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真正的原因（下）
关于银行招聘退役乒乓球运动员的问题，王蓉是这么向林尚传解释的。一是银行招的人少，省总行只要2-4个人，能组成男女单、男女双的队伍就可以了。而且也不是每年都招人，更不是什么人都要。只有拿到过全运会奖牌的高水平运动员，才能代表单位的形象。毕竟要想狠狠出一口以前的恶气，必须在比赛中对兄弟单位取得碾压性胜利才行。二是乒乓球运动员退役的时候都很年轻，像王蓉是去年打完全运会退役的，才25岁。这样的年纪，放在国外，正是当打之年。上届奥运会，37岁的瑞典乒乓球名将--瓦尔德内尔还拿了块男单银牌。但在人才济济的国内，一大帮小孩排队等着上位，25岁还没拿到国际大赛奖牌的老将，只能退役让位了。正是因为她年轻，所以退役以后，工行齐鲁省分行立刻找到省体育局，点名把她要到单位里去了。用她现在领导的话来说，“今年一定要好好地教训一下建行的人。”就这样，退役后的王蓉算是有了个好归属，这也是她能拒绝瑞士乒协的底气所在。听完这个故事，林尚传看看一旁想着心事的何海平，知道这不是花国足球运动员能复制的道路。就在几人聊天的功夫，电视机上，世界杯决赛下半场开始了。换边后的德国队，一开场就组织了几次有效的进攻。耶雷梅斯的头球攻门被埃德米尔森神奇地一碰化解。诺伊维尔势大力沉的任意球砸在门柱上弹出。错失两次绝佳机会的德国人，立刻遭受到了惩罚。下半时22分钟，前场完成抢断的罗纳尔多将球交给里瓦尔多，后者接球远射。狮王卡恩极少见的扑球脱手，让机敏的大罗第一时间补射入网。巴西队1:0领先德国队。“罗纳尔多在决赛上这个进球，是他本届杯赛第8球，他已经打破了尘封32年的最佳射手记录。如果今天他能完成帽子戏法，将比肩1970年世界杯的最佳射手，德国人盖德穆勒。有意思的是，1970的世界杯决赛上，巴西队的球王贝利1球3助，成为那场比赛的最佳球员...”电视机里黄老师的话让林尚传有些恍惚，他分明记得这应该是大罗的第7球才对。将进球的慢镜头全部看完，他才想起好像是因为在巴西队和花国队的比赛中，自己改变了历史的原因。10分钟后，大罗禁区外远射得手，完成了本届杯赛的第9球，让自己的世界杯进球总数达到13球。“呵~总共才17届世界杯，巴西就拿了5次冠军，这也太厉害了。”张白帆看着电视机上飞奔庆祝的巴西人，即感慨又羡慕。“说起来巴西这个国家也没什么钱嘛，足球怎么搞这么好？”他好奇地看了看自己媳妇，接着问道：“你不是喜欢叨叨这些吗？给分析分析呗。”“我又没去过巴西，我怎么
知道？”王蓉对张白帆翻了个白眼，再指了指何海平：“大伟不是去巴西呆了好几年？老何问过他吗？”何海平摇摇头：“说是他们当年在巴西挺苦的，饭都吃不饱，天天吃柿子炒蛋。不过巴西人对足球是真的热爱，甚至可以说是狂热。也许正是因为这种发自内心的热爱，才能让他们把足球搞好吧。”看过2006-2018四届世界杯的林尚传知道，现在这支巴西队也不过是最后的辉煌。未来20年，欧洲足球大步发展，不论是训练方法，还是战术理念，都远远地将南美人甩在了身后。12年后，骄傲的巴西人甚至在自己的主场，以1:7的巨大比分输给了今天的对手。真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有幸见证那一幕的出现。将心里涌起的负面念头甩掉，林尚传说道：“足球是巴西的国球么，就像咱们的国球是乒乓球一样。民间的运动氛围不同，成绩自然也不同了。”“嗯，是这个道理。”王蓉想起什么，拍了拍手说道：“你看咱们国家，不论男女老少，都能上台挥拍打两球。公园里、学校里到处都能见到乒乓球台。去年我去山区学校搞活动，连他们那里都有球台和球拍。你再看看带草皮的足球场，好多学校都没有吧。另外踢球总要有个球吧，一个足球就要大几十块，踢个半年说不定就坏了。十块钱的球拍能用好多年呢，更别说一块钱就可以买到5个乒乓球了。不论是运动器械，还是运动场地。足球都不太适合咱们国家。”王蓉指点完江山，得意地瞥瞥她老公：“白帆，你看以后咱俩的小孩，是不是就别踢球了？”这两口子显然为这个问题争论过许多次，张白帆不为所动：“不是早就说好了的，儿子踢球，女儿打球。”就这样，四个人吃吃聊聊，一顿酒席下来，让林尚传成功地和大家加深了感情，也收集到更多信息。随着比赛结束，晚宴到了尾声。可惜一直到最后，何海平也没松口。不过林尚传见他一晚上都神情恍惚的想事，知道是在思考人生，便也没再催促相逼。临别时，林尚传和张白帆约好明天到海马俱乐部参观的时间，就回到酒店，醉意朦胧地躺下休息了。睡到半夜渴醒，他下床烧水泡茶，坐在房间靠窗的沙发上，看着窗外的明月，琢磨这段时间的经历，突然想通了花国足球20年沉沦的真正原因。加入世贸后的20年，是花国经济飞速发展的20年，是社会发生巨大变革的20年，这是一个创业致富的大时代。在这样的时代背景下，足球只不过是一项体育娱乐项目，是奥运会300多个项目之一。未来20年的花国，可以满足老百姓精神需求的，有电影、电视剧、综艺节目、棋牌麻将、电子游戏、网络小说、直播、短视频...足球并不是人民生活的必需品，赚钱才是
刻在花国人dna里的本能。本来就基础薄弱的花国足球，自然成为经济发展的牺牲品。城市里不需要足球场，因为寸土寸金的地皮代表着gdp和业绩。农村也不需要足球场，因为孩子们没有足球，也不知道去哪里学踢球，而留在村里的老人更是不清楚有这项运动。学校不需要足球课，因为中考体育不会考足球，高考更是没有体育考试。学生们有时间踢球不如多写写卷子，要不然考不上大学，就只能去工厂打螺丝。工厂不需要会踢球的工人，因为流水线白夜班颠倒，没有时间让工人们娱乐休息，更别说举办可能会受伤的足球比赛。仅有写字楼里还有一小撮想踢球的白领，却因为平时享受着福报，在难得的假期也只打算躺平看看手机里的小姐姐。嗯，就算他们想踢球，也未必找得到球场。花国的足球产业太小了，小到不能创造更多的就业岗位，小到不能引起各级政府的关注，小到即便烂成这样，球迷们都不知道烂的真正原因是什么。花国足球搞不好，根本就不是什么简单的（体）制问题，而是一个复杂的社会问题，更是一个典型的经济问题。面对改开以来前所未有的挑战，体育总局做出了变革，专注于容易出成绩的小，少，巧，将资源做了巧妙的倾斜。而足协同样也做出了多次变革。只是他们中没有李德胜这样的人物，看不透这个世界的变化，找不到一条适合国情的道路。如今，这个艰难的重任，交到了一个本该是局外人的林尚传手上。面对这样的大时代，他又应该怎么做，才能扭转乾坤，改变命运呢？【作者题外话】：踩着红线，终于把问题全部写完，后面就是解决问题了。求收藏和推荐，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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