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二章 定律发表

1992年4月16号，刘子墨的《位积定律》在仙桃教育报上，以学术探讨的方式发表了部分章节，其范围仅限于快速验算，以极其幼稚的方式进行了探讨。

??有人提出《位积定律》的实用价值不大，其验算虽然快速，但是如果有学生将数位顺序颠倒了，其结果仍然是相同的，这种快速验算方法不成立。

??毛嘴教育组内部也进行了讨论，认为位积定律本身是绝对恒等，但实用价值为零，刘子墨求真务实，精神可嘉，特给予口头表扬，奖励现金伍百圆。

??刘子墨等了一年，居然等到了这么一个结果，他的心中充满了悲愤，肺都快气炸了，他回到家中，长吁短叹，恨不得拿头撞墙。

??邬梅看到刘子墨这个样子，关切地问道：“子墨哥，出了什么事？你这是怎么啦？”

?“唉！没意思，这是教育组奖给我的500块钱，我挖空心思，费尽心机，冥思苦想，不知熬了多少个夜晚，才发明的《位积定律》，今天被盖棺定论了，教育组认为定律是正确的，并且绝对恒等，但没有实用价值，也没有推广的必要，你晓得不，仙桃教育报上仅仅刊登了《位积定律》的一部分，把它当作快速验算的方法在进行探讨，你说，这不是卞和献玉不遇真神吗？”

??“哼！不是我说你，你整天神神叨叨地，位积定律，位积定律，我还真以为有多了不起，你看，现在不是打脸了吧！”

??“梅儿，你说这话真让我心寒，别人不理解我，难道你也不理解我吗？《位积定律》你也看过，能用人脑对抗电脑的存在，为什么就遇不上伯乐呢？”

?“你发牢骚有什么用呢？年前我和你商量过，你要是搞不出什么名堂来，我就出门了。”

?“你怎么能这样呢？为什么要打击我？给我点鼓励不行吧？”

?“我和你有言在先，并不是我没有给你机会，是你自己没有把握好，现在有两条路给你走，要么，你继续在家里教书，等机会，我出去赚钱养家；要么，我们出去做生意，这两条路，你只能二选一。”

??“我不想做生意，也不想和你分开，就没有第三条路了吗？比方说，我和你一起出去跺片巾子（做衣服）。”

??“跺片巾子（做衣服），是我们女人跺（做）的，你是堂堂的男子汉，做这种事情太丢人了。”

??“新宇哥都在跺（做），他不是男人吗？”

?“他跺（做）是他跺（做），你就不行，你们刘家都是生意人，逢年过节，大家聚到了一块，你和别人聊个天，都聊不到一块，你要是不情愿做生意，就老老实实地，跟我呆在家里，你手里也有两三万块钱，就是天天吃肉喝酒，一年都用不完，你要到外面去受那个罪干嘛？”

?“家里不缺你的吃，也不缺你的穿，更不缺你的钱用，那你要出去干嘛？”

?“我出去还不是为了这个家，现在趁我们还没有孩子，可以在外面多挣点钱，等有了孩子，就出去不成了，你看二姐，是不是因为孩子？才被困在家里，大姐也是，要不是妈妈答应带孩子，她也出去不成。”

??“你能这样想，我很感动，但你出去打工，会很辛苦的，你身子骨本来就弱，怎么受得了？”

??“做衣服虽说比较辛苦，其实也没什么，一大群人听着音乐，有说有笑，时间也蛮好打发，比在家里整天无所事事，和那些爹爹婆婆聊天说白话，要强得多，在外面做一天事，少说也可以赚它个七八十块钱。”

??“那你打算到哪里去？前几天爸爸妈妈打电话来，说是太辛苦了，想要跳槽，问我的意见，我给铃儿姐提过这件事，铃儿姐答应放他们，现在恐怕已经找到厂了。”

?“爸妈打电话来，你为么事不跟我说？”

??“这几天，教育组要来检查，有些软件材料要准备，我一忙就忘记和你说了。”

?“爸妈要是走了，铃儿姐那里，我就不好意思再去了，还有没有其它地方可以落脚呢？”

??“你的二伯和四叔都在那里，还有小舅舅和胜利哥也在那里，落脚的地方多得很。”

?“这些亲戚，我都不晓得他们住在哪里，么样才能找到他们呢？”

?“我把小舅舅的bp机号码和住址跟你写在纸条上，你要是想去广州，就直接去找他，胜利哥就在帮他做。”

??“他的活多不多？”

?“小舅舅的生意蛮稳，没有大起大落，一年到头都有事做。”

??“那好吧！你先帮我联系一下他，我就到他的厂里去做，今天星期几？”

??“今天是4月17号，星期五，你问这个干嘛？”

??“星期天，我想和星儿月儿玩一天了再出门，这一出去了就是一年，再见到他们不容易。”

??“你想到哪里去玩呢？”

??“我们这里什么都没有，一点都不好玩，想玩的话，只有回我娘家。”

??“我觉得我们这里还不错，你看，后面的荷叶都长出来了，沟子里也有鱼了，还有好多龙虾（螯虾）、青蛙，你拿根线系上一坨曲鳝（蚯蚓），一放线就有龙虾上钩，好玩得很。”

??“你下班了，带我到后面坑里去钓钓龙虾，好吗？”

??“我还怕你不乐意，想玩钓鱼抓青蛙，你早说呀！以前我们这个地方可好玩了，特别是夏天，沟渠坑塘里到处都是鱼虾鳝鳅，一眼望不到头的碧荷红莲，还有菱果（角）、鸡米花（芡实），到周围转一圈，鱼用桶提，藕用袋装，好玩得很。”

?“现在呢？”

?“自从我们这里进行平园改造，改种黄麻，使用农药化肥之后，这个风水宝地就全变了样，房前屋后的果树都被砍了，再也不见桃李春风，杨柳拂面，杏花十里的美景了，长渠被污染，坑塘臭不可闻，鸟雀不见了，鱼虾死绝了，这两年，没有人种麻了，环境才稍微有所好转，湾后的水清了，鱼来了，荷叶又重新长出来了，这几天，我在庙门口的芦林周围，看到了一群白鹭和几只野鸭。”

?“有白鹭和野鸭，证明这个地方有鱼，要不然它们吃什么？你这么一说，我还想到家里多呆几天，等过完了夏天再出去。”

?“这是你的家，你想呆到什么时候，就呆到什么时候。”

??“舅舅，吃饭。”余盼归跑上前来，抓着刘子墨的西服摇了摇说。

??刘子墨侧过身子把余盼归抱了起来，亲了他的脸一口说：“睿宝，你不能只喊舅舅，舅妈你也要喊啦！”

??“舅妈，吃饭。”

??“我们的睿宝真乖，我们吃饭去啰！等舅舅下班回来，我们去钓龙虾给睿宝吃。”

?“好哟！好哟！我们有龙虾吃啰！”

??“睿儿，腊西来地龙虾（哪里来的龙虾）？”

??“舅妈说要去钓龙虾。”

??“折几天起打水，后面沟子地水蛮深，你们最好不要带睿儿kri，免得他机处捞水。（这几天涨了水，后面坑塘里水很深，你们最好不要带睿儿去，免得他惦记着玩水。）”

??“引伢地责任还蛮大嘚！冷那可不能大意，睿宝也已经四岁打，下半年该上学前班打，应该把他送回岳阳，让他自己的爹爹婆婆带，他们都是老师，我们乡下这种条件，会耽误娃儿的学习地。（带孩子的责任还挺大，您可不能大意，睿宝也已经四岁了，下半年该上学前班了，应该把他送回岳阳，让他自己的爷爷奶奶带，他们都是老师，我们乡下这种条件，对孩子的学习不利。）”

?“我不晓得芙儿是么样安排地？娃儿是要上学打（了），她过年地时候来，么事都冇有交代，就给了我五百块钱，叫我安排睿儿的吃穿，这上学的事，你还要跟她通个气。”

?“我过几天跟她打电话，睿宝还蛮听话，要不是他大了要上学，我们都还蛮舍不得他。”

??“打个电话也不容易，这个事不着急，等有别的事出来打（了），一路（齐）打。”

?“嗯！不说打（了），我吃完饭还要去整理材料，时间有咔（点）紧。”

??刘子墨匆匆忙忙地扒了两碗饭，嘴一抹，和邬梅道了个别，上班去了。

?放学后，刘子墨和邬梅一道，带着两条小板凳和两只红胶桶，几根钓虾竿，钓虾竿结构非常简单，用的是树枝加棉线与蚯蚓的组合，可偏偏就是这种最简单最原始的钓虾方法，钓虾是一钓一个准。

??刘子墨与邬梅肩并肩地坐在埠头边，将那些系了线和蚯蚓的钓竿挨个插在水中的泥沙里，不长的棉线连着蚯蚓飘在水面上，不一会儿，红红的大龙虾从水草中和水底钻了出来，用钳子夹着蚯蚓就往水下拽，那些树枝都弯成了一张张弓。

??刘子墨盯着倒退的龙虾对邬梅说：“看到了吧？龙虾上钩了，你看我怎么把它们捉起来？就这样……”

??刘子墨一手持着胶桶，一手拉起钓竿，在龙虾即将离开水面时，将桶口贴着水面，用力一拽，只见三只黑红色的老龙虾落到了桶里。

刘子墨接二连三如法炮制，眨眼工夫，桶里已是密密麻麻一大片，全都是那种黑红色的老龙虾，有几只青色的小龙虾也被刘子墨挑了出来，扔到了塘中。

?龙虾又上钩了，邬梅兴奋不已，她也要收钩，结果方法不对，龙虾提离水面后，便松开了钳子，跌到了水中。

??邬梅一脸懵逼地望着刘子墨，摊开双手说：“why？”

??“你用的方法不对，你看看我收钩的动作，龙虾是不能提出水面的，这和钓鱼不同，钓鱼有弯钩钩在鱼嘴上，钓虾完全靠的是虾贪吃，不肯松钳子才被你钓上来的。”

?“你就不会做个抄网吧？那样钓，不轻松得多。”

?“是啊！我怎么就没有想到呢？还是我老婆聪明。”

?“我聪明吧！你也不想想，我们家都是干什么的？天天打鱼，连这些基本常识都没有，我还算是个渔家姑娘吗？”

??“嗯！搞了半天，我是在班门弄斧，今天先将就着钓，回去后，我再弄两个抄网，明天，我们钓它两桶。”

??“你要钓那么多龙虾干嘛？”

?“这龙虾肉可好吃了，我们在学校里加餐，我吃过，是那种油炸虾球，肉紧致得很，焦香适口，像仔鸡，又像田鸡，你明天可以做着吃看看，包管你吃了还想吃。”

?“青虾和沼虾，我都吃过，也做过，这种外壳这么坚硬的虾，我还是第一次见，更不谈做了。”

?“剥虾壳我会，学校的代师父剥虾壳时，我看到过，明天中午放学后，我来剐虾球，你来做，挺简单的，和发鱼是一样的做法。”

?“好吧！你看又有上钩的了，快拉。”

?“好大的两只老龙虾，应该超过了一两，这钳子比我的手指都长。”

?“是啊！是啊！这是我见过的最大的虾子。”

??“这都有大半桶了，今天就到此为止吧！明天继续战斗。”

??“好，我们回去，今天真开心，想不到坑塘里，都还有乾坤。”

??“除了钓龙虾，还有更好玩的，你夜晚要是敢出来，那才叫好玩，只要一个亮一点的手电筒，我包管让你尖叫。”

?“你给我说说，手电筒能够干嘛？”

?“这是秘密，我不告诉你。”

??“说嘛！你说嘛！”

??“你要让我……嘿嘿！我不说，就是不说。”

??“刘子墨，你的思想很有点不健康，你忘记医生说过的话了吗？你想前功尽弃吧？”

?“我只是说说而已，你不愿意，我又不会强迫你。”

?“我愿意呀！你敢吗？要是做了，那几千块钱就打水漂了，你不心疼吗？”

?“那还是算了吧！你喝了这么长时间的药，感觉怎么样？”

??“感觉还可以，以前有下坠感，白带不正常，臭味很浓，现在已经没有了下坠感，白带还带点黄色，臭味没有那么明显了。”

??“金老先生还真是一位神医，药到病除，我要不要给他送一面锦旗去？”

??“你说这话还为时尚早，等我们有了宝宝后，再去给他送锦旗也不迟。”

??“那好吧！我就再忍忍，你的药也快喝完了，等你的药喝完了，我看你还有什么话说？”

??“这段时间也的确难为你了，快憋死吧？还有一个星期，我们就解禁了，到时候，你可要温柔点，不能像以前那样横冲直撞，只能隔天一次，要是你硬来，休怪我翻脸。”

?“解禁了，不就没事了吗？你不是说没有耕坏的田，只有累死的牛。”

?“你这头牛是头蛮牛，田都被你耕坏了，你还说，我收回我以前说过的话，细水长流，以后的日子还多得很，再耕坏了，修都没有办法修了。”

??“哈哈！你只有这点能耐，还是怕了我吧？”

??“你还笑，看我不捶死你。”邬梅攥着拳头作势要捶刘子墨。

?刘子墨提起两只胶桶，飞快地向厨房跑去，邬梅拎着两条小板凳向前追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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