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大被同眠,炕塌
如今的他,
连月亮的醋都吃。
在方相宜这个问题上,他的确是小气。
余生又起身,啜了一下她那花朵般的面颊,去了西屋……打开灯,努力拼搭散掉的床架子。
浪费一个小时,才修理好。
他起身去了东屋,躺在了炕上,月光下,他扭脸盯着他女人此刻的温馨状态。
方相宜的睫毛一颤,
她竟然恢复了身体。
扭脸看她的男人没有睡,发现他竟然瞪着眼睛在凝神,见她醒了,干脆扭过来了身子侧卧,在大被里紧紧搂住。
她顿时羞涩难堪,想想刚才那暴风骤雨,风雨雷电,简直不可思议……竟然,小床都塌了?
她害羞之余。
一头扑进余生的怀里。
余生赶紧又一次搂紧她,他们俩同时闭上眼,感受着彼此的爱意究竟有多浓。
“你放心,床我又拼搭好了,并且拧好了螺丝,下次,保证不会坍塌了,我保证。”
呃,还有下次?
下次,破平房会不会塌?
月光下,余生丝毫无睡意。方相宜原本刚平缓下来的焦灼心情,被他这几句、过分真实的话拂拭轻掠,又变得有些脉脉柔软。
其实她想笑,可是……她又换成了一顿红云翻滚,想到床都玩塌了,她羞怯低头捂住脸,丝毫也没了睡意。
余生见她没接话。
起身坐着,将枕头和被子团起,倚在窗户与隔山墙的角落,他坐在那里,怀里抱着这个光溜女人。
方相宜枕在他的腿上。
头发如绸缎般,皴擦着他腿部的神经。
余生俯身,借着月光,凑近窗户,果然如此清晰看到了老婆那张好看的脸。没人打扰,可以清楚欣赏到她精雕玉琢的美,老天爷赐给她的这份美丽独一无二。
村里人喊她黑牡丹。
他这次一定要端详个够,探究下这黑牡丹花,究竟有多美!
他白皙的手指,碰触她弹软的唇瓣,那后背,圣诞树还在,他又重新摩挲她精致娇俏的五官轮廓,心中思潮百生。
最后,他的面颊绽放起笑意,感念老天对他的不薄。
就这样,光阴一分一寸,悄然流逝。
陪着就好,不用谈天说地,不用信誓旦旦,更不用海誓山盟,只有陪着,感受着彼此呼吸,包括一颦一笑,那才是王道!
“我给你唱首歌吧。”
方相宜一愣,毕竟从未听过他唱歌。
便立刻想起插秧时,那远远近近的山歌情歌起伏跌宕,“莫非你也会对山歌?”
这句话,倒是把余生搞蒙。
他赶紧摇头,“哦不,我,我不会对山歌也不会对情歌,不过我无论唱什么歌,只许可给你一人听,这辈子我只能用歌声,取悦你一个就够。”
方相宜一听,心脏抽紧。
自己在什么时候,变得彻底幸福了?
过去,她几次三番想到喝农药自杀。如果早知道,自己熬了几年,能够如此幸福,她打死也不会有自杀的念头。
不但不死,她宁可吃斋念佛,向老天爷借寿500年。
有人爱,有人疼。
有所期,有所待……
试问,如此活在世上,还有什么能够比得上?
…………
余生和她,都沉默了一会儿。
看向窗外,依然槐花如雪,领舞空中,那月亮大如银盘,在皎洁中到处惹祸,散发着忧郁惆怅。
因为他来自2028年。
2022年大概他创作过一首歌,记得那时,他就想到了方相宜,他想百年之后,唱给她听。
可是?
既然重生了,那么方相宜有了耳福,他也正好,将以往的那份遗憾治愈。他搂紧方相宜,她玲珑娇嫩的身子,只能倚靠在了他的怀里,她的后心脏感知着丈夫的心跳如鼓。
搂稳了后。
余生没有唱,他吹起了口哨,那声音圆润尖锐,起伏的音调,似乎没有那么难听,有些轻快,有些节奏感鲜明。
口哨只吹了几句。
方相宜还没有听够,就感觉到他的喉结微动。
“我想和你慢慢到老,平淡的日子里,不觉得无聊。一日三餐,有你就好。有你在身边,充满着阳光。
我想和你漫步在海边,我想和你坐小船去寻欢。我想陪你看大海,给你世间最好的温暖。我想和你有所期待,我不想和你留下遗憾。我多想在你身边,陪你平平淡淡每一天。”
方相宜听着他的每一句歌词,思索着。
如今的2008,正是歌曲匮乏的时代,他这么唱,可以说超越了一切歌手?甚至曾经的歌坛霸主叫什么轮的,如今也没有了丝毫的创作力。
几句平滑朴实的家常话,竟然让她找到了踏实,温暖。旋律如快板,那么新鲜。她从未听过的,那每一句话,都如春天的雨滴,滴滴落在她的心坎。
她的丈夫,竟然会说土情话?
她忽然扭头,在余生的下巴上,轻轻啜了几下,才恢复了身子,余生的手掌,不小心盖错了位置,一阵敏感令她浑身潮湿。
她赶紧抓住,往腹部挪放了去。
“我想和你,慢慢变老,我好想陪着你,走遍天涯海角,这个世界,有你就好,有你在身边,比什么都重要。”
方相宜又扭过身,在余生的歌声里,啜了无数下,难道这就是书里所说的,吻你万千?
哦,自己今天,究竟怎么了?
在余生吹起的悠扬口哨中,结尾了歌曲。
方相宜顿时明白了,为什么那些长腔短调的山歌,她觉得怪怪的,丝毫无法融入,也更不理解老村长李寡妇之流,是怎么用山歌调戏到一起的。
原来……她喜欢的是,丈夫的这一口。
她扭过身,捧着余生的面颊,竟然在月光下,疯狂演绎了那个吻你万千。哪里来的爆发力?哪里来的燃点?总之,她竟然第一次后悔着,后悔着没有早早与他一起,品尝这一份人间的真挚。
所以,她也要补偿。
她要把所有这些天的亏欠,都一分一毫,一厘一寸,归还给余生。
…………
呃,这么主动?
余生半张着嘴,沉浸在歌词里,伴着香吻腮边竟然滚动着泪水……毕竟他没有丝毫准备,也从来没有想过,那么矜持那么自律,那么有阴影的她,能够有半丝的主动。
毕竟这样,她都不像了她。
就听她的唇瓣在他面颊的游走间,偶尔呢喃了句,“对不起,对不起,我要补偿你,哦对不起。”
余生在她的呢喃里,内心一惊。
哦,莫非这些天,她认为冷落了我,愧疚了?
他一下释然,口唇呢喃说了一句,“你这个傻的……”
毕竟那些歌词,是他想念妻子时专门为她写的。只有这一世,他唱对了人。上一世,他只唱给了脑海里的记忆。
方相宜,不理解他为什么一边唱,一边哭了,而且说她是傻的。
懵了,不懂了。
余生一把搂紧了她,翻身在土炕上,这次,是土炕,应该不会将他们两个轻易掉进炕洞里吧?
因为有这份忧心。
余生便轻柔了不少,在春日的斜风密雨里,完成着彼此灵魂的罚跪,震颤与敲击。折腾了许久,大被下搂住她,她的娇躯光洁如新,或许真的变白了。
转瞬月亮西斜。
眼看着窗外,已经若隐若现更替出来了金轮,窗棂外的落花,依旧一飘一飘不紧不慢……可是,那远处的公鸡打鸣,却也是此起彼伏。
余生第一次讨厌天亮,更讨厌公鸡打鸣。
在大被里,方相宜也是一夜未睡,但是她却不同余生的体力,她竟然浑身酥软,腿部震颤,气喘吁吁,根本无力起身。天要亮了,该怎么面对公婆?怎么去面见那一大家子人?
她忐忑不安。
余生似乎看透了她的内心,甚至比过去,更能感知她的心事。余生抚摸了她的头发,那黑色的软缎依然闪亮。他抱起来娇弱无力的方相宜去了西屋。
“你先躺在这里,我去检查下那屋的土炕……”
方相宜一听,惊叫一声便捂住了面颊,那滚滚的热度烫的手掌都受不了。
这一夜。
他们竟然塌方了小床,也塌方了土炕?是拆家吗?哦,真是罪过罪过!这样的丑事,一辈子,也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了,绝对是个秘密。
余生起身,边走边说,“总是感觉炕上似乎有个坑。”
但是他又不敢相信。
到了东屋,撩开炕被,掀开炕席。
“哇,”
余生无比惊呼,继而,他又垂头丧气。
无奈起身去了院里,搬来了一个过去淘汰的门,门板很宽,但是,他觉得,应该够那个小炕的尺寸。搬进外屋,擦来拭去,然后掀开炕席,将超大门板放了进去,他才放心。
…………
厨房,给方相宜做早餐。
厨房里,他拿出来了银耳,还有偶然从小卖店买的一包作料,那里面是老参须子,又抓来几颗大枣。
或许只有这个,才能够补她的身子吧。
不然体力,至少缓三天。
他熬炖着汤,差不多了,就迅速做了捞面,而且那里面有2个乌鸡荷包蛋,或许也能补气血吧。
他用心琢磨每一个调料。
等待熬汤时,余生闭着眼睛在大树下,他温习着前世的功法,什么“长青绝”,“咏春拳”“20鞭腿”,还有很久没有碰触的“三经”,这三经里也涵盖了很多医学的知识,应有尽有,比地里巴人的中医杂谈,还要丰满太多。
等天空出现第一缕光线之时,他又闭目,运转几乎失传了的黄金瞳神功。因为有了黄金瞳,就等于可以洞穿所有事物,可是,只是余生的黄金瞳,等级极低,没有进步到一定的境界而已。
日上三竿。
方相宜靠在余生的怀里,小口啜着补汤,她无力着无奈着幸福欢快着,而且庆幸着。
“你在家里休息,我去爸妈那里请安,我就说你感冒,今天不出摊。”
方相宜听了,低下头。
“随你怎么说吧,哎,”她又躺在了床上,自己才20多一点,怎么这身体,一夜风雨后,就成了纸糊的?
她百般不解,恨着自己这可恶的**凡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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