
她下意识的说了一句，随即又纠正了自己过去的习惯，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她看着沉睡中的李天澜，柔声道：“是我们的女儿。”
东城如是看了看王月瞳，又看了看李天澜，眼神明显有些不服气，腮帮子都鼓了起来，她憋了半天，终于还是没忍住，开口道：“我以后会给天澜生个儿子的。”
“但天澜更喜欢女儿啊。”
王月瞳轻笑着说了一句，继续道：“而且生儿子很难吗，如果他想要的话，我也可以给他再生个儿子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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