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觉醒
真是太糟糕了，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5年前的“盛世”里，傲天公会倾巢而出，人多势重，战火连连……
刀光剑影，炮火连天，自己轻狂依旧。
如今在“新生”居然落到要两个女生拿命来换取自己一丝的喘息。
是自己老了么？是自己骄傲了么？是自己麻痹大意了么？
看着依旧静静地躺在背包里的【黑龙鞭酒】，萧凡真的好想嘲笑一下自己的自私，先前觉得这道具比较贵重没有提前使用，结果因为这份私心使得两位队友倒在了自己的面前。
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是不可以光靠游戏中的面板数据来衡量价值的，就算【黑龙鞭酒】再宝贵，如果能换回蛇姬和虎妞，萧凡也觉得值得。
如今失去了“双手”，再也拿不动酒杯，如何再去畅饮，依靠【黑龙鞭酒】提升属性打败恶龙的机会就这样让自己错过了。
萧凡思量瞬间，恶龙已经向着萧凡袭来。
萧凡真的好恨，好恨眼前这位挥舞着拳头的男人，就是他，是他带走了两位嘻嘻哈哈的队友的生命。
萧凡双腿游移闪避，恶龙凶猛的铁拳不如先前那般轻易的击中目标了，甚至全部落空！
“咦？你移动似乎提高了，凭感觉，应该是灵蛇套装吧。”恶龙对萧凡的躲闪也并不在意，轻松地说出了自己的判断。
不愧是做为一会之长的男人，光光凭着战斗的直觉，就判断出了敌人移动速度大致提升的幅度，结合当前并不多的装备，判断出给萧凡移动速度带来提升的唯一有可能就是灵蛇套装的套装效果移动速度增加10%了。
没错，这套灵蛇套装是蛇姬倒下前交易给萧凡的，寄托着蛇姬对萧凡的信任。
提起这套防具，萧凡又想到了蛇姬，忧伤的情绪再次刺痛着受伤的心。
“你们怎么做到的，我可是出动了公会所有成员去打沙蛇谷困难副本，才凑够了一套，难道你们通过了炼狱难度，不可能，我现在都打不过炼狱难度。”恶龙对一个小队伍拥有着一套稀有的防具套装很好奇，自说自话地叙述着自己的判断。
萧凡并没有理会恶龙所说的那些杂事，冷冷地盯着恶龙，谈谈的说出了一句话，“我只想要你死。”
不带一丝感情，冷冰冰的。
“哈！哈！哈！就凭你，和你的队友一起下地狱吧。”恶龙看着双手“残废”的萧凡猖狂地笑了，没想到事到如今眼前这人还没有认清现实。
萧凡没有回话，不再去理睬那些冷眼与嘲笑，因为他决定刚刚那句话是和恶龙最后一次交谈了，之后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而且他也再也无法再次出声音了……
萧凡弯下身子，看着那静静躺在地面上的地精小骨匕，张开了嘴，温柔地咬了上去，就如亲吻恋人，下一刻他要再次“拿”起自己的武器去战斗。
地精小骨匕刀柄绑着粗麻，防止使用者因为太滑脱手，这粗麻有些破旧泛黄，看起来有点邋遢。
萧凡并不介意这些，此时刀柄已经被萧凡的两排牙齿稳稳地咬住，横架在嘴间，地精小骨匕的刀刃在右侧刺出，品质只有垃圾的武器这时却给人一种锋利无比的错觉。
“你想这样打败我？”恶龙看着嘴里咬着匕的萧凡说道。
在恶龙眼里萧凡的样子就像一只叼着骨头的小狗，完全没有什么威胁。
萧凡用自己的脚步回答了恶龙……
冲！冲！冲！
把眼前的一切冲个粉碎！
萧凡的脚步重重地踏在地面上，出了沉闷的响声，嘴侧的刀刃随着萧凡的冲刺，一往无前的切割着空气。
萧凡不能动弹的双手不再怂拉，在这猛烈的冲刺中，随风向后扬起，带着他昔日里战斗的荣耀与复仇的信念冲向恶龙。
恶龙面对萧凡的突击再次挥起了自己的铁拳，因为他对自己的拳头有着无人能比的自信，这些年来，不知道有多少嚣张狂妄的歹徒就是倒在了他这一双正义的铁拳之下。
急速出击的拳头带着破风声袭向迎面而来的萧凡，这是恶龙的全力一击，毫不留情，因为他已经有了要结束这场战斗的心思。
看着萧凡因为愤怒而通红的双眼，恶龙知道这家伙已经疯了，就像他以前办案遇见的那些被逼入绝境的歹徒一样，在绝境里释放最后的疯狂，这只会给他心中的“正义”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快！更快！我要更快！
萧凡此刻心中呐喊，咆哮着。
他想要再次提升自己的速度闪避掉恶龙那凶狠的拳头，布满了血丝的眼里带着竭斯底里的疯狂，紧咬匕的牙齿似乎由于用力过度，牙龈有些血丝溢出。
这时候能用【凤舞华尔兹】就好了，为什么一定消耗要魅力值啊，给我动起来啊！【凤舞华尔兹】！
人影交错，萧凡急速奔跑的双腿在与恶龙交错瞬间似乎有风拂过。
恶龙这全力的一击挥到了空气，带不起一丝涟漪……
空了？这一次交手，自己居然击空了！
恶龙看着自己击到空处的拳头，感到十分不可思议。就要击中那瞬间，对方似乎快了少许，恶龙不知是否是错觉。
这是正面的交锋，萧凡并不是刚刚那般全心全意地躲避，所以恶龙才会对这一击的落空感到诡异。
恶龙举起右手，轻轻抹了一下左脸，看着手心上鲜红的色彩，心中不再那么平静。
【您遭到了玩家的攻击（该玩家属于正当防卫，不显示ID），生命值剩余48%】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恶龙对着自己脸上的那道浅浅的刀痕感到深深的疑惑。
好！很好！
萧凡并不管恶龙心中思量着什么，在刀尖擦过恶龙脸颊刹那，萧凡感觉到的是兴奋，那份为队友复仇的兴奋，感觉到的是信心，那份战胜恶龙的信心，而这一切的一切最终化作了疯狂……
来！再来！继续！再继续！就这样，我能打倒他！
萧凡知道这一下，并不能对恶龙造成什么致命伤害，但是他可以不断地重复，不知疲惫地重复，积少成多，他要把恶龙就这样一刀刀的削掉，千刀万剐直到鲜血流尽为止……
萧凡亢奋地叼着匕对着恶龙进行来回冲刺，刀刃随着萧凡快速的移动上下翻飞，像一位精明的刺客挥舞着他灵活的手臂在刺杀眼前的敌人。
恶龙被环在自己身边来回跑动的萧凡弄得心神不宁。
太快了，实在太快了！
恶龙不知道为什么这个疯子的移动能够忽然变得如此快速，远远超过了单单一套灵蛇套装所提供的移动加成，这到底生了什么。
刀光在恶龙身旁被阳光折射得忽明忽暗，刀刃一直在他身边随着风划着弧线，看到此刻在这儿，却不知道下一刻又在何方。
一道，两道，三道……
浅浅的伤口不断出现在恶龙的身上，这一系列变故使得恶龙心中开始变得慌张，不再拥有恶魔阵营等级第一人沉着冷静的模样，或者，他此刻已经忘却他是恶魔阵营的等级第一人。
怎么可能!
感受着拳头又挥到了空处，恶龙心中开始变得凌乱不堪，感受着身边刮起的风，与时不时落向自己的刀尖，恶龙忆起一句古话……
天下武功，唯快不破。
但他不想去想这句话，因为让他忆起这句话的人居然是个双手不能动的“残废”，一个他看不起的“残废”，如果这么犀利的话用在眼前的人身上，那自己在他面前还能算是什么，恶龙自身的骄傲不允许他被萧凡这个“残废”比下去。
生命值随着这把不起眼的小匕每一次“温柔”的触碰一点一点地下滑着，这样下去，恶龙的生命也会走向尽头。
不！这样的结果我不接受！我才是真正的正义！真正能够代表这个阵营的男人！
恶龙不复往日的从容，内心开始怒嚎。
反手抽出了那把一直背在后背的漆黑长剑，斩向那疾掠的身影。
他不知道当他抽出长剑的时候，局势已经开始转变，因为一位高手舍弃他最常用的打法而转向使用另一种不熟悉的打法之时，代表着他已经失去了战斗的信心。
场中激战的两位已经没了正常人该有的平静，肆意释放着自己战斗的本能，而此时此刻仍然有一位玩家对这场战斗的局面看得一清二楚……
双手被废，两位女伴被屠，这位陌生的男性玩家所遭遇的一切，小犬游六花都看在眼里。
她不知道自己内心为什么会偏向这名陌生玩家的一方，是因为他太可怜，还是因为另一方是人人可憎的红名，她真的不知道。
但她现在对眼前所见的一切真的看呆了……
这到底是什么？真是太优美，太高雅，太酷了！
她看到的是那名被废掉了双手的男子，用嘴叼起了落在地上的匕，伴随着无声的韵律在风中翩翩起舞，舞步高雅而美丽，配上刀刃划出的血线，血腥而诡异，在这生与死的舞台上，悄悄地带走他人的生息。
萧凡这份邪魅无比的战斗姿态对中二少女有着无与伦比的杀伤力，把小犬游六花刺激得心脏扑通扑通乱跳，眼罩下的小脸蛋已经泛起了红晕，配合上本身就精致的五官更显可爱了。
然而萧凡他并不知道他现在的移动方式像极了开启【凤舞华尔兹】的状态，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杀！杀！杀！要把眼前之人给杀掉！
这份疯狂来自人类本身的野性，野性并不是只有野兽才会拥有，当人类激出自己的野性会变得比野兽更疯狂更残暴。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为什么我斩不到他，为什么！他不是已经残废了么！为什么还能战斗！
恶龙从来没有如此慌张过，哪怕在现实生活中面对那些杀人不眨眼的歹徒也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感受，他之所以会如此，是因为眼前的敌人已经超出了他的认知范畴。
“天罡正气！”一股强烈的气流终于打断了一边倒的局面，恶龙的天赋技能强行将高速移动的萧凡从自己身边震开。
萧凡身子被震到半空，但立即压下脚掌，脚尖擦着地面减速，待到威势稍减，右脚向后踩去，稳住了被震飞的身躯。
“呼呼呼……”恶龙喘着粗气，面色扭曲，举起长剑指向萧凡，“呵，呵，你以为这样就能打败我么，小瘪三。”只是那话语中没了往常的自信，却多了一丝颤抖，此时恶龙的生命值居然被慢慢削得所剩无几了。
萧凡没有管他的言语，依旧咬着匕，由于长时间的固定，牙齿有些软，几滴鲜红的血液顺着匕的刀刃悄悄滴落。
没有多余的动作，萧凡再次向着恶龙冲去……
也许是因为萧凡良好的作战状态刚刚遭到了打断，也可能由于这一丁点空隙恶龙得到了调整，这一次交错，萧凡并没做到划伤恶龙后，全身而退，恶龙的长剑也没有成功的击中萧凡。
但是，长剑格挡了匕的攻击，噹！金属交接的声音！
叮！接着是一声武器掉落的响声。
萧凡咬在嘴上的匕掉落了……
恶龙迅速一剑插在了掉落的匕上，那把地精的小骨匕竟然就这样化作了光辉，这是耐久度告罄的标志。
“哈哈哈，天助我也！我的黯龙冥炎剑攻击可以附带摧毁别人武器耐久的特效，没想到触了，没了武器你还怎么打倒我，哈哈。”恶龙看着已经闪身远离自己的萧凡得意的大笑道，而萧凡的另一把匕，战斗中早被击到了远处，如果萧凡去捡，恶龙不介意对着他身后劈上一剑。
萧凡没有去听恶龙的胡言乱语，舔了下干涩的嘴唇，吞了口唾沫，现有点咸。
眼睛依旧一动不动地盯着恶龙，没有在意有没有武器，再次对着恶龙冲了过去，因为他要的不是武器，而是恶龙的命。
恶龙看着再次冲过来的萧凡，已经没了先前的紧张，因为怪物没了锋利的爪牙还如何伤得了他。
他没有注意萧凡在他心中已经从不起眼的家伙升级到了怪物的层次了。
脚！没错，如果他想攻击，没了双手必定会使用脚来踢踹，我只要盯着他的下盘，就能防范他的攻击。
一旦他使用下盘进攻，移动一定会受到影响，没了移动速度，到时候这样一剑，一切都结束了。
这时萧凡已经靠近，恶龙时刻防范着萧凡的踢击，可是萧凡并没有了抬脚的趋势。
想晃过我再袭击么，哼，只要我盯着你的腿，我不信你不停下来，恶龙此刻对自己的判断已经有了自信。
可忽然恶龙感到脖子一阵剧痛，情不自禁出一声惨叫，“啊！”
萧凡张开了大嘴向恶龙的脖子咬去，锋利的牙齿扎进了脖子的动脉……
鲜血喷涌而出，射向萧凡的喉咙，已经战得双眼通红的萧凡因为长时间咬着匕有些口渴，居然放开了自己的理性，疯狂的吞咽着。
恶龙此时已经没有了攻击的念头，心中只剩下恐惧，他只想摆脱这个吃人的野兽，双手抓着萧凡的身躯，使劲往外拽去，可是他现自己渐渐地没了力气，视线开始变得黑暗起来……
“哐当！”灵蛇套装和一把漆黑的长剑掉落地面，散落在萧凡面前……
萧凡看着自己眼前空无一人的黄土地，嘴中依旧保持着撕咬的动作，然后表情缓缓恢复了平静。
不知是疲惫了，还是站得太久双腿麻痹了，他跪了下来。
慢慢抬起脑袋看向血红的天空，脸上划下两道细细的水帘，“啊……”
这声嘶喊，从兴奋，到疲惫，到悲伤，所有的情绪，最终化作了默默的哭泣声……
刚刚这里激烈的战斗变得安静了，只留下了萧凡孤寂的背影。
在这鸦雀无声的现场，没有虎妞，没有蛇姬，没有半长眠，没有绵绵，萧凡他真的感到很孤独。
他没有注意到身旁地面上的血液在他身边开始缓缓上升，流向他的头顶，由血腥的鲜红变成神秘的漆黑，再诡异地化为了反差最大的纯白色，最终四个洁白的汉字悬浮在了萧凡头上。
但岩石的后边却有人看到了这一切……
“太美了！”小犬游六花看向萧凡的眼神里充满了异样的狂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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