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幸运
“老师，我认为，不是其他人不知道努力，而是做不到坚持下去。”萧炎反驳到，“我从两岁开始正式修炼，从未有过一日的懈怠，才有了现在这样的实力。”
“老师，我承认，我能拥有现在这样的实力，天赋和幸运都至关重要，但您不能忽略我的坚持与努力。”
“炎儿，老师相信你，能够在七岁便达到斗之气九段，光凭天赋是远远做不到。”听见萧炎的回答，云韵回道：“老师对你说这些，并不是想将你贬得一无是处。”
“努力，大家都知道努力，可坚持不懈地努力，又有几个人能做到呢？”云韵问道，“试想一下，如果你在凝聚斗之气旋时失败了，实力掉回了八段斗之气，你会怎么做？”
“当然是继续修炼回去，重新突破。”萧炎坚定地回道。
“很好，可如果又失败了呢？你当然会继续尝试下去的。一次失败，就两次。可若是十次，一百次，都失败了呢？”
听到这里，萧炎忽然想起了什么。在原著里，炎帝被药尘吸掉了斗之气，当了三年废物，他也未曾放弃过。即便每天修炼出来的斗之气全都无法凝聚于体内，他也从未放弃过修炼。
如果是自己，自己能够做到吗？没人知道这种“废物体质”会存在多久的情况下，自己又能坚持几年？
“这并不只是一种可能”，云韵强调道：“这个世界除了极少数人以外，都可以修炼。可为什么超过半数以上的人，实力永远都停留在斗之气？”
“因为他们真的失败了十次，甚至百次。如果是你，你能坚持多少次？”
“坚持，是因为努力能够得到回报，可如果看不见回报呢？”
听见云韵的问题，萧炎的脚步停了下来，他就呆呆地站在那里，思考着这个问题的答案。
曾经，对于萧炎而言，每日的修炼虽然足够称得上辛苦，但他乐此不疲。
一方面，他十分清楚，在这个弱肉强食的斗气大陆，实力是一切的根本，要想主宰自己的命运，就必须拥有强大的实力。另一方面，每日的修炼，他都能感应到自已的实力正在不断变强。这种有努力就有收获的感觉，使他无比满足。
就像是打游戏一样，能看见自己的经验条正不断增加，这积极性自然不会低。可如果等级卡住了呢？
如果有一天，自己的修为陷入了瓶颈，无论如何努力都无法突破时，自己又能坚持多久呢？
听见徒弟停下了脚步，云韵回过头来，就这么安静地看着，正在沉思默想的萧炎。
阳光，穿过道路两旁的树林，投过树林中的蔼蔼晨雾，显现出数条光亮的“通路”，照射在两人身上，如梦如幻。
在那里伫立着的，是一位老师，和她新收的弟子。
“当然，一辈子困在斗之气阶段这样的事，自然不会发生在你的身上。你的灵魂，你的天赋，本就是你与生俱来的天资，是你的幸运，你也不必妄自菲薄。”看着沉默无言的萧炎，云韵说道，“但每个人都会遇见自己的瓶颈，无非来得早或是晚罢了。”
“那老师遇见了吗？”萧炎问道。
“我比较幸运，暂时还没有，但应该很快就会遇见了。”云韵轻叹了一声道，“我的老师，也就是你的师祖，百年以前便拥有了九星斗皇的实力，距离斗宗不过一步之遥，那时的他，是何等的英姿勃发。”
云韵感叹道：“可这一步，便跨了百年……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我大概也会和你师祖一样吧。”她忽然抬起头来，将视线转向了一边，那是生死门的方向。
良久，云韵转过身，继续向前走着，“天赋是一种幸运，幸运又何尝不是一种天赋。”
“但幸运总会有结束的那一天……做好思想准备吧。”这句话，既然是说给徒弟听的，也是说给她自己。
曾经那个无比强盛的宗门，早已经成为了历史，那是只存在于典籍里、只在老师的口中听说过的，连自己的老师，都未曾亲自见过一日的辉煌岁月。
宗门过去的强盛，如今的衰落，和刚刚进入生死门的老师，在云韵的脑中一一闪过。
或许，正是因为恩师离世，对于云韵来说，打击太过沉重，才会让她对着一个刚满七岁的孩子，说道连她自己都理不清的人生哲理。
两个人，沉默着，走着，走到了一处宫殿前。
看着眼前熟悉的宫殿，云韵停了下来，打破了这沉默：“你师叔，也曾是一位幸运的人，但她的幸运结束得太早了。”
看着面前的宫殿，萧炎问道：“师叔，就住在这里吗？”
“嗯”，云韵回道：“她叫云瑶，同你一样，七岁就拜入了宗门。”
“只是，就像我刚刚说的那样，她的幸运结束得太早了……”云韵回忆起了往事，道，“当时，宗门的炼药师有些青黄不接。她入门后，拜了当时宗门内，唯一的一位炼药师长老为师，但没过几年，那位长老便离世了。”
“没有了老师的教导，斗气修行到还好说，毕竟还有你师祖在，但炼药术，就只能靠她自己了。”
“不过，即便是只靠宗门内传承下来的丹方，和一些炼药心得，你师叔还是在三十岁前，炼制出了四品丹药。”
要知道，炼药术，如果没有老师的亲自教导，即使有一些炼药师留下的传承，难度也不是一般大。没有老师手把手教你，谁知道那些传承里说的东西具体是什么意思，你说火候要大点，可具体是多大？还有各种炼药手法，没人给你演示，也没人指出你的错误，只能靠你自己一点点去试错。这样做，必然会浪费大量的时间。
要知道，即便是丹王古河，有着炼药师公会会长这样的老师，当年成为四品炼药师时，也将近三十岁了。云瑶在没有老师指导的情况下，能在三十岁前炼制出四品丹药，已经算是一种奇迹了。
说到这里，云韵的脑海里，渐渐地回忆起了，那个倔强的少女。
“师姐，相信我，就算没有老师教我，只靠我自己，我也一定会成为整个云岚宗有史以来最厉害的炼药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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