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手足情,风雨同担
第二天,枫子昂醒来的时候,头疼欲裂。看着小桌子上空了的两个酒坛子,想起昨天晚上的事,懊恼万分。
稳了稳心思,走出马车,就看见淡淡晨光中,枫沧月坐在马车外,靠着车厢睡着了,眉头微皱,睡的很不舒服。
枫子昂眼眶微红,昨天,枫沧月的手才刚碰到马车帘子,自己就把他赶了出去。
“大哥,卓公子的酒。”枫沧月把酒放在车厢里。
酒很烈,喝得枫子昂眼泪横流。两坛酒下肚,枫子昂迷迷糊糊地睡了。
枫子昂在柔软的马车里睡了一夜,这傻孩子就在车外守了一夜。
枫子昂把枫沧月抱进马车,摆了个舒服的姿势,拉过一张毯子盖在身上。虽然现在是夏天,可是更深露重,小四的手都是冰凉冰凉的。
枫子昂鼻子酸酸的,赶紧出了马车。
枫沧月拉了拉小毯子,心满意足地接着装睡。
这时候人们都陆陆续续起来了,在大堂简单地吃过早饭,奔赴各自的岗位。
枫子昂在大堂找到卓云帆和老知县,“小四懂一点医术,让他去哪合适?”
“去长乐公子那里吧,那里大夫少。”老知县最放心不下的就是那里,伤患虽然少,可大夫也不多,枫湛公子这几天都是两个镇上来回跑。
好在,有两个叽叽喳喳的开心果,伤患的情绪倒是调节的很好。
吃过早饭,三个人准备出发,枫子昂给小四带了包子和粥。
马车已经准备好,老知县小心翼翼地坐在车厢外。
枫子昂看着老知县拘谨的样子,瞪了一眼卓云帆,准是他告诉老知县不能进里面的。
卓云帆一脸无辜,是你不让别人碰的,不关我事。
“坐里面。”枫子昂对老知县的态度还是很恭敬的。
“要看看路上有没有事情。”老知县倒是机灵得很。
“我来看,你进去。”老知县看枫子昂态度坚决,乖乖地进了马车。
“我来吧。”枫沧月从马车里钻出来。
“滚进去,吃饭。”枫子昂把食盒塞进枫沧月手里。
香满楼的伙计昨天跟香老板走了,今天赶车的是老知县的长随。
老知县坐在马车里,手脚都不知道该怎么放。
“别紧张,我大哥人很好的。”枫沧月安抚老知县。
“闭嘴,吃饭。”车外传来枫子昂的声音。
老知县:这就是你说的人很好?这么凶。
枫沧月:大哥,闭上嘴,我怎么吃饭?
马车先到了瘟疫隔离区,枫杨和花满楼正在给病人做例行检查。
枫杨检查完一个病人,一抬头,就看见大哥从一辆马车上下来。
枫杨的眼泪刷的一下就下来了,她跑过去,一把抱住大哥,温热的眼泪落在枫子昂的肩头。
“二妹,我没事。”枫子昂拍着枫杨的后背。
枫杨哭得更凶了,这两天她才真切地体会到父母离世时,大哥的无助和孤单。
整个天都塌了,可是你依然得站得笔直,因为你也是别人的天。
枫杨紧紧地抱着枫子昂,从知道大哥出事开始,枫杨就吃不下饭,睡不着觉。
虽然她知道三妹、小四、小五可以把大哥救出来,可是那种心要被掏空的感觉,让她手足无措,无所适从。
她不停地干活,让自己没有空闲时间去担心,大夫的活干完了,她就去跟着做饭、煎药、煮餐具,最后连扫地的活都抢去了。
可怜花满楼一个瞎子,为了拉她回来休息,摔了人生的第一跤,然后就有了第二跤,第三跤……
枫杨晚上睡不着,花满楼点了她的睡穴,可是她似乎是做了噩梦,一直睡不踏实。
身子一直在抖,被花满楼握着的手一直冒汗,花满楼想去找个帕子给她擦汗,一松手,她就哭。
花满楼没有办法,只好坐在床上抱着她睡。枫杨在花满楼怀里睡得踏实了很多。
枫杨哭了许久,终于平静下来。伸手要去给枫子昂把脉,一只手抢先一步,抓住枫子昂的手腕,是花满楼。
片刻之后,花满楼放开枫子昂的手腕,说:“没有大碍,肝火郁结,开个理气的方子,两副就好。”
“没有受伤吗?”枫杨不放心。
“没有。”枫子昂与花满楼异口同声。
枫子昂内心诧异:你号个脉也能号出受没受伤?
花满楼听声辨位走到枫杨身旁,握着她的一只手说:“脉搏强劲有力,不要担心。”
枫子昂看着那双牵在一起的手,眸光微冷。
我就出个门,入个狱,你们救个灾救的连手都牵上了?
花满楼感觉手背凉凉的,他伸出另一只手,把枫杨的小手包在自己的手掌里:“是不是穿少了,手这么凉。”
枫杨抽了抽手,没抽出来,看看自家哥哥那恨不得剁了花满楼两只手的样子,嘀咕了一句:“是肝火旺了。”
枫子昂咳了一声,花满楼没有要放手的意思。
周围的空气瞬间变冷。
花满楼: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我看不见,我真的看不见。
枫子昂:你清高,你有理,你是瞎子,你了不起。
枫沧月吃过早饭,在马车里又补了一觉,迷迷糊糊地下车来,就看见枫子昂气冲冲地瞪着花满楼。
再看花满楼握着二姐的手,就明白大哥又要失态了。
赶忙拉着老知县过来,让老知县说话。
原本躲在一边的老知县及时开口:“枫姑娘,病人们今日状况如何?”
枫杨赶紧给老知县汇报今早检查的情况,大部分病人都已好的差不多了,再隔离三五天,就可以痊愈了,有几个重症病人也进入稳定恢复期,没有加重的病人。
粮食和药材都很充足,没有大问题。
“有劳枫姑娘和花公子。”老知县谢过枫杨和花满楼,叫枫子昂一起离开。
“二妹,我们去别处看看,你多休息,人都瘦了。”枫子昂瞪一眼花满楼,愤愤不平地走了。
枫沧月对花满楼拜托:“有劳花公子多照看二姐。”
话未说完,被枫子昂拎着衣领拽走了。
第二个去枫湛负责的镇上,枫湛,虽然年纪小,但是,万花谷药王关门弟子,名头不是虚的。
枫湛还没回枫霜阁,就被二姐半路上逮过来救灾,薛念的伤等几天并无大碍,受伤的灾民却等不得。
枫湛一头扎进伤员病患里,还须两个镇上来回跑,对大哥的事一点都不知道。
等到枫寻云过来说起,大哥已平安无事,即便如此,枫湛的心里还是挂念的很,要亲眼见到大哥才能放心。
枫湛看到大哥出现在面前的时候,眼眶红红的。
枫湛从小在万花谷和天墉城长大,跟家里的兄弟姐妹接触不多,但感情还是很深的。
他什么也没问,但眼底的担忧枫子昂看的真切,安抚地拍拍他的肩膀让他放心。
枫湛这里的情况也很不错,每个人都得到了及时的治疗和妥善的照顾。
离开时,枫湛把带给薛念的药交给大哥,又塞给枫子昂好几瓶金创药。
最后一个镇是老知县最头疼的地方,一是人手紧缺,二是有两个闹腾的娃娃。
马车才刚进镇,就听见枫长乐咋咋呼呼的声音,还有一个银铃般的女孩子的笑声,和无数孩童稚嫩的叽叽喳喳声。
这下子,马车上的人都开始头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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