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云山
在淡淡的月光下，房间内，萧炎躺在床榻之上，心中考虑着利弊得失，辗转反侧。
“不行。”终于，萧炎下定了决心，否决了此时便突破的想法。
“不能赌，如果失败了，那后果不是自己能够轻易接受的。自己身边没有药老，以后就只能靠自己了，必须要步步为营才是。”
“只要等明天拜师成功，哪怕自己的老师只是一名普通的斗王长老，也应该很快就能搞到一枚聚气散。到时要突破，就完全是板上钉钉了，不会有任何意外……”
在萧炎看来，不过是推迟几天突破，却要顺利得多。而且，就算目前突破了斗者，很可能也改变不了什么，不值得去冒险。
虽然已经做好了决定，但此时的萧炎，还是辗转反侧，迟迟无法入眠……
……
云岚宗，一处密室内。
云韵目瞪口呆地看着那盘坐在蒲团上的老者，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半吞半吐道：“老师，您怎么……”
面前的老者，跟她记忆里的形像完全是两个人。从前的云山，虽说早已白发苍苍，但也算得上是仙风道骨。但此时的他，盘坐于蒲团上，暮气沉沉，面如枯槁，一幅油尽灯枯的模样。
看着自家徒弟那惊愕的样子，云山强颜欢笑道：“韵儿，不用惊慌，为师不过是大限将至罢了。”
听这话，云韵显得有些不愿接受，“大限将至，老师，您……”然而，还未等她把话说完，云山便打断了她，说道：
“没什么的，为师这也算是寿终正寝了。”安慰了下徒弟，云山继续说道：“老师叫你来，只是想在入生死门前，再嘱托你几句罢了。”
“自从我云岚宗第六代宗主陨落在了外界，宗门唯一的一本地阶功法也因此遗失之后，宗门的实力便大不如前了。”似乎是回忆起了些宗门往事，云山叹息道：
“如今，等我一死，宗门就只剩下你一名斗皇了，皇室只怕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
“所以，韵儿，你记往，我死了的消息，你千万不可告诉其他人，即便宗门长老也不能说，明白吗？”云山一脸慎重地对云韵说道。
“是，老师，弟子明白……”云韵一脸悲伤地回答到。
云山继续说道：“加刑天的寿命，估计也就只剩下二十年左右了，他想突破斗宗，怕也是痴人说梦。我死后，宗门至少还有你这名斗皇，可皇室大概是没机会再出一名斗皇了。”
“我云岚宗虽说从未试图染指帝王之权，只是一心教导弟子，但皇室从未放下过猜疑。以前，是因为实力相差悬殊，皇室与宗门自然是相安无事，但这些年来宗门逐渐没落，他们也开始明目张胆起来了。”
曾经的云岚宗，宗主都有着斗宗的实力，斗皇长老也有不少。这巨大的实力差距之下，皇室自然对云岚宗毕恭毕敬，不敢有丝毫怠慢之处。然而，随着云岚宗的衰落，皇室也有了两位斗皇级别的强者，两个势力也开始势均力敌起来。这些年来，皇室对云岚宗的试探也多了起来，云岚山下的那支数万人的军团便是明证。
“你才刚突破斗皇不久，远不是加刑天的对手，更不用说皇室还有一头六阶魔兽。如果我陨落的消息传了出去，只怕加刑天不会让你有机会成长起来……”
“如果有一天……如果皇室真的进攻云岚宗，韵儿你记住，千万不要想着死守宗门，立刻离开加玛帝国。”
“为什么？老师，有护宗大阵在，还有这么多斗王长老……”
“那又如何？就算有护宗大阵，可大阵终究需要有人才能发动。加刑天只需拦住你，那头六阶魔兽就能将正在发动大阵的弟子和长老们杀个干净，到时你又怎么独自对抗两名斗皇级别的强者？”
“……”
“只要你一心想逃，加刑天也留不住你。只有你逃走了，为了防止你这名斗皇肆无忌惮的报复，皇室才有可能放过这些弟子。”
“记住，你是云岚宗的宗主，只有你还在，宗门的传承才不会断。不是有这云岚山才有云岚宗，只要你还活着，随时可以重建一个云岚宗。”
“……是，弟子谨记。”
“第二件事，你必须要小心古河这人。”
“古河三十岁才加入宗门，而且，当年我费尽口舌，他也只愿当个名誉长老。他的老师，更是炼药师公会的会长。炼药师公会表面上中立，实际上却跟皇室不清不楚。当年我拉他加入宗门，其实也是无奈之举，毕竟那时宗门连个四品炼药师都没有……”
“说不定，他到时候跟皇室联手……你心中要有防备。”
“第三件事，关于地阶功法。”
“第七代宗主，也就是我的老师，和当时的长老们，一直试图寻回师祖遗物，但都一无所获，老师此生也止步于斗皇。”
“以前，我一直认为，就算没有地阶功法，我也一样能突破至斗宗，让宗门重回往日的盛况。”说到这里，云山叹了口气，摇头道：“如今看来，或许功法等级真的决定了实力的上限。”
“你师祖曾经试图将我们目前修炼的玄阶高级功法《凐风决》改进至地阶，但失败了。这些年来，我也一直在尝试，但离地阶终究还是有一段距离。目前看来，要想改进至地阶，怕是至少要有斗宗级别的实力。但仅靠玄阶功法，要想突破至斗宗，估计是没希望了。”
“目前看来，要想得到地阶功法，就只能效仿初代祖师了……”
在这昏暗的密室里，云韵仔细倾听着老师的临终遗言，然后又亲自送他进入了生死门。
生死门内，云岚宗的历代宗主，会将自己的力量以特殊的秘法保存下来，留给后人。同时，那里也是云岚宗历代宗主安眠之所……
生死门前，云韵伫立着，回想起云山之前的叮嘱，心中思绪万千。她拿出记载有本次入门弟子信息的卷轴看了看，终于，在前思后想之后，下定了某种决心。
她张开青色的羽翼，向着一处宫殿飞去，那是今日入门弟子的暂居之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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