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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韶棠走了,傅宥进了竹屋。
他没有关门。
竹屋分内室外间,他停在内室门帘前,听里面的动静。
什么声音都听不到,却有一缕幽香顺着门帘缝隙飘了出来。
傅宥迅速后退,等心头一点燥火平复下去,他取出帕子紧紧捂住口鼻,快步进屋。
他看见床榻上躺着一个窈窕的身影,一身水绿褙子白底长裙,背对他轻轻蹭着腿,像是身上痒痒。傅宥没再多看,目光扫过屋里紧闭的窗子,迅速落到桌案底下的青釉香炉上,那里燃着半截手指长的香。
傅宥大步走向桌案。
沈晴察觉到不对,强压着体内悸动转过身,刚要喊一声“棠表哥”,却看见傅宥清冷的侧脸。脑海里陡然升起不妙的预感,沈晴心念急转,弱声哀求:“三哥,你救救我,我被人引到这里……三哥!”
却是傅宥看都没看她,掐灭香后端着香炉扬长而去。
沈晴大急,一紧张,体内的火好像突然被泼了油,腾腾着了起来,烧得她走路都不稳,软绵绵倒在了地上,口中一声声唤着三哥,轻柔而魅惑。
傅宥听见了,但他无动于衷,将香炉放到一旁窗台上,从外面带上竹屋门板,吩咐长随去禀报林氏,再去大理寺请侯爷回来。
沈晴出此下三滥的手段勾.引林韶棠,傅宥有千百种手段让她生不如死,但她毕竟是姑母留在这世上的唯一骨血,傅宥不想父亲痛上加痛。他只想让父亲看清楚沈晴的真面目,傅宥相信,看清了,父亲绝不会再留沈晴住在侯府。
这就够了,他要的是家宅安宁,只要沈晴离开,她是好是坏都与傅家无关。
半个时辰后,傅品川匆匆赶了回来。
沈晴已被林氏派身边的心腹嬷嬷打晕带回了厢房。
傅宥示意傅品川看桌子上的两样东西,沉着脸道:“早上我去五福堂给祖母请安,表妹将这张字条塞给了我,我觉得不妥,又担心表妹执拗,决定去见她一面,跟她讲清道理,谁料表妹……”
傅品川恍若未闻,难以置信地盯着手中字条。沈晴的字迹他当然认得,沈晴对儿子的心思……
老太太确实提过想将沈晴许给次子,最初他也赞成,直到沈晴意图勾.引太子。
傅品川放下字条,视线落到了旁边的香炉上。
林氏呆呆坐在一旁,顺着他的目光看了过去,疲惫道:“侯爷,这事传出去咱们大房都不好看,我已经吩咐过底下人了,不许他们泄露半句,只是,润之已经有了心上人,老太太竟然还想着撮合他跟他表妹,甚至拿出那等东西……”
傅品川闭上了眼睛。
母亲手里确实有些上不得台面的东西,小时候父亲宠爱杜姨娘,母亲便用过这种手段挽留父亲,父亲觉后越不待见母亲,夫妻二人反目成仇。
刚要说话,忽听妻子低低哭了出来:“她是长辈,我不该说任何不敬的话,只求侯爷早些将表姑娘嫁出去吧,外地也好京城也好,润之已经过继到三房了,我不想再坏了他的姻缘。行之身边没有妾室,润之还没成亲身边却要多个贵妾,让韩家如何看咱们?润之喜欢他表妹也就罢了,可……”
“夫人不用说了,这事是我大意了。”傅品川无声叹了口气,转身往外走,走到门口时平静道:“衙门还有事,我先回去,润之你安排人,即刻送你表妹回赣州,务必将她安全送达,再亲自给你姑父写一封信,就说你表妹大了,京城没有合适的人家,请他安排婚事。”
言罢离去。
傅宥朝母亲告辞,出去安排人选。
林氏去了厢房。
沈晴还昏迷着,脸上是不正常的红,为了自家声誉,林氏并没有请郎中。现在看着这个心机深沉的小姑娘,林氏真想泼一桶冷水叫醒她,告诉她她即将面对的下场。
但她没有,她不想听沈晴哭闹,这样安安静静地走,最好。
沈家家道中落,不得已从京城搬回赣州老家,凭借祖产在当地也算得上大户人家,可她那个小姑生怕委屈了女儿,临死将沈晴托付给侯府,但小姑恐怕怎么都想不到,她的女儿心术不正,彻底得罪了待她如亲生女儿的侯府,马上就要回只有血缘关系没有抚养情分的生父身边了。
林氏笑笑,最后看了一眼沈晴娇美的脸庞。
她相信,沈老爷跟他的继室夫人会给美貌长女挑个好人家的。
日落之前,沈晴由侯府二管家亲自护送出了京城,至于她何时醒来,醒来后会不会哭闹,只有送她的人才知道了。
傅容也得到了消息。
沈晴做了什么,傅容不知道,她也不关心,她只知道,傅宝这辈子不用再犯傻了。
心情大好,傅容照照镜子,试穿今夏新装,看了会儿吩咐兰香把去年的裙子翻出来。
她可是从来不穿过季衣裳的,兰香纳闷地去找,挑了几套去年傅容没穿过的。
傅容不厌其烦地试,最后得出一个结论,她怀孕时多出来的肉果然还没完全减下去呢。
“你们都只会糊弄我!”傅容瞪着眼睛训斥两个丫鬟。
梅香兰香互相看了一眼,都不知道该如何安抚。
因为根本就不用安抚啊,自家王妃生完后短短三个月不到就恢复原来的身段了,在她们看来,王妃前后唯一的区别就是胸脯更鼓了,如果不是她用尺子再三量,她们肉眼凡胎的可没瞧出来王妃哪里胖了。
这样的身段,她们羡慕得很呢,王妃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把软垫拿出来吧,我要练腿。”傅容盯着镜子瞧了半晌,终于开口道。
“现在就练?”梅香吃惊地问。
傅容点点头,瞅瞅外面天色,估摸徐晋还得等会儿才回来呢,够她练一刻钟的,“备好热水,练完我要沐浴。”
两个丫鬟只好分头去安排。
傅容轻步走到床前,亲了亲还在睡觉的儿子。
东西很快准备好了,傅容将梅香兰香打了出去,换上一套薄纱睡裙躺在软垫上练腿。
一年没练,很快就气喘吁吁。
不过为了尽快恢复身材,傅容乐得忍受辛苦,越累,距离曾经的纤腰细腿好像就更近了一步。
闭着眼睛,她咬唇坚持,太过专注,连徐晋何时走进来的都不知晓。
美人横卧于地,薄纱衣裙被香汗洇湿,修长美腿交替晃动,看得他浑身冒火。
徐晋最喜欢看傅容这样折腾了,时隔一年不见,今日回来竟能一饱眼福,真是惊喜。
悄无声息褪了衣服,徐晋慢慢坐了下去,就坐在自己的衣衫上,视线沿着妻子上上下下打量,然后在傅容累得再也抬不动腿瘫软在软垫上大口大口喘气时,他冷不丁地压了上去。
傅容吓得出一声尖叫!
徐晋及时捂嘴她嘴:“嘘,别弄醒儿子。”
傅容看看自己被迫抬起来的两条腿,再看看跪在面前的男人,无力地劝阻:“王爷别闹,我身上都是汗,别污了王爷……”
“浓浓的汗也是香的。”徐晋看着她笑,猛地往前一欺。
汗多才好,都不用他费事了。
他急如暴雨,傅容本就处于筋疲力尽之际,哪受得了他如此折腾,知道躲不过去,傅容小声哀求:“王爷你放开我,我腿酸,你,你让我躺着行不行?”
徐晋轻轻按了按她小腹:“浓浓不是想要快点瘦下来吗?我帮你瘦。”
一本正经,又无耻之极。
傅容气得伸腿踢他,不肯老老实实地给,徐晋偏偏喜欢她这样,也不躲,只管全神贯注地收拾她,等傅容最后一丝力气耗尽,他再抱起她腿帮她瘦身,看她气急败坏又无可奈何的娇气模样。
于是傅容这次练腿,硬是从计划里的一刻钟拖延到了半个时辰,中间徐晋还让她练了胳膊练了腰,傅容如被俘虏的败将,打不过逃不了,只能任人磋磨。
瑧哥儿醒了,傅容抱他喂时胳膊都打哆嗦。
徐晋怕她摔了儿子,主动请缨,想要帮她抱瑧哥儿。
傅容恶狠狠瞪了他一眼,躺到床上喂儿子。
徐晋坐在一旁看,轻声跟她说话,声音里带着美餐过后的暗哑慵懒:“父皇让咱们明天抱瑧哥儿进宫,给二老看看。”
孩子满月前禁不起折腾,现在大一点了,是可以抱进宫给母亲瞧瞧了。
听他说正经事,傅容暂且消了气,扭头问道:“你跟父皇说瑧哥儿的臭脾气了吗?别进宫后瑧哥儿不愿给父皇抱,父皇生气。”淑妃那里傅容倒是不怕,就怕嘉和帝跟小孩子计较。
徐晋亲亲她依然艳若桃李的脸庞,柔声道:“说了,父皇还夸他有脾气呢,浓浓放心,父皇喜欢孙子,不会计较这种小事的。”
傅容低头,看看怀里吃得正香的小家伙,轻轻摸了摸他脑顶:“瑧哥儿听见了没,明天咱们要进宫看皇祖父去了,瑧哥儿见到皇祖父要听话啊,你让皇祖父高兴了,他才喜欢你呢。”
瑧哥儿小嘴儿不松,乌溜溜的大眼睛好奇地盯着娘亲,不懂娘亲在说啥。
傅容喜欢的不得了,喂完儿子,她也恢复了些力气,抱起小家伙亲。
徐晋大的小的都喜欢,过了会儿吩咐丫鬟们把晚饭摆到内室。
丫鬟们退了出去,傅容刚要下床,徐晋按住她肩膀,笑着道:“今日浓浓辛苦了,我喂你。”
他主动讨好,傅容不享受白不享受,笑盈盈看着他。
今晚厨房做的是鸡丝汤面,夏日天热,面也有些烫,徐晋挑起一柱面条绕几下,等面条几乎都缠在筷子上了,再用瓷碟接着递到傅容面前。
他放荡时下.流无耻,温柔时细心体贴,傅容甜甜一笑:“王爷真好。”说完张嘴去接。
徐晋凤眼微眯,忽的将筷子退了回来。
傅容怔住,抬眼时见男人笑得贼坏,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徐晋连忙又递了回去:“吃吧,这次不逗你了。”
傅容咬咬唇,决定再信他一次。
没想徐晋还是将筷子挪走了。
傅容气得刚要骂他,身侧突然传来瑧哥儿咯咯的笑声,傅容扭头,就见臭小子望着他爹爹笑呢,露出粉嫩牙床,一双小短腿高兴地乱蹬。
傅容又气又笑,低头去咬坏儿子的小脸蛋。
徐晋见了,咽咽口水,趁傅容闹儿子时偷偷将筷子送到了自己嘴里,又飞快挑了一柱。
回来就陪她练了半天腿,他也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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