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猩红的欢迎
废弃的工业楼，总令人想起破败的感觉。
死去的钢铁大厦矗立在空荡荡的大地上，仿佛看见了文明的陈迹。
烟尘、污染、重金属辐射......
没人愿意来这，有价值的一切已经被挖空，这栋大楼已经死去，内核空空如也。
所以，在这里举办一处马戏团表演，就再合适不过了。
苏灵和洛娜站在大厦前，虚无的空层像是一张张窥视的眼睛凝视着他们。
银月高悬，晚风吹过脖颈，送来一丝凉意。
两名穿着小丑服装的孩子欢快地跑下楼，走到两人面前躬身行礼：
“先生小姐，黑色马戏团表演马上就要开始，请出示你们的邀请函。”
少女掏出那张黑色的卡片，递给孩童，对方接过，然后仔仔细细地看了起来。
看的很仔细，很认真，先是看正面，然后看反面，最后看夹层，末了还要咬一口。
左边的孩子真的咬了一口，然后苦着脸：“味道不对。”
随后递给右边的孩子：“你尝尝。”
右边的孩子直接把卡片塞进嘴中，嘎吱嘎吱吞下肚子，用力点头：“这是巧克力味的，原本应该是酸萝卜味。”
两个孩子双手交叉，对苏灵两人说：“假的，你们不能进去。”
卧槽？
苏灵觉得自己又被杰克耍了。
洛娜和他对视了一眼，用眼神交流：
“怎么办？强行闯进去吗？”
苏灵瞥了眼那两个穿马戏团衣服的孩子，从他们身上能感觉到很奇怪的气息，不是人不是诡异，总之......说不出来。
“还是算了，先问问他们。”
他有种预感，强闯不会是个好主意的。
洛娜把问题交给了他：“心理医生快上，告诉这两个孩子他们目前正处于危险之中。”
哪有那么容易大小姐，我是医生不是法师。
苏灵心想你可能对这个职业有什么误会，遇到无法交流的病人心理医生也得疯。
不过很明显，这两个孩子应该是可以交流的。
于是苏灵问他们：“那我们要怎样才能进去？”
左边的孩子说：“除非太阳西边升起。”
右边的孩子说：“除非星星掉到地上。”
洛娜当即把手按在剑柄上，这怎么可能！
苏灵按住她的肩膀：“别冲动。”
“那你要怎么办？”洛娜不理解，“这两件事根本违背常理。”
“跟他们讲逻辑就好，”苏灵神秘一笑，“在心理学中有个词叫思维陷阱。”
他看着左边的孩子：“如果让你看见太阳从西边升起，你就承认我们够资格了？”
孩子用力点头：“当然，这件事只有伟大的小丑杰克才能办到，如果你也能让我看见西边升起的太阳，我就承认你的伟大。”
“好！”苏灵掏出手机，播放了一段视频，展示给他看：“现在你看到了。”
太阳真的从西边升起了，不仅如此，出膛翱翔的子弹都退回了枪口。
简单的倒放，孩子哑口无言，涨红了脸：“倒放视频怎么能算？”
“这不是你亲口承认的？”苏灵逼视他，“说好了让你看到就算，你是不是看到了？我可是录了音的。”
孩子无奈认输：“好吧，你的狡猾程度和杰克先生一样。”
洛娜不可置信地看着苏灵：“就这么简单？这么愚蠢的陷阱......”
“有的东西被忽略，是因为太过旁大，根本不会去有接触的心思，”苏灵耸耸肩，“有的东西被忽略，是因为太过渺小，把视线的重心，放在了其他东西上。”
他解释道：“我总是强调让他看见太阳倒升的一幕，却刻意避开具体的时间地点场景，就是为了引导他忽略这些，从而给我制造操纵空间。”
右边的孩子警惕地看着苏灵：“这下你还想耍什么招？世界上可不会有星星从地面升起的视频给你倒放。”
苏灵心中一震，星星升起......
“不可思议的黑星从天际升起......”
那个燃烧的梦境中，黄衣的王最后吟诵的诗。
恍惚中，心脏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就要冲破牢笼！
“你怎么了？”洛娜唤回了他的意识，奇怪地看着他，“不会是中招了吧？”
“没什么，”苏灵摇摇头，把那股异样感觉抛诸脑后，“只是在想对策。”
右边的孩子抱着胳膊：“我翘首以盼。”
“倒放太low了，”苏灵打了个响指，“让你长长见识。”
这回他直接截取了一篇新闻报导：
【天文学台观测到小型陨石坠落】
苏灵指着陨石坑和收集的陨石碎片：“这下你看见了。”
孩子据理力争：“你耍赖，陨石怎么能算星星？”
“星星的尸体，陨星，你不可否认未曾坠落前它也是繁星中的一员，即便它暗淡无光。”苏灵淡定回答。
两个孩子你看我，我看你，忽然笑了。
他们对着苏灵一鞠躬：“好的先生，聪明的、狡猾的、善于诱导的先生，你有资格观看伟大的演出。”
他们两开始又唱又跳，围绕着两人欢歌：
“啊，欢迎来到黑色马戏团！”
“最杰出的表演哟！”
“现在让我们欣赏开幕式！”
两人跳到一半，忽然停住身子。
苏灵和洛娜警惕地看着这两个孩子，见到他们停下动作，心中警兆大生。
两个人还是失去动力的发条玩偶一样，动作凝固在半空，一丝一毫也没有变动。
刹那间，从两个生动的孩子变成了木偶，令人毛骨悚然。
奇异的是，小孩脸上的微笑却在不断扭曲。
苏灵瞳孔一缩，这两个孩子的身体正在膨胀！
“不好，自爆！”
他立刻就想带着洛娜瞬移开，但是下一秒他就打消了这个想法。
一个孩子僵硬地扭过脑袋，他的脑袋已经肿大的不成模样，像是灌了水的猪头，脸上诡异的微笑：“警官，请欣赏。”
挪揶的语气，杰克的声音！
两个孩子的脑袋忽然炸开，但是却没有血肉横飞。
一团礼花从孩子的脑袋中窜出，像是身体里面塞了一节礼炮。
彩带从空中落下，隆重的真像是一场开幕式。
孩子的尸体颓然倒下，无头的脖颈处却没有流出鲜血，而是红色的彩带，上面写着祝福的语句：
“欢迎观看黑色马戏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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