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一章 当着面说要杀死你
道路总是曲折而向上的，思想也是。
在经过无尽的循环和矛盾之后，杰尔夫的思想也越发清晰起来。
“你在想什么？想这么久，让我这样干坐着很尴尬啊！”
听到基拉的声音，杰尔夫终于回过神来。
此刻，他看向基拉的眼神多了一分希冀，一分热切。
“你怎么突然这样看我，感觉怪怪的！”
基拉一阵恶寒，杰尔夫那种眼神，就像自己当年第一次得知数学大题还有第二种解法一样，既惊喜又难受。
“言灵魔法，那是一种怎样的魔法？”
杰尔夫久违地和其他人探讨起了魔法，就连魔法王、艾琳，甚至当年的梅比斯都没有这种待遇。
“这嘛……”
基拉想了想，还是简略地说了一遍，“怎么样？看到可以消灭你的希望了吗？”
杰尔夫轻笑一声，回答道：“有一点，但还不够！”
“已经很不错了！”基拉说道，“时间上的量变，会带来实力上的质变！你比我多活了400年，要彻底杀死你，可不是一道简单的追及问题而已！”
两人都知道杰尔夫说的“不够”指的是什么。
魔力！
存活了400年的杰尔夫，他体内的魔力太过庞大，要想凭硬实力杀死，除非天赋比他更高，还要有足够长的成长期。
杰尔夫感受了一下基拉体内的魔力，虽然能和他手中的“盾牌”们相提并论，但还不足以杀死他，于是继续说道：“实力成长还是其次，就算你强到能打败我，只要无法解开‘安克瑟拉姆的诅咒’，仍然无法彻底消灭我！”
“古代智慧，要用魔法打败魔法！”
基拉的语气里充满了自信，更有一种令人信服的魔力，饶是杰尔夫，也不由自主地对他抱有期待，“世上有法就有破！我一定能找到办法杀死你！”
眼前这个情形如果被其他人看到，一定会觉得离谱至极：一个人当面对另一个人说自己一定会杀死他，而那个人竟然不怒反笑，甚至还要对凶手表示感谢，活脱脱两个神经病。
“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对我这么了解，那既然如此，就应该知道我花了数百年依旧没有解决这个难题，你又要如何做到呢？”
基拉直接抛出了现成的答桉：“最简单的办法，让两个身负‘安克瑟拉姆的诅咒’的人在一起，就能将他们同时消灭！”
“这个办法对我无效！”
杰尔夫神情落寞，又带着三分杀气，“既然你说‘妖精的尾巴’很少有你不知道的事，那就应该知道，梅比斯正是因此而死！”
“相同的矛盾魔法，一定能触发死锁！”基拉摇了摇头，回复道，“规则没问题，所以问题只能出在量上！”
“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你能活下来，要么是对方不够爱你；要么是对方太过爱你！”
不够爱你，所以诅咒之力不够强；太过爱你，所以不舍得杀死你。
和梅比斯有过一段相处时间的杰尔夫，清楚地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桉。
毫无疑问，是后者！
经过基拉这么一说，杰尔夫脸上露出豁然开朗的神情，喃喃道：“是吗……原来……我是被爱着的吗……梅比斯……”
空气中突然弥漫着一股恋爱的酸臭味。
良久之后，杰尔夫回归了平静，眼神再次重归冷漠：“但是，已经迟了！这个世上，不会有第二个梅比斯！”
基拉表示自己不接这种“霸道总裁爱萝莉”式的梗：“这是当然！没有任何人是第二个谁！不过……”
杰尔夫问道：“不过什么？”
“不过，你可以中这个‘诅咒’，初代也可以中这个‘诅咒’，那自然就可以再有第三个、第四个，甚至第五、六、七、八个，只要把数量叠起来，让这些人一口气对付你；或者用养蛊的方式培养出一个最强的。如此一来……哼哼……”
“我就不相信，这个‘神明’的能量是无穷无尽的！”
听到这种奇葩又“惨无人道”的提桉，杰尔夫心中没有半点波澜，但还是出言打断：“想要身负‘安克瑟拉姆的诅咒’，首先必须要有极高的天赋，其次要打破生死的界限，哪里是那么简单的……”
基拉随手抓住脚边的两株杂草，将它们缠绕在一起，意有所指地说道：“优秀的血脉相结合，自然就能诞下更优秀的血脉，就像它们一样！只要数量一多，自然就会有所谓的‘天才’出现！”
徘回在刀锋口的话题，以及充满诱惑的言语，缓缓瓦解了两人心中对生命的尊敬。
“这么简单的道理，能造出艾特利亚斯的你，会不知道吗？这种简单的方法，掌握一整个魔法帝国的你，会没有条件吗？”
基拉的言语不带任何感情，此时的他，彷佛一个全身心投入于魔法探究的疯狂研究者，这份对生命的不敬，连此刻的杰尔夫都自叹不如。
“你不做，不会是心里还不想死吧？我知道的哦，这世上总是有一些人，明面上寻死觅活，其实只是为了向世人宣示自己的强大。”
唠叨而充满挑衅的言语，让杰尔夫渐渐漫开杀意，目光变得冰冷无情：“让我忘记生命的重要性，这份罪过的代价，你承受得起吗？”
‘这个人清楚自己的一切，却屡屡试探自己的底线，目的就是让我忘记生命的重要性！他在挑衅我！但这是为什么？逼我动手对他有什么好处？’
如果眼前的人稍弱一点，魔法普通一点，也不那么神秘，或许杰尔夫直接就动手了。但向来准确的直觉，让他打消了对基拉动手的打算。
‘不能动手！否则会有难以预料事情发生！’
“真难想象，这种话竟然会从一个光明公会的魔导士嘴里说出来。”
“我也很难想象，这种话竟然会从传说中的黑魔导士嘴里说出来。”
两人的眼神愈发凶厉，双方体内性质截然不同的无筹魔力不自觉地散发出来，在空气中不断碰撞，摩擦出剧烈的火花，天地为之凝滞，空间为之震撼。
良久之后，杰尔夫撤去了魔力威压。
‘这个人，未来说不定能成长到我与阿库诺罗利亚相同的实力和地位！’
就像杰尔夫不会轻易跟阿库诺罗利亚宣战一样，他也不会在此时此刻向基拉出手。
这倒不是因为基拉有阿库诺罗利亚的实力，而是因为基拉的表现实在太过神秘，这种对什么事都了然于胸的感觉，让他觉得非常不可思议。
“怎么样？现在就回去阿尔巴雷斯帝国，回到你的田地里开始这项杂交实验如何？”
基拉继续着之前的话题，“还是说，你更喜欢称其为‘皇帝成长计划’或者‘帝国养成游戏’呢？”
杰尔夫没有继续接基拉的话，而是起身，准备离开。
刚走两步，他忽然停了下来，口中喃喃说道：“好像就在这附近呢！”
基拉听见了，但听不懂，所以警惕地皱起眉。
接着就听到杰尔夫的声音再次响起：“你刚刚说，要我对照顾了纳兹的你表示表示，对吧？”
这是这场对谈里，杰尔夫第一次掌握主动权。
基拉心中顿时一激灵，隐约觉得有些不妙，但本着“输人不输阵”的想法，还是硬气地问道：“怎么？打算给我一个亿了吗？”
“先在这场战争中活下来，证明自己拥有超越我，超越阿库诺罗利亚的潜力吧！”
杰尔夫没有回答基拉的问题，只是目视前方，眼中带着三分趣味和七分无情。
同时，他运转起体内一股神秘的魔力，在基拉完全没有察觉到的地方，魔法向外扩散，发出直通天际的信号！
“在这场，妖精与恶魔的战争中！”
……
与此同时，在不知多远的地方，浮空小岛内，神秘宫殿中，一双眼睛蓦地睁开。
在一番不可置信的面部变化之后，王座上的身影忽然放声狂笑起来。
“我感应到您的召唤了，杰尔夫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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