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互通有无 合作共赢
两位懵懂无知的少年，稀里糊涂地结拜成了人畜无害的异姓兄弟，也为他们日后两家的频繁交往打下了基础。
????结拜完后，两人分道扬镳。
????周新宇沿堤西行，走金星转邓李湾入徐鸳，再从徐鸳回头走邓李湾一队转四队和六队回到山河，这些地方做网的小姐姐比较集中。
卖冰棒不能指望大人买，那年月都是一分钱恨不得掰成两半花，沿堤的那些村庄靠天吃饭，手中难有闲钱，除了做网的小姐姐以外。
????金星、邓李湾、山河、徐鸳都是沙田。
民国时期，汉江决堤28次，有几次溃口就出现在邓李湾和金星，致使附近农田沙化严重，主要农作物除花生产量较高以外，其它作物产量都很低，还有大量滩田靠天收，沒有收入来源，大人们都很抠。
周新宇卖冰棒已经掌握了诀窍，基本上很少往湾子里走，只跑那几处购买力稍强一点的地方。
????刘子墨并不知道这些，他穿行到横口街上，街上的小卖部里有冰棒雪糕出售，他的冰棒雪糕无人问津。
???骄阳似火，?大路上无遮无拦，躲荫的地方都没有，知了“咦哟，咦哟”地叫个不停，仿佛在嘲笑刘子墨。
????刘子墨又转到团结再转四湾，从四湾转到打网湾，再从打网湾转回庄湾，跑的路不少，汗也湿透了衣背，却只卖了两根冰棒。?????
???刘子墨嘟着嘴来到了池塘边，刘芙、刘丽正在教刘蓉做网，她们看到刘子墨回来了，都围了过来。
????刘芙关切地问刘子墨：“墨儿，干嘛嘟着个嘴呀？谁惹你生气了吗？”
????刘子墨苦笑着说：“今天运气不好，卖到现在，才卖了一毛钱。”
????刘芙说：“你是从哪里转回来的？我估计可能是你选择的线路有问题，今天早上我不是跟你说过吗？找树林子里做网的小姑娘，她们才有闲钱，离堤越近的，做网的越多，我建议你沿横口六队往后走，直接到雷场，顺着雷场往河力方向走，找树林子里面人多的地方去卖，湾子里没有必要转，喊都没必要喊，家里有大人在，哪个小孩敢买你的冰棒雪糕啊！离小卖部近的地方也没有必要去，你这样想，你的冰棒雪糕不会比小卖部里的便宜，也不会比人家的好吃，没有任何优势，所以，你的冰棒雪糕只能找那些有闲钱，而又离小卖部较远的小姑娘卖。”
????刘子墨恍然大悟，难怪昨天可以跑两趟，而且卖得快，原来是路线的问题，看来做什么事都要留心。
????刘子墨对着刘芙竖起了大拇指，他点了点头说：“大姐看问题，分析的就是比我们透彻，我怎么就考虑不到这些呢？看来大姐说的那句处处留心皆学问，还是很有道理的。”?????
?????刘芙说：“这个可不是我说的，我只是借用古人的话，做任何事，你都必须从事物的本质出发，顺藤摸瓜，自然能找到源头，掌握诀窍。就像你习武一样，懂得借力打力，四两拨千斤，你就可以立于不败之地。这做生意也是一个道理，一味蛮干肯定不行，你要找准你的客户群，哪些有购买力，能够消费得起的；哪些是有心无力，消费不起的。你做的是短线生意，只能是用最快的方法，将手中的货物销售出去变现，你的客户在目前这种情况下，只能是做网的小姑娘，关键靠你去寻找和发现她们的聚集地，把这些做网的小姑娘比较集中的地方做个记录，方便以后规划行走路线。你还可以给那些多次购买冰棒雪糕的小姑娘以适当优惠，使她们成为你的固定客户，比方：购五送一，累积购五送一等；单个购买次数较多的，隔半个月，免费送，让这些人有所期待，也可以成为你的忠实客户；假如能介绍客户购买的，仍然以买五送一的方式来卖，介绍人就可以吃免费冰棒了，这样一传十，十传百，你自己想想，这数以万计的小姑娘就会被你给套住了，你还会觉得冰棒雪糕卖不动吗？????
????刘子墨想了想说：“大姐的这个想法虽好，但是你想，花两毛五分钱来购买成本价是一毛五分钱的冰棒，我可以盈利一毛钱，我的箱子里有120根冰棒，按这种算法，可以卖五块钱，我的成本价是三块钱，盈利也就是两块钱，跑三趟赚六块钱。如果不这样做，仍然按以前的方法卖，我只要跑两趟就可以赚六块钱，这好像有点不划算，白白多跑了一趟。”
????刘芙一想也是，这个营销方案好像是有点不妥，但是那些姊妹较多的家庭很少有超过五个孩子的，基数为五正好合适，讲累积又不好操作。
????为了多赚钱又方便操作，刘芙又提出了一个新的方案，她对刘子墨说：“你看这样行不行，把买五送一改成买十送一，你假如跑三趟，就要送三十三根冰棒出去，少赚一块六毛钱，总利润可以达到七块四毛钱，比你跑两趟划算。这里面就有个累积，你可以写一张纸条作为凭证，第二天去兑现承诺，头一天你可以赚九块钱，第二天全部兑现，你还可以赚七块四毛钱，第三天又是全款，又可以赚九块钱，如此循环，你每天的平均收入就有八块二毛钱。”
?????刘子墨想了又想，觉得这个方案可行，他跑到自己的房间，裁了三十三张小纸条，写上墨冰，买十送一的字样，他又反复地看了看，觉得比较满意，便兴冲冲地跑到了刘芙身边，扬了扬手中的纸条，对刘芙说：“大姐，你看这样写，行吗？”
????刘芙拿起纸条看了一眼，点了点头说：“很好，你的字迹无人能够模仿，表达的意思也一目了然，可以，你先去试一下吧！”
????刘子墨骑着自行车，信心满满地朝汉江堤而去，他在横口二队转了一圈，卖了十几根冰棒，但没有人对他的推销方案感兴趣，这个队的孩子并不是很多，加上离横口街较近，所以销量一般。
刘子墨接着沿堤而行，来到了雷场六组的防护林中，那里有十几个小姐姐围在一起做网，像是在比赛。
????刘子墨开始叫卖：“卖冰棒啊，卖雪糕啊！”
????有个小姐姐笑着说：“卖冰棒地，别人卖冰棒只喊四个字，你这样喊不口干吗？”
????刘子墨一想，好像是这样的，别人只喊冰棒雪糕，确实只有四个字。
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小姐姐，谢谢你的提醒，我送根冰棒给你解解渴吧！”
????那个小姐姐说：“你这个人挺有意思的，只提醒你一下，你就给冰棒别人吃，那还不亏死了。”
???刘子墨拿出纸条说：“我也不会做生意，在家里无聊，出来见见世面，如果你们买我的冰棒，买十根我送一根给你们。”
????那个小姐姐接过纸条一看，眼睛放着光，不可思议地上下打量着刘子墨，她对刘子墨说：“你写的这些字比我们学校里的老师都写得好，该不会是个高中生吧？”
????刘子墨羞红了脸说：“我还不是高中生，我现在才刚刚初中毕业，这次中考也没有考好，只考了个剅河高中。”
????那个小姐姐说：“难怪的，原来是高才生，现在能考上高中的简直就是凤毛麟角，像我们这些人都是被淘汰下来的。你的冰棒怎么卖呀？我们这里有十五个人，一人一根，按照你的说法，送几根给我们呢？”
????刘子墨打着手势说：“买十根送一根，另外送你们一张凭证，你们明天再买，就可以送两根了，我们卖冰棒的，价格都是一样的，五分钱一根。”
????那位小姐姐说：“好，我买二十根，你送我两根。”
????说完，她拿出一元钱来，递给了刘子墨。
?????旁边的一位小姑娘说：“芳姐，你邪了吧？买那么多干嘛？这里一人一根，也只要十五根啦！”
????芳姐微笑着说：“今天是我的生日，姐妹们好不容易才聚在了一起，请你们吃根冰棒不行吗？我家里还有七个人，也让他们冰凉一下，就像今天没做网的，小事一桩。”
刘子墨将冰棒挨个发给了那些小姑娘，又装了九根冰棒递给了芳姐。
????芳姐数了数说：“喂！高中生，你的数学是语文老师教的吗？怎么一二三四五都会数错？”
????刘子墨笑了笑说：“多的那根是我请你吃的，生日快乐！”
????芳姐高兴地点了点头说：“这还是我第一次听别人祝我生日快乐！谢谢你了，高中生。”
????刘子墨递给芳姐一张凭证（也可叫券），对她说：“你喜欢我的字，我就送一张给你，你也可以明天将它兑换，我说话算数。”
???芳姐说：“姐妹们，既然买冰棒有优惠，我们以后就买他的，好不好？”
???芳姐好像是这些女孩子们的头，她们都纷纷点头答应了。
????刘子墨一激动，给她们每人发了一张券，还是将买十送一变回到了买五送一。???
????刘子墨继续沿堤边前行，在雷场街附近，他与秦如烟不期而遇。
秦如烟感到错愕，她心目中的那个武艺高强，会吟诗作赋，还会驾马车的翩翩少年，怎会变成了这副德性。
?刘子墨头戴草帽，上穿一件洗得有点脱色了的海军衫，戴一对蓝色袖套，下穿一条绿色军裤，看上去也显得有点陈旧了，脚穿一双人字拖，整个人看上去土得掉渣。
?刘子墨的形象在秦如烟心目中大打折扣，甚至于感觉到有些丢脸。
刘子墨对这种事不敏感，他对秦如烟的细微变化并没有察觉，还是与以前一样，主动和她打招呼：“秦如烟，你到哪里去呀？送你根冰棒冰凉一下。”
?秦如烟淡淡地说：“我在找海儿，不晓得他跑到哪里去了？谢谢你的好意，我不喜欢吃冰棒。”
?刘子墨热心地说：“要不要我帮忙去找一找？”
????秦如烟心里说，你像个傻缺，我要你跟着，那不太掉价了，但她不会表露出来，她冷冷地对刘子墨说：“不必了，你赶快去卖冰棒吧！”
????刘子墨碰了一鼻子灰，悻悻地继续往前走。他只是认为秦如烟心情不好，并不知道是自己的一身装扮让她看不起了。
??刘子墨按照刘芙教的套路，不大一会儿工夫，一箱冰棒售罄了。
????刘子墨接着再上毛嘴进货，在毛嘴冰棒加工厂，他又碰到了周新宇。
刘子墨高兴地迎上前去，对周新宇说：“新宇哥，你今天跑了几趟？”
周新宇微笑着回答：“我这是第三趟，你呢？”
刘子墨说：“我今天走错地方了，走了几里路，才卖了两根冰棒，后来跑到堤边才卖完，现在是第二趟。”
????周新宇有点自责地说：“子墨，都怪我，你才出道，我应该把经验都传授给你的，我这个人嘴笨，不知道怎么说，明天我给你一张纸条，把我做生意的一些心得分享给你。”
????刘子墨满怀感激地点了点头说：“那就谢谢新宇哥了！”
????刘子墨与周新宇进完货后，在紫荆桥分道扬镳。
????周新宇直插金星，刘子墨杀向雷场。????
?六月的雨隔牛背，刘子墨这片骄阳似火，周新宇那边大雨滂沱。
????刘子墨的冰棒雪糕很快就卖完了，周新宇张都没有开，像这种情况，周新宇曾经也遭遇过，都是请邻居白吃，多余的用碗装着，任它融化，只能当糖水喝，纯亏本。
????刘子墨卖完货，时间也不早了，再去进货赶回来，基本上不会有人买了，这早不早，晚又不晚的，也只有回家了。
????刘子墨刚走到蔡湾，只看到山河那边乌云密布，风起云涌，大雨如注，他心想：这么大的雨，新宇哥的冰棒可能会卖不出去了，我一定要去帮帮他。
????刘子墨想到这里，调转车头，朝山河冲去。
????周新宇与刘子墨似乎心有灵犀，他也朝横口这边骑了过来，两人在团结小学附近碰了面。
????刘子墨对周新宇说：“新宇哥，看来你的冰棒今天是卖不完了，要不，我帮你去卖，赚的钱算你的。”
????周新宇生气地说：“你帮我卖，赚的钱当然是你的啦！我当哥哥的，还会想占你的便宜不行？我只要成本价，再说，现在时候也不早了，你卖不卖得完还是个问号？”
????刘子墨笑着说：“哥，你别生气，好，就算我的，你数一数，还有多少根？全给我。”
???周新宇瓮声瓮气地说：“进回来没卖，120根冰棒，十支雪糕，给我三块五毛钱就行了。”
???刘子墨连忙递了三块五毛钱过去，迅速把冰棒雪糕转到了自己的箱子里面。
????周新宇学着那些英雄豪杰一拱手说道：“大恩不言谢，咱们后会有期。”
????刘子墨也怪腔怪调地说：“青山不改，绿水长流，我们日后再见。”
???两人一转身，都哈哈大笑起来，像两个傻缺。
????刘子墨直奔耀兴周边的村庄，由于刘子墨有优惠，一箱冰棒雪糕很快就卖完了。
????刘子墨与周新宇互通有无，合作共赢，皆大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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