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鹏城之行
2002年6月15日，端午节，小雨。
天还未亮，枕边电子表的闹钟响起，唤醒了沉睡的主人。
在汪绍鹏的骂声中，林尚传起床简单地洗漱完毕，拎上昨晚整理好的背包下楼。
现在才5点，宿舍楼的大闸门还上着锁，他拍打宿管员的房门，说了一阵好话，才让对方把铁门打开。
在细雨蒙蒙中，他坐上出租车，直奔豫北机场。
看着车窗外飘落的雨点，林尚传有些担心今天飞机会晚点。
虽然他和小昭证券的葛云理，约的是明天上午见面。
但今天下午，他要先去小昭银行办点事，时间有些紧迫。
也许因为订的是最早的航班，即使天气不好，也没有晚点太多，飞机在跑道上滑行了一会，就冲进了滚滚乌云中。
作为一个曾经的空难受害者，林尚传并没有所谓的恐飞症。
在他看来，任由时间的无谓流逝，才是最恐怖的事。
如今的网抑股价，已经从4月份的不到0.7刀涨到1.3刀，再浪费时间，就是错失金钱。
而金钱和财富成就息息相关，能直接影响到主线任务的成败，是真正意义上的等同于生命。
下周将开始密集的期末考试，林尚传只能在这周末往返鹏城，他没有资格选择其他的交通工具。
飞机在滚滚乌云中穿梭，偶尔有些小颠簸。
打开头顶的阅读灯，林尚传翻开周华的《汇编语言》，抓紧时间过一遍考试重点。
不能怪他昨晚闹笑话，实在是身体的前主太过荒唐，竟然把教科书都弄丢了。
因此，他只能将上铺损友的书先占为己有。
反正华b的周末都是在网吧度过，书这样的人类进步阶梯，有些人是不需要的。
鹏城也是阴雨天，好在飞机安稳地降落在湿漉漉的跑道上。
林尚传在机场坐上出租车，吩咐司机直奔景怡路12号景峰台大厦。
......
今天是周六，非工作日时间，小昭银行景怡支行的客户经理黄雯雯，却正在二楼办公室愁眉不展地思考，怎么完成这个月的存款任务。
她没办法不愁，虽然景怡支行是新开设的网点，任务不算重。
但6月底是半年度考核时点，行里布置的任务缺口还有五十多万。
她已经联系过所有的客户和熟人，依然没有办法弥补这个缺口。
黄雯雯看着窗外的密雨黑云，在电脑前合掌祈祷：
希望上天能看在我勤劳、美丽的份上，赐我一个有钱的新客户吧。
正当她胡思乱想的时候，桌上的电话响了起来。
“雯雯姐，有个客户想了解咱们行的金葵花理财服务。”
啪~黄雯雯挂断电话，急急忙忙地起身整理衣容，对着电脑屏幕握紧小拳头，给自己鼓劲打气。
不过当她下楼，在贵宾室见到这个来咨询的客户时，心却凉了半截。
普普通通的黄色t恤，溅了几个泥点的黑色球裤，廉价的电子表，二十左右的岁数...
这个其貌不扬的瘦弱男人，正坐在沙发上，翻看着行里的宣传折页。
“先生您好，是您要咨询我行的金葵花理财服务吗？”
黄雯雯深知在鹏城，以貌取人是最不该犯的错误，因为你不知道眼前的人是不是村里在准备拆迁，或者已经拆迁了。
“是的。”林尚传抬起头，看了眼站在自己面前的小姐姐。
“成为你们银行的私行客户，有什么要求吗？”
“嗯~先生，您贵姓？”
“林先生，是这样的。我们银行现在推出的是金葵花理财服务，有些类似香江那边的私人银行服务，不过也有不同的地方。”
黄雯雯听对方了解的是私行服务，知道这是懂行的，便将小昭银行对金葵花理财客户的要求和服务内容，介绍了一遍。
“哦，只是购买理财产品啊...”林尚传很失望，这与他期望的金融服务有很大的差距。
可是，如果连小昭银行都没在2002年推出私行服务，其他国有大行能有吗？
去碰碰运气吧，想到这，林尚传起身道谢，准备出门。
黄雯雯见对方流露出失望的语气准备告辞，突然福临心至地出言问道：
“林先生，您是想让您的客户经理帮忙做些什么事呢？只要是和金融相关的，我这边都可以帮上忙的。”
林尚传停下脚步，点了点头：
“我想存2000万，再在小昭香江分行开设账户，然后通过内保外贷，让香江账户有200万以上的美元，可以做到吗？”
2000万...
黄雯雯听到这个数字的时候，瞬间有些头晕，也就是她的职业素养过关，没有当着客户面出洋相。
“可以的呀，可以的呀。”她连声答应：“林先生，您先坐下来，我们慢慢聊。”
说完，她看了眼桌上空了的一次性水杯，赶紧小跑着去饮水机给客户续水。
回来后，坐在沙发上的林尚传，在黄雯雯眼里变成了一尊金光闪闪的活佛。
“林先生，是这样的，我们今天可以先办一张金葵花白金卡，然后您的资金现在是存在哪个银行？”
“嗯嗯，工行是吧，那没事，等您办好卡了，我可以陪着您去工行办理柜面转账。”
“呵呵~没事的，没事的，您到时候可以介绍我是您的秘书，不会有什么误会的。”
“嗯嗯，大额跨行转账，到账需要看人行的情况，今天来不及也没事。
最迟下周一到账后，我这边就可以给您办理存款，然后同步开设香江的账户。”
“啊～您明天下午要回豫章，周一人不在...”
“嗯，没事，没事，那我们今天下午把能填的资料都填好。还有要您签字的，我再联系您，到时候需要您找个传真机收发一下文件。”
“不麻烦，不麻烦，那资金到账后，我会帮您办理内保外贷业务，预计下周五，您香江的账户里就能有钱了。
具体金额，我到时候要和负责美元贷款的业务员沟通下，尽量保证在200万美元以上。
考虑到现在的汇率是1:8.3左右，您要的数字应该是没问题的。”
黄雯雯噼里啪啦一通说完，林尚传满意地点点头：“我开卡之后，相当于我的客户经理就是你了？”
“嗯嗯，是的。是的。能为林先生服务，是我的荣幸。”
“好的，那你有名片吗？还不知道你怎么称呼。”
黄雯雯这才想起还没给客户名片，一边连声道歉，一边赶紧从口袋里掏出名片夹，抽出名片双手举着恭敬地递了过去。
等她看到尊贵的金主客户拿出灰屏诺基亚，在通讯录里保存她的电话号码时，心里蓦然咯噔了一下。
这人，真能有2000万？不会是骗我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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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词解释：内保外贷，指的是境内银行为境内个人/企业提供担保，由境外银行给境外个人/企业发放相应外币贷款。
主角的做法相当于拿自己的2000万元存款做担保，置换境外200万刀贷款。
用这个办法可以规避个人5万刀/年的兑换额度限制。
2014年外管局发文明确允许个人内保外贷，赋予了此行为的合法性。
在此之前，境内银行多有开展这项业务，属于法无禁止即可行的状态。
【作者题外话】：招银香港分行要到2002年8月成立，金葵花理财则是要到2002年10月推出。
小说里等不了就只能提前了。
较真的就当小昭银行是某个港资银行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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