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六章 灯下黑
“原来黄九这厮，一直隐藏在我居住的这片区域。”
看完龙天霸的调查结果后，林凡脸色变得极为精彩。
这难道就是所谓的“灯下黑”？
“少爷，说起来，这次能找到黄九的资料，多亏了您的那位记名弟子马杰龙。”
青龙恭敬说道。
“小马？”
“是的，少爷。”
青龙点点头，“马杰龙被项南天任命为楚州经济大总管后，黑了楚州所有公司的服务器。”
“最终，根据大数据分析，他发现龙天霸在帮少爷您寻人。”
“而后，马杰龙写了一个自动追踪系统，将江北所有联网的电脑当肉鸡，在全国范围内，发起了集群攻击，导致全国网络中断了0.3秒。”
“而在这0.3秒内，马杰龙找到了少爷您想要的消息。”
顿了顿，青龙再次说道。
“不过马杰龙说，他这次攻击规模太大，已经引起了国内某些强者的注意。”
“为了抹掉进攻痕迹，也为了不给少爷留下后患，马杰龙在那0.3秒内，删掉了一切关于黄九的消息。”
全国网络断网0.3 秒？
听了青龙的话后，林凡的平静目光中，顿时多了一丝惊讶。
林凡收小马为徒弟，是看中了其特殊的体质，有概率修真。
然而小马不但有修真潜质，居然还是个顶级黑客？
这就有意思了。
“你去告诉小马，让他空闲之时，来我这里一趟。介时，我会正式传功。”
沉吟片刻，林凡笑着说道，“不过这话，你不用直接开口，你这样……”
“少爷，这样……真的好？”听完之后，青龙脸抖了抖，一脸愕然。
对于青龙的提问，林凡并没回答。
而是拿起龙天霸的调查结果，一个字一个字，从头开始阅读。
见此，青龙只能一声苦笑，恭敬屈身行礼后，巍峨身影消失在一片黑暗之中。
……
楚州市区，楚王府大厦。
哪怕是到了傍晚，此地依旧灯红通明，到处都是忙碌的工作人员。
经济大总管办公室中，一个满脸青春痘的青年，正端着方便面，死死盯着电脑屏幕。
黑屏上满是密密麻麻的白色英文单词，如滚雪球般不断跳动。
啪！
“成了！”
忽然间，青年一拳头砸在桌上，兴奋地跳起来。
“我马杰龙不愧是天才，随便写的几行代码，就将徐家留在国外的后手，全部给黑掉！”
“现如今，哪怕徐家留有后手，那也没任何卵用！”
兴奋之后，马杰龙拉开抽屉，将一个卤鸡腿，直接加在了方便面中，准备开吃。
啪！
忽然间，办公室一片黑暗，所有灯光自动关闭。
一个巍峨阴冷的身影，如幽灵般，从黑暗中走了出来。
这人一身宽大黑袍，戴着鬼面具，显得极为恐怖。
“海神大人！”
哗！
马杰龙赶紧起身，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哆嗦。
虽说因为林凡的原因，青龙对小马的态度不错。
但问题是，青龙来无影去无踪，笑起来也非常恐怖。
这让半夜经常看诡片的小马，不由自主地产生某些恐怖联想。
“少爷让我带一句话给你。”
“海神大人，您说。”
马杰龙语气恭敬。
砰！砰！砰！
青龙重重拍了拍小马肩膀三下，恐怖一笑，化为残影瞬间消失。
“就这？”
小马一愣，有些茫然。
师傅让人来给自己带话，拍自己肩膀三下，这就完事儿了？
等等！
不对劲！
放下手中热腾腾的泡面，小马坐在电脑前，双手在键盘上飞快敲打。
很快的，一行行分析结果，出现在屏幕上。
小马不断分析，最终键盘上只剩下一行代码。
“原来如此！”
小马眼睛一亮，将笔记本电话盖上，脚踩拖鞋，乘坐电梯来到负一楼。
因为不会开车，小马找保安借了一辆电瓶车，一路朝着市郊而去。
……
半夜三更，有间医馆。
小马停好电瓶车，走到大门口，抬手就要敲门。
啪！
大门自动开启。
呼啦啦！
一阵冷风从大院内吹来，配合天空中的乌云，显得阴气森森，非常渗人。
“原来师父隐居在此，这地方看似破烂，居然大门都是感应高科技，啧啧。”
小马心中有些发虚，自言自语地安慰自己。
然而当小马发现，这门居然不是金属，而是木质薄薄一层，没有丝毫高科技痕迹之后。
小马顿时额头冒汗，双腿开始哆嗦。
这好端端的木头门，怎么会自己开启？
虽然有些害怕，但小马还是壮着胆，小心翼翼地往前走。
吱呀！
前方，一道道普通的木头门，伴随着小马的降临，逐一自动开启。
小马不寒而栗，却依旧壮着胆，推开一扇又一扇门。
然而将整个“有间医馆”走遍，小马却依旧没看到林凡的踪影。
别说是林凡，连个人影儿都没有！
“我刚上网搜索过，西游记里面说，菩提老祖传授孙悟空‘金丹大道’之前，专门敲了其脑袋三下。”
“菩提老祖看似生气，实际上，却是让孙悟空半夜三更去找他。”
“师父让海神大人拍我肩头三下，这不就同一个意思？”
小马越想越觉得有道理，顿时没那么害怕了。
“既然房间没人，那师父肯定在院里！”
猛吸了一口冷气，小马一发狠，大步流星走向后院。
哗！
后门大门，无风开启。
“桀桀桀！”
如公鸭般的阴冷恐怖笑声，如诡哭狼嚎，从后院随风而来。
小马笑容凝固，浑身哆嗦。
去？
还是不去？
码的！
师父既然让我来此地，那我怕个锤子！
拼了！
猛吸了一口冷气，小马大步流星，一脚踹开大门，快步走进后院。
后院之中，阴气森森！
成千上万的大刀林立，组建成石阶，一层层往上递进。
竟似一座高山般巍峨！
每一把大刀的刀刃上，血淋淋一片！
高山两侧，架着两座油锅，下方篝火沸腾。
油锅很大，煮三五个人毫无问题，锅内漂浮着什么东西的手和腿。
“刀山，油锅？”
嘶！
小马倒吸冷气，脸瞬间就绿了。
“不可能，这里是人间，又不是地狱，我一定眼花了！”
小马揉了揉眼睛，再次望向前方。
刀山依旧，油锅依旧！
哗啦！
一阵黑风吹过，一黑一白两道诡异身影，忽然出现在小马前方。
“是他吗？”
黑色那人忽然开口，舌头竟长过三尺，非常渗人。
“马杰龙，男，楚州人，阳寿已尽，时辰已到，已经勾魂！”
白色那人点点头，抬手一挥，双手竟哗啦作响，化为长长锁链。
黑白二人目带狰笑，朝着小马走来。
“黑白无常？”
我淦！
眼见黑白二人双腿飘浮在半空，竟然没有腿，小马顿时慌了。
他转身就跑，眨眼就跑到了医馆的大门口。
哗啦！
一黑一白两道流光闪过，小马的前方，顿时出现了两道阴气森森的巍峨身影。
“马杰龙，你阳寿已尽，跟我们走一趟地府！”
“你坏事做尽，杀死子孙十亿，合该上一趟刀山，下一趟油锅！”
带走！
黑白二人提着锁链，一步步走向小马。
小马转身就跑，却忽然愣住了。
这哪里是什么“有间医馆”，这分明是一座黑气弥漫的黑色石碑。
石碑上，赫然写着两个字——“地狱”。
“二位大人，我……我没做过坏事，做多网上看点片，这虽然不道德，却也不违背律法啊。”
眼看无法逃走，小马顿时怂了，一脸媚笑。
黑白二人无动于衷，冷着脸，很快走到小马面前。
这其中，白衣人双手化为锁链，眼看就要将小马给锁住。
“爸！”
砰！
忽然间，小马双膝一软，直挺挺跪在地上，一把抱住白衣人的大腿。
“爸，我是小白啊，爸……难道您忘了，当年在江南大明湖畔，那个漂亮的夏雨……”
小马嚎啕大哭，越说越激动，眼中满是儿子和多年未见老爸重逢的喜悦。
不远处，小马看不到的角落里。
林凡躺在藤椅上，悠闲的看着手中的书，一脸平静。
林凡身后，站着“楚州首富”沈万年，以及卸下海神面具，一身西装的青龙。
眼见小马对着空气表演，青龙和沈万年都不禁沉默。
“少爷，您收的这个徒弟，还真是……”
许久，青龙看不下去了，忍不住开口。
“小马，不错！”
眼看青龙要骂人，沈万年赶紧开口。
就这？
这也叫不错？
青龙眼睛一黑。
“的确不错。”
林凡虽没抬头，声音却凭空响起。
“少爷，这……”
青龙一脸呆滞。
“小马和我们不一样，他自幼生在和谐社会，从未历经过地狱之苦。”
“我们这些人，都是历经生死大劫，从尸山血海中一路浴血厮杀，最终才能涅槃重生，站在此地。”
“我们所求的，为何？”
放下书本，林凡笑道。
“自然是为了让类似小马这样的年轻人，能够在和谐盛世中，无需历经地狱浩劫，无忧无虑地生活？”
沈万年试探问道。
林凡微微颔首，然后摇摇头，笑而不语。
沈万年顿时一愣，陷入沉默。
很明显，沈万年这话对了一半，但也错了一半。
但究竟哪里错了，一时间，沈万年却没任何头绪。
“少爷，我明白了。”
青龙忽然开口，“我们历经地狱浩劫，是为了打造和谐盛世。”
“但就算在盛世之中，也必须居安思危，必须时刻保持警惕。”
“少爷让我拍小马肩头三次，是有两个含义。”
“第一层含义，是让小马半夜三更来此。”
“第二层含义，则是警告小马，不要三心二意，一定要保持警惕。”
顿了顿，青龙笑道，“小马虽聪明，天赋也不错，为人却过于轻浮。”
“所以，少爷让小马陷入幻境，历经地狱之劫，从而培养道心？”
原来是这样？
闻言，沈万年恍然大悟，若有所思。
这一次，林凡依旧微微颔首，然后摇摇头。
不过林凡并没让二人继续猜测，而是淡淡开口。
“小马天赋的确不俗，沈叔和青龙你们的分析，也都有一定道理。”
“但我这样做，并非磨砺小马道心，而是我想看看他在危急时刻，究竟会如何做。”
原来如此！
闻言，二人点点头，不再说话，静静等待事情发展。
按理说，小马历经的幻境，是直接出现在他的脑海，别人是看不到的。
但林凡修为已经恢复，甚至更进一步，凝聚三花聚顶。
故而，以林凡如今的修为，他可以同步将这个幻境，同步投影到沈万年和青龙的脑海中。
“我命由我不由天！”
轰！
眼看白无常索命，青龙勃然大怒，一拳就将锁链震碎。
青龙不依不饶，活生生将白无常打成碎末。
而后，青龙提着一把菜刀，狂砍九条街，最终将黑无常堵在小胡同中，按在地上三拳活生生打死！
至于沈万年？
幻境中，沈万年压根不知道，这一切都是假的。
但他非常冷静，对着黑白无常拱手致敬，然后微笑说道。
“二位大人，老夫虽阳寿已尽，但仍有心愿未了，可否允许老夫去阳间暂时停留一天？”
“二位放心，老夫还阳之后，立刻给二位烧别墅和豪车。”
这……。
闻言，黑白无常一愣，皱起眉头。
“老夫还可以烧点美女，如何？”沈万年笑道。
黑白无常对视一眼，不禁怦然心动。
“二位大人真是高风亮节，老夫决定为二位在人间修建庙宇，享受香火功德，无尽众生供奉。”
“只是这时间一天不够，不若帮老夫弄个保外就医，让老夫继续在人间停留二十年？”
沈万年笑道。
“混账东西，竟敢巴结我等，该死！”
黑无常勃然大怒，一声怒喝。
“得加钱！”
白无常补充了一句。
哗！
下一刻，沈万年眼睛一花，再次回归人间。
他这才明白，刚才的只是幻境，并不是真实。
但即便如此，沈万年依旧一身冷汗，有些后怕。
“地府是否存在，其实我也不知道，究竟有没有黑白无常，我也不太清楚。”
“但就算真有漫天神佛，说到底，也无非是掌握力量的人而已。”
“是人，就有人情世故。”
“凡间金钱虽在阴间无用，但烧纸烧别墅烧美女，为阴间神祇建立庙宇供奉，这的确是一个思路。”
“所以，沈叔若是有朝一日，真去了阴曹地府，可以用这个办法。”
林凡的声音，在沈万年耳边响起。
“少爷教诲，老奴谨记。”
沈万年有些尴尬，赶紧给林凡行礼。
“至于青龙……”
林凡望向青龙，“你的表现也不错，这天下一切道理的根源，都在于拳头上。”
“如果一拳不够，两拳便是！”
“不过你要谨记，若是对方太强，不妨先虚与委蛇。”
“若无沈叔这样的财力，不妨学学小马的人情世故。”
说完，小马从踏入“有间医馆”开始，所历经的所有画面，如同电影快进一般，出现在沈万年和青龙的脑海中。
看完之后，二人无语的同时，望向小马的目光中，第一次出现了敬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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