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过年
这个春节过的没滋没味的，老电、黑子、马驹他们都放假了。沈宏单位春节有些招待任务，所以他需要有几天值班的，但是一般晚上也没什么事情。路小兔自从那天从我家走我们就没再联系过，倒不是我不想联系，而是她的手机一直处于关机状态，我也不愿意再往她家跑。三十晚上抱着家里的电话打了一圈拜年电话，然后看着春晚到了初一的凌晨。城市禁放鞭炮，这几年的除夕夜里也很少听到鞭炮的响声了。推开窗户透了一口气，空气里也没有鞭炮炸过的那一股子火药味。
趴在窗台上，看着外边，记得小时候这个时候其实大院里应该是很热闹的，每家每户都在新年钟声敲响的时候涌到院子里点燃手中一挂挂的鞭炮，有些还是各种花炮，小孩子们等着一阵响声过后一窝蜂的冲过去找那些还没有炸过的鞭炮，整个热闹场景要到两三点才能慢慢褪去。现在窗外的大院里泠泠清清，虽然每家每户窗户里都有着灯光，也不时传出来一阵笑声和一些吆喝声，但是院子里却是人迹罕至。感觉这个年过的很假，没有了年味。
这时候手机突然响了，我拿过来一看是马驹家的电话号码。于是我接通了电话。“毛毛，出来吧，咱们去放炮去。”马驹兴奋地冲我喊着。
我一愣后说道：“去求吧，城市不让放炮，抓住了罚款拘留，大过年的别找事了。”
“谁说在市区放炮了，咱们叫上老电、沈宏一块去黄河沿放炮去，我哥也去，开着单位的面包车，黑子那边已经联系好了。”马驹说道。
“炮呢？禁放了现在城里根本没有卖炮的，就是有也是偷偷摸摸的卖，这大过年的半夜去哪里找卖炮的。”我还是有点怀疑。
“我哥前几天就买好了，买了一箱子，够咱们放得了，对了黑子那边我也联系好了，你给沈宏用你家内线打个电话，我去老电家找他去。”马驹说完就挂了电话。
我摇了摇头，谁知道沈宏现在睡了没有，他们单位今天晚上有个聚餐，他应该忙到快十一点才回家的。我拿起电话按了子机的呼叫键。自从上次的事情后，这个字母电话就一直是我们两家共用的，当然也就是沈宏用用，他们家别人没用过。
子机响了几声，沈宏就接了电话，听声音应该是没有睡觉，于是我说马驹要我们一起去放炮的事情，沈宏很是兴奋，毫不犹豫的就答应了，我一看大家都挺积极，我也不能扫兴，于是穿上了外套，出了屋子跟在客厅正看电视老爸老妈打个招呼就出门了。
马驹哥哥的车就停在大院大门进来后左边的一大块空地上，等我到了车前时沈宏和老电都已经在车上了。我拉开了车门上了车后先给马驹的大哥打了招呼拜了年，就听马驹说咱们先去Z大家属院接上黑子，然后就去老裹头的黄河滩放炮去。大家都没意见，于是车子启动了。
接上了黑子以后，我们驱车一个小时才来到老裹头黄河滩。这一片黄河滩属于黄河刚进入到下游出了桃花峪山后的山地跟平原地的交界处，黄河在这里有一大块滩涂。以前我也来过几次，半夜来还是第一次。车停到了老裹头河堤上，向下一看黄河滩，我一下子惊呆了。虽然是凌晨了，黑漆漆的，但是有很多人影在晃动，并且伴随着一阵阵的鞭炮响声和不时冒出来的烟花。没想到凌晨快两点了这里竟然有不少人在放烟花鞭炮的。
这时马驹的哥哥把后车门打开，从里边抱出来一个大大的纸箱子，我们打开一看竟然是满满一纸箱的烟花爆竹，马驹的哥哥笑着说：“这两年守岁的时候，很多人来这里放炮的，这么多够你们放一阵子了，注意安全，离车子远点。”我们几个答应了一声，每个人翻检出来自己喜欢的烟花爆竹，塞进了兜里，就朝着河滩跑了下去。
等我们从黄河边回到家属院已经是早上五点了，我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家里，一头扎在床上拉着被子也没脱衣服就睡着了，我这一折腾倒是把跟我一起睡得老爸折腾醒了，看着我的样子老爸倒是很欣慰的笑了笑，帮我把衣服脱了，盖好了被子。
我家初一初二倒是很简单，姥姥在我家住呢，初一去了一趟大伯家就算是走完长辈了，老爸老妈是中午去的，我那时候还在呼呼大睡，他们也没有叫我。等我起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四点了。姥姥看我起来了就说道：“你睡觉的时候手机响了好几次了，我看你睡得香就没叫你，你看看是谁打的电话，别有什么急事。”
“没事，大过年的，我也没工作了，会有什么急事。”我不在乎的拿过来手机看了看未接的电话号码。有两个比较熟悉，应该是熟人打的拜年的，还有一个是L市的号码，不知道是谁的，并且还打了好几个。我有点好奇，这是哪个？于是我用家里的座机拨了过去：“喂，请问刚才是谁给13xxxxxxx打的电话？”
“小冯，是我，赵霞。大过年的打扰你真不好意思，但是我这边很重要的事情需要你帮忙，你现在能不能帮姐联系一下黄总，姐这里有急事需要跟黄总说。”电话里传来了霞姐的声音。
“霞姐，这大过年的我找黄哥不太方便吧，你不如让魏子涵帮你给黄哥联系一下，他跟黄哥的时间长比我好说话。”我有点犹豫的说道。
“小冯，小魏那边不方便了，拜托你了，你帮姐了以后姐一定不会忘了你的。”霞姐很着急的说道。听了霞姐的语气应该是出了什么大事了，我心里隐隐约约的觉得应该是跟她家里有关，于是说道：“那好吧霞姐，我帮你联系一下，不过大过年的黄哥那边能不能找到他就不敢说了。”
“好的好的，谢谢你了小冯，我先挂了，你找打了就打这个电话就行。”说完霞姐就挂了电话。
我犹豫了一下，本来想着不给黄品中打电话，过一会就给霞姐说找不到人，但是想想这将近一年的时间霞姐对我还是不错的，这点事情我再不帮一下说不过去的，至少我自己的良心上就过不去。于是我给黄品中拨通了电话。很快黄平中就接了电话，我把霞姐给我打电话的事情跟我们的对话都给黄品中说了一遍，黄品中说道：“应该是他父亲的事，具体什么事情我也不清楚，小魏也没跟我联系过，这样吧你稍等两天，大过年的我找人打听这事也不合适，初三我给你回个话。”有了黄品中的答复，我也就没有再深问。挂了电话给霞姐回了过去，她听了以后也没说什么，只说初三晚上再给我联系。
就这样无聊的过了两天，初三下午，黄品中的电话打了过来。黄品中打听出来霞姐的父亲大年二十八被纪委的带走了，是被几个大的盗版商给揭发出来的，这几个大盗版商是去年十一月份落网的，然后通过他们在今年二月初抓了魏子涵，然后深挖出霞姐的父亲可能有违纪的情况所以被纪委带走了。听黄品中说，这个问题应该是不大，因为盗版商并没有跟霞姐的父亲有经济往来，最多就是吃了几次饭而已，现在主要是查他可能有的渎职行为，如果坐实了，也不会有判刑之类的，最多是个处分罢了。但是肯定是要提前从位置上下来了，并且会一退到底，不会再有任何保留职务，也不会依照惯例提半级退休的。
“冯小弟，过了年你什么时候过来？”黄品中不再说霞姐的事情，转而问起来我。
“黄哥，我这边还没有去京城的打算，我不愿意离开父母和姥姥去京城？”我把自己的打算说了一下
“没问题，你有自己的打算我尊重，如果哪天你愿意来京城了提前告诉我，我这边好安排。对了，赵霞的事情就这样了，我不打算跟她见面的，这时我也不会掺和，更不会帮忙，帮她打听出这些消息也都是看你的面子。小魏那家伙不听我的话，现在这个情况我也懒得管。还有就是之前说的年后跟赵霞见面的事情就算了吧，以后我不想跟她有什么联系的。我今天跟你说的那些能给她说哪些不能你知道吧？”黄品中交代着。
“这我还是知道的，放心吧黄哥，我不会乱讲的。”我说道。
晚上，我又接到了霞姐的电话，这次霞姐人在D市。我把黄品中告诉我他父亲的情况简单给他说了一遍，并安慰她不会有太大的事，让她别担心了。霞姐听完后说道：“小冯，黄总怎么说的？”我犹豫了一下，揣摩了一下用词后说到：“霞姐，我觉得黄哥哪里你就算了吧，我建议你也别再找关系跟黄哥那里扯上线了，有些话我要是说的太直接害怕你接受不了，但是我还是要劝一下你，有时候做正事比有关系更可靠。还有你跟小魏什么关系牵扯了多深我不知道，但是我可以给你透露一下，小魏那里的情况不好。以后该怎么做你要多考虑了。”
听完我的话，霞姐沉默了一下，声音低沉而又显得疲惫的说道：“小冯，你给我交个底，是不是去年你辞职的时候就知道点什么了？”这个女人果然不简单，是个人精，但是我没否认也没有承认，只是笑了笑说道：“霞姐，我家里这几个月事情也多，我也觉得累了，过了年我打算休息一阵再说。”霞姐听了声音也明亮了一点：“嗯，姐知道了，小冯祝你一路顺风，事业有成。”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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