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别来沾边儿
《月姬》的错误终于显现出来了，和当初藤原圭的判断大差不差。
《月姬》中呈现出来的那个强大的国家和称霸世界的野望，和观众们切身感受到的社会的衰退产生了割裂，这令观众们感到有些不满。
而观众们表达不满的方式也很直接，就是直接拿起遥控器换台。
所以《月姬》第八集的收视率只有17.8%，创了新低。
高田健次心里有些着急，从22%的首集播放，到现在17%的收视率，下降幅度大的令人心惊。如果说后来能再度升上来也就罢了，然而媒体现在对这部剧的评价也十分糟糕。
除了福山台背后的报业集团发行的报纸，各大报纸的文娱版块和一些娱乐杂志都对《月姬》这部剧大加批驳。
说这部剧假大空，充斥着套路化的，令人厌烦的情节。演员阵容强大又怎么样，观众终究看的是故事，好的演员可以锦上添花，但终究无法屎上镶金。
剧评人的评价能反映出观众的民意。如果一部剧很受欢迎，很少会有剧评人唱反调——虽然也有，但是往往会被观众反过来批评，而且还可能会影响到报纸销量。
同样的，如果一部剧的反响并不好，剧评人也很少会硬着头皮去夸。所以剧评人的文章，一定程度上也映射观众们的真实感受。
高田健次看着一篇篇批评《月姬》的文章，眉头紧蹙，必须要想点儿什么办法来提高收视了。
这时，电视机里的福山台正放送着《人类观察学》节目，这一期节目的主题是「如果你好友的恋人是你喜欢的明星」，飞行嘉宾是有马桂香和星野浩失。
星野浩失最先出场，假装成自己粉丝好友的男友出场，结果没想到自己的粉丝直接哭出声来，并且当场宣布和自己的朋友绝交。
节目效果十足。高田健次看着电视机屏幕沉默了，因为他知道这个节目也是水原结衣和藤原圭的作品，而且最初想出这个节目创意，策划每一期主题的也是藤原圭。
不得不说，那家伙的确是个天才……在迎合观众方面，有着神奇的才能。
听说这家伙是水原结衣特意在民间挖的，高田健次内心好生嫉妒，为什么我就挖不到这样的人。
高田健次想起自己曾经也对藤原圭起过招揽之心，但是当时并没有对他太当一回事，只是让助理去通知他一声来找自己，可人家没有理会。
现在他有些后悔，当知道如此，当初就该表现得更有诚意一点，说不定还真能挖动这个墙角。
但是毕竟没有未卜先知的能力，谁又能想到这个墙角下竟然埋着一块金砖呢？
一个匆匆跨界的推理作家，制作的第一部电视剧，而且题材还是从未涉足过的纯爱，竟然取得了历史级别的成绩，如果不是发生在眼前，说出去，谁信？
这一期《人类观察学》的参演嘉宾是《悠长假期》的两位主演，可以做到互相宣传两部作品，互相引流。
想到这儿，高田健次的心思又活络了起来。
……
「《月姬》的演员想参加《人类观察学》？」藤原圭皱了皱眉，「可以啊，但是这个月不行，下个月让他们来吧。」
水原结衣忍不住笑出声来：「藤原你是真湖涂还是装湖涂？他们想来参加节目，无非就是为了中后期再宣传一下《月姬》，想让最终数据好看一些。一个月后，《月姬》都完结了，再让他们来有什么用？」
「可以帮助他们增加碟片销量。」藤原圭满不在乎地说道，「而且下期人类观察学的飞行嘉宾已经确定了，河野葵和宫田孝良，总不能为了帮他们冷落了我们自己人吧？河野，宫田，你说你们能答应吗？」
藤原圭回头望向宫田孝良和河野葵。
宫田孝良只是笑笑，半句话不敢多说，河野葵则沉思片刻，说道：「我不太想答应他们。」
藤原圭笑了，真不错，看来傻有傻的好处。
水原结衣看着藤原圭这副混不吝的样子也没办法，只能说道：「是制作局的山口次丰局长亲自联系我的，希望能够让《月姬》的演员上《人类观察学》，高田健次可以不理会，但是局长的面子还是要给的。」
藤原圭冷笑一声：「高田健次那家伙想用上级压人？开什么玩笑，咱俩又不是制作局的。你不用管了，一会儿我打电话给山口次丰，我相信他会理解的。」
水原结衣没再说话，既然藤原圭坚持不同意，那就算了，她也不可能为了高田健次这家伙和藤原圭这条粗腿起分歧。
……
「《月姬》演员暂时上不了《人类观察学》了，人家节目组有别的安排，暂时排不开。」山口次丰说道。
这一次就只是干巴巴地坐着谈话了，没有雪茄，也没有好茶。
高田健次有些急了：「连您的面子也不给，水原结衣那个女人……」
「女人怎么了？」山口次丰忽然板起脸来说道，「人家一个女人既然比台里所有的男制作人的成绩都要好，就不要拿男女说事儿了，自取其辱。」
高田健次愣了一下，低下头道：「您说得对。」
「而且，人家是答应了我的，是藤原老师不同意。」山口次丰说道，「而且虽然我的职位高于他，但他毕竟也不属于制作局的员工，水波制作的老板是福山台的股东之一。我还没本事长臂管辖到人家的地盘上去。」
「而且高田君啊，你也不要太焦虑了，《月姬》的成绩目前来看，还是不错的，在及格线上。虽然与《悠长假期》无法相比，但那样的作品出现也是可遇不可求的。」
山口次丰安慰了高田健次两句，随后便拿起茶杯喝了起来，高田健次看出了山口次丰逐客的意思，再纠缠下去也没用了，于是站起身来：「好吧，其实我也是为了制作局考虑，既然上不了那个综艺，也就算了，局长我先走了。」
高田健次离开后，山口次丰放下茶杯。
山口次丰原先对高田健次也是抱有很高期待的，说实话，《月姬》虽然收视率下降了，但总体成绩不算太差。只是在《悠长假期》的衬托下，才显得高田健次有些菜。
如果说高田健次是上将华雄的话，那藤原圭就像关羽，虽然华雄也厉害，但谁让你倒霉，碰到了比你更狠的角色。
十几分钟前，藤原圭刚刚打电话过来，态度委婉地表示最近《人类观察学》的档期排得太满，可能没有办法安排进《月姬》的演员。
山口次丰刚觉得这小子实在不给面子的时候，藤原圭话锋一转，邀请制作局的其它剧组的演员来《人类观察学》当飞行嘉宾。
到这儿，山口次丰也听明白了。不是不给面子，而是藤原圭和高天健次似乎有些不对付，摆明车马不想帮他。
既然这样，山口次丰也不好用强权压人，而且也压不住他。毕竟是刚制作出历史级别成绩作品的编剧，风头正盛，他虽然贵为制作局局长，但是在台长和股东眼里，他俩孰轻孰重，还真不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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