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章：差一点点
剧烈的爆炸声在大厦门前轰鸣，几分钟的时间里，大厦周围的一切都遭到了最彻底的破坏！
公路，路灯，大厦正门，附近的商店，路边的花坛，数辆军用卡车，无数的警车，警察，平民。
一切的一切，在突兀响起的爆炸声中彻底消失。
整个现场死一般的安静。
火光沉默的燃烧着汽车的残骸，逐渐席卷了警察和平民的尸体，鲜血在炽烈的火光中被蒸干，只有几分钟，仅仅几分钟的时间里，先后被生激烈枪战，炸弹袭击，机枪扫射，导弹轰炸的纷乱现场，在最后的导弹爆炸声中彻底变得安静下来，成了一片死亡空间。
没有半点声音。
安静的让人心慌。
“我的老天，到底生了什么？怎么会变成这样？”
楼道中纷乱的脚步声依旧继续，只是负责占据空间的普通美军已经从第一层蔓延到了第二十层，每一层空间里都被密密麻麻的美军牢牢占据着，美国负责追击王复雨的特种部队和特勤战士们呼啸着冲上楼去，其中一名美军趴在地上，看着楼下的死亡空间，一脸白日里见到鬼的表情，不停的喃喃自语。
最后的爆炸声响起之前，他正在和战友一起密切关注着楼下的疯狂屠戮，同时一遍又一遍的呼叫指挥部，试图跟实惠不取得联系，作为普通的美军，他的任务并没有什么危险性，只是负责占据二十层的空间，堵住王复雨下楼的退路而已，至于追击任务，则全部交给红袍，特勤战士以及特种部队完成。
可这并不代表他们的内心就没有血性，事实上作为世界第一强国的军人，每一名美军内心都有着一种无法用言语来形容的骄傲，楼下的混乱刚刚爆的时候，无数的美军都在呼啸指挥部，请求下去支援下方的美国警察，只不过指挥部始终不曾传来回应，这对于以服从命令为天职的军人来说，尽管他们内心无比的愤怒，但在没有支援命令的前提下，却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
然而他们甚至看都没能看多久。
皇族执法队的战士很快抢夺了己方的两架武装直升机，重机枪的子弹犹如冰雹一样扫射着下方的平民和警察，其中一架迅速升高，然后开始对着大厦内部疯狂的扫射。
三层。六层。九层。十二层。
几个楼层的落地窗瞬间被彻底打成了碎片，重机枪的子弹呼啸着冲进去，占据着大部分人楼层空间的美军甚至完全没有办法躲闪，一个个犹如待宰的羔羊一样直接被直升机扫射成了尸体。
然后直升机开始射导弹。
每架直升机上配备的四枚小型响尾蛇导弹迅速被射出去，有的在地面爆炸，还有的甚至冲进了大厦的楼层里面。
一共八枚导弹。
皇族的战士们甚至一枚导弹都没有浪费。
肆无忌惮的射带来了最恐怖的破坏，鲜血流淌出来，顺着楼层流下来，乍看上去，就像是就一个恶趣味的破坏狂给大厦楼体涂上了无数的红油漆，阴森而恐怖。
两架武装直升机被击落前的最后一枚导弹，就是落在了二十层。
那个时候，他眼睁睁的看着导弹朝着自己的楼层飞过来，无数人慌乱的闪躲着，导弹穿破了玻璃，巨大的劲风让正好站在床边的他猛地一个后仰，掉出了二十层的空间，如果不是急中生智的伸出手牢牢的扒住了楼檐的话，他肯定就已经从二十层掉下去摔成一堆碎肉了。
危险至极。
但这样的危险同时救了他的性命。
他身体刚刚掉下去的一瞬间，还没稳住自己的身体，二十层就已经开始爆炸，破碎的办公用品，战友的尸体装备，灼热的气浪，炽烈的火光几乎同时冲出了窗户，正好用手扒住楼檐的他本能的低下头，无数破碎的物品把他撞的头破血流，金色的头也在火光中被烧焦，爆炸之后，他努力的重新爬进了楼房，还没等反应过来，楼下又是一片连绵不绝的爆炸。
他已经彻底懵了，身为美军的骄傲荡然无存，浑身瘫软的趴在地上，不停的喃喃自语着。
“见鬼，约翰，你小子还活着，今天肯定是你的幸运日。”
又一名浑身伤痕的美军来到他身边，一屁股坐下，他身上的枪支已经消失，浑身焦黑，他摸了摸口袋，掏出了一盒皱巴巴的三五香烟，掏出来递给不停喃喃自语的约翰一颗道：“菜鸟，我觉得你现在需要这个，对吗？”
约翰身体一震，猛地夺过香烟给自己点燃，大口吸了一口，好半晌，他才平静下来，颤声道：“为什么会这样？世界末日了吗？”
说到最后，他的声音中已经带了一丝哭腔：“下面，下面好多人都死了。”
“是啊，都死了。”
最后过来的美军叹息一声，他的年纪比约翰稍微大一些，从军时间也长，可在和平的环境中骤然遭遇了刚才的一切，他的内心同样不平静，他狠狠吸了口香烟，咬牙切齿道：“都是皇族的杂碎们干的，这是战争！我们遭遇了一场战争！”
“可是，为什么要有战争？难道和平不好吗？”
约翰浑身剧烈颤抖着，一支烟转眼间被他吸掉了大半。
和平…
战争…
年纪稍大的美军眼神恍惚了下，喃喃道：“是啊，为什么要有战争？”
“我不喜欢战争，这么多人都死了，这该死的战争，这一切都是为什么？”
约翰的语气骤然间提高，嗓音异常激动。
“啪！”
一巴掌狠狠抽在了约翰脸上。
神色迷茫的老兵猛然间恢复清醒，恶狠狠道：“记住，士兵，你是个军人，这不是一个军人面对战争的态度！该死的蠢货！”
约翰嘴唇颤抖着捂着脸，沉默了几秒钟后，终于忍不住大声痛哭，内心的恐惧和彷徨让他的哭声显得异常凄厉。
老兵没有阻止战友的哭泣，只是再次点了一根烟，沉默着吸着。
脚步声沉闷而杂乱。
更多的美军在特勤战士和特种部队的带领下匆匆忙忙的冲上二十一楼。
对于二十层仅剩的两名幸存者，根本没人多看一眼。
战争状态下，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职责。
老兵呆呆的看着不断冲上楼的同胞，又转眼看了一眼大厦窗外。
从这个高度往下看，下方的数条街区都清晰可见。
数不清的军用卡车毫不减速的朝着大厦的方向冲过来，源源不绝。
老兵叼着烟，猛然间癫狂大笑起来，状若疯狂。
笑声，哭声，脚步声结合到了一起，在二十层浓郁而特殊的气味中扩散着。
这是硝烟的味道，也是战争的味道。
…
“刷！”
刀光破空。
大厦五十层的空间里，千秋划破空气，近乎完美的弧线一闪而逝。
刚刚冲上来的一名美国特勤战士直接被划开了脖颈。
没有想象中鲜血喷溅的场面，只有点滴的鲜血飞洒出来。
刚才还冲势凶猛的特勤战士整个人好像一瞬间失去了力气，一下子直接跌倒了在地上，捂住脖子，浑身剧烈抽搐着。
“王爷…”
王江海看着收回千秋的王复雨，下意识的叫了一声，眼神复杂，有欣喜，又担忧，还有一丝不确定的疑惑。
用刀割破对方的脖子却不怎么见血的方式有很多，以王江海的身手也完全可以做到，当一个人的刀快到一定程度的时候，划开对方的皮肤，皮肤也只是会裂开一条缝隙，肌肉会下意识的闭合，鲜血也要好一会才会流出来。
很简单的原理。
说白了就是速度和控制。
这无疑是很浪费体力的活。
可王复雨这会不一样，王江海清晰的看到倒下去的特勤战士脖颈皮开肉绽，但却硬是没有鲜血，好像是刀锋划破肌肤的瞬间，王复雨一刀直接把对方的鲜血完全吸走一样。
他和王复雨一路从十三楼冲到如今的五十层，时间并不短，可精神高度集中的情况下，王江海还是觉得有些疲累，有些下意识的气喘，但原本体力消耗更大的王复雨到现在却一直神色平静，没有半点疲劳的意思。
王江海一开始还觉得是并肩王的实力比自己强，强大的体力还能够支撑他的行动，可随着时间的推移，两人一路向上，王江海终于察觉到了王复雨的不同。
每一次的挥刀，每一次的迈步，每一次的呼吸，挥刀的幅度，迈步的距离，呼吸的频率都越来越让王江海感觉到异常。
到了现在，王江海几乎已经很难察觉到王复雨的呼吸，他的移动似乎更加灵动，挥刀也更为轻盈，刀身将近三十公斤的千秋在他手上仿佛就像是一根牙签一样。
甚至很多时候，王江海已经察觉不出王复雨在挥刀。
这一刻的并肩王似乎进入了一种很玄妙的状态，每一个动作都舒展而写意，轻松至极。
慢慢的，就连王江海都陷入了王复雨的这种节奏中，狂跳的心脏逐渐平缓，紊乱的呼吸也逐渐消失，终于，他看到王复雨再次轻描淡写的秒杀了一名特勤战士之后，终于忍不住开口。
能够一路跟随他们冲上来的特勤战士，绝对不是什么普通的角色，一开始因为楼层过低的原因，还有一些ss级，或者ss+级别的特勤战士能勉强跟上，可过了四十层之后还能紧紧跟上来的，全部都是sss级的高手，而刚才被王复雨秒杀的，更是一个顶级的sss+高手，这种人的实力，就算比起王江海也差不了多少了。
可就是这样的人，被一刀秒杀。
甚至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
如果放在以前，王江海可以确信，以王复雨的实力，绝对做不到这一点。
这一切似乎都在说明一件事。
一件王复雨不久前还跟他说过的事情。
王江海内心激动中带着苦涩，还有一丝不确定，他犹豫了下，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王爷，你已经突破了？”
突破！
这个词汇用在本身就已经是准x级实力的王复雨身上，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
震世级的高手！
尤其是还在这个关键却又要命的时候。
如果这一切是真的，王江海真的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
一个在绝境中突破了极限的震世级高手，但却又走不出绝境，这算什么？
老天的玩笑吗？
“突破？没有。”
王复雨沉默了一下，原本平静的表情终于出现了一丝烦闷：“还差一点，就差一点点。”
一点点。
王复雨无法行动这一点点究竟是多少距离。
但他却可以清晰的感觉到这是自己有生以来距离震世级武道至尊的距离最近的一刻，但也是最远的一刻。
就差一点点，却犹如一道鸿沟。
一点点。
“哪一点？”
王江海下意识的问了一句。
“我不知道。”
王江海苦笑一声，随手指了指倒在地上的那名特勤战士道：“我刚才那一刀割断了他的气管，同时割断了他的血管，他的血液直接流进了气管里面，很快就会窒息而死，从前我如果刻意为之的话，也可以做到这一点，但是现在我却随手可以做到，就像是，就像是本能一样，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王江海终究是准x级的高手，而不是菜鸟小白，听到王复雨的话，立刻道：“这样可以更加节省力量，维持自身的战斗力。”
“节省的不止是力量。”
王复雨摇摇头，平静道：“到现在我才真正能理解我哥当初告诉我的一句话。震世级的高手，是这个世界上最强的人，但同时也是最吝啬自己力量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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