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一十章 自导自演(二)
重生之朕要打下一个大大的江山正文卷第六百一十章自导自演让我滚过去?……哼!滚就滚!
梁某人男子汉大丈夫,为人耿直能屈,能屈能屈,一屈再屈。
听老滕语气不对,这狗东西就知道自己干的好事八成已经东窗事发——
就算还没发,可最起码老滕应该也已经知道了。
所以这个时候,平息老滕的怒火事小,让他千万不要出手捣乱事大。
于是梁鑫挂了电话,立马就直奔市区。
半小时后,他的车队在一片低垂的乌云下,飞速掠过位于旧城和新城之间的东风时代一号广场,一头驶入了新城地带。想起老婆还在广场的月子中心里待产,梁鑫甚至感到一丝“车过家门而不入”的小布尔乔亚小感伤。
不多时,伴随着天边的电闪雷鸣,在一阵暴雨狂风之中,梁鑫从东风投资集团总部大楼下的地库里上了楼。老滕的秘书早就在楼下恭候。一边接待梁鑫上去,一边在电梯里叮嘱:“梁总,滕总现在心情很差,比天气还差,您要有心理准备。”
“唉,我哪次过来他心情是好的?他从来就没给我好脸色看过!”梁鑫还搞得自己挺委屈,也不想想老滕这两年唯一一次气晕过去住院,到底是谁的手笔。
老滕的新秘书也不跟梁鑫多话,这个三十多岁的女人,成熟稳重,看着比郭沁还要干练。跟梁鑫交代完两句,她就很聪明地闭上了嘴。
不多时,电梯门一开,跟梁鑫一起上来的郭沁、宁臣和谷强三个人,先被老滕的秘书带进了电梯边一个很小的休息室。然后她才领着梁鑫,朝着老滕那间位置很便宜的办公室去。
“阿公的办公室,我来了很多次了,其实不用专门带路。”
“梁总,这是规定,就算您对这边再熟悉,我也要履行自己的工作职责的。”老滕的新秘书不卑不亢地告诉梁鑫,没几步路,就到了老滕的办公室门前。
轻轻敲了两下房门,秘书朝里面喊道:“董事长,梁鑫梁总来了。”
“让他进来。”屋里淡淡一声。
秘书这才推开房门,让出位置,让梁鑫进屋。
梁鑫对她一点头,走进屋里,张嘴就笑哈哈说:“阿公,这个秘书不错啊,比柳枫强。”
滕增岁坐在巨大的办公桌后,目光凌厉地瞥向梁鑫。
梁鑫身后,办公室的房门轻轻被人带上。
滕增岁盯着梁鑫,许久没有说话。但梁鑫也不着急,任由老滕制造压抑的气氛。过了好一会儿,老滕才缓缓开口:“小梁,你有没有什么事情,想和我交代的?”
“什么事情?”梁鑫一脸的茫然。
滕增岁又问:“真的没有?”
“阿公,别打哑谜了吧。”梁鑫忽然一笑,“您叫我滚过来的,你有事说事就好了。我知道什么,肯定会原原本本都告诉你。本来电话里都可以说清楚。”
“哦……”滕增岁微微点头,“那伱对这个事情的态度,就是坚决不认了?”
“哎呀,到底什么事啊?”梁鑫苦笑的样子道。
滕增岁倏然把脸一拉,就沉声道:“小梁,你做人,可不能得寸进尺。两个月前你才刚刚拿了W市商业投资银行两个点的股份,我们也是为了避免出现挤兑的情况,才勉为其难,允许你趁火打劫。可现在呢?这两天网络上面,关于东风广场破产的消息,这又是怎么回事?!”
他猛一拍桌,显得相当怒不可遏。
梁鑫被老滕的雷霆之怒,着实拍得心头微微一突突。可这个时候,他肯定是绝不能松口的,便马上露出满脸的无辜,辩解道:“我不知道啊,阿公,一点网络谣言嘛,这有什么的啊?微话网上哪天没人造谣?三金科技的公共事务部、公关部还有法务部,都不知道跟各个地方的派出所对接多少次了……”
“你别给我来这套。”滕增岁打断道,“说东风广场破产,当然没问题,可这个呢!你自己过来看看,这条微话好几千的转发,好几个财经大V言之凿凿,把东风广场、东风慈善和W市投资银行的债务关系讲得一清二楚,这些事情,他们怎么会知道的?”
“我不知道啊……”梁鑫看了眼老滕电脑上的帖子,一眼就看出,那是他自己开小号写的,可还是否认,“而且这事情也没问题啊,确实是这样的关系,这不算造谣吧?”
“你踏马……”老滕差点要飙脏话了,脸色黑得发青,“你这么一弄,这个东西会有多少人看到,会有多少人真的要以为东风广场项目要破产,要抢着上银行来退款?你这不是逼着我们的银行倒闭吗?你到底想干什么?你到底想干什么?!”
滕增岁几乎是怒吼出来。
可梁鑫立马也跟着大吼:“我没有想干什么!不是我干的啊!”
“放屁!不是你干的,还能是谁?”滕增岁脖子上的血管都好像要爆出来,“今天都有人在润鑫大厦附近的那家银行门前举横幅了,你敢说那些人不是你安排的?”
梁鑫斩钉截铁:“不是!我是安排的就死全家好吧!”
这话一出,老滕陡然气势一滞。
梁鑫看着老滕。
老滕看着梁鑫。
屋外电闪雷鸣,屋内寂静无声。
足足两三分钟后,滕增岁才死盯着梁鑫的眼睛,嗓音沙哑地问:“真的不是你安排的?”
梁鑫摇摇头:“不是我。”
“那会是谁呢……”老滕颓然地坐回了椅子上。
梁鑫沉吟片刻,说道:“阿公,其实这也不见得是坏事。”
“怎么说?”老滕皱眉问道。
梁鑫道:“您看,现在这个谣言的声势起来,老百姓如果有恐慌,我们正好可以顺势把事情给办了……”
老滕很疑惑道:“什么事?怎么办?你在说什么?”
梁鑫不紧不慢道:“阿公,您看啊,您心里担心的,无非就是银行没钱,大家都抢着要把理财产品退掉,担心银行破产,是不是?”
滕增岁不说话,但他看梁鑫的那种厌恶的眼神,已经可以说明一切。
这一切,还不是你狗日的一手造成的?
要是为了一个还没来得及落成的东风广场项目,就把我市最大的混合所有制商业银行给搭进去,那滕增岁真心觉得自己百死都不足以谢罪。
当然了,临死之前,必须拉上梁鑫垫背!
但梁鑫直接无视掉了老滕吃人的目光,自顾自道:“那么我们可以想一下,如果我们银行手里有钱呢?我之前就跟李浩宇谈过,我判断,今年过年之前,国家肯定是会出手救市的。两三个月之内,我们要凑出八百个亿,我认为一点问题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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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时候我们借到钱,这笔钱最好的去向,其实就是拿去还债。银行替东风广场还了债,而且不需要给老百姓付利息,这样东风广场就能少花整整五十个亿……
啊不,两年十二个点,就是九十六亿的利息!
再加上东风广场的资产和项目,到时候可以直接抵押给银行,这样外债就变成内债,东风广场整体项目,从今往后,直接风险清零!还有呢,好处还不止这一点呢。这笔债务全部转移到东风广场身上后,东风慈善向社会募集的四百亿……
不对,八百亿,是不是也就不用还了?
阿公,你想想啊,是不是相当于老百姓一闹,只要我们顺水推舟把这部分的债务关系理清楚,那至少就三方得利。第一,东风慈善账上有了八百亿,这么大一笔款子,我们拿去干什么不行?咱们集团本身就掌握东风慈善百分之九十的股份,就算是什么都不干,光吃这笔款子的存款利息,一年都是多少?当然了,再过段时间,集团就只有百分之七十五了,我个人占百分之二十,这是我们之前约定好的……阿公,您先不要用那种眼神看我,听我说完先。
然后第二点,东风广场直接背了债务,相当于是向我们自己的银行借了八百亿,这笔钱相当于就从社会集资变成了正规贷款,原本要付给老百姓的利息,现在改付给银行了而已,对不对?那我就这么说,这笔利息,银行要不要吧?东风广场一旦流水稳定,我看银行巴不得东风广场永远负债,最好这笔钱几百年都不要还清。东风广场收租赚来的钱,全都让银行吃进去,其实广场就是给银行打工。您自己说,咱们集团,就是银行最大的股东,这样的场面,银行乐不乐意看到,集团又乐不乐意看到?”
老滕低着头,右手不自觉地,轻轻搓动了几下。
梁鑫又继续说:“最后是东风广场本身,既然欠的钱从外债变成了内债,这个项目的实际风险已经解除。就算最后出了什么问题,依靠时间的力量,再多的债务,也一定会有消化完的一天。最差的情况,无非也就是被银行接手。所以我们是不是可以理解为,我们完全可以利用这个优势,再继续增加负债,用来同时开工更多的项目,更快地把这个项目落实下去。原本需要十年才能做完的事情,现在资金充足之后,可能五年就能全面竣工。乐观地看,是不是五年之后,我们就能每年坐地收租三百亿,阿公,您自己难道就不想早点看到这一天吗?就算是退休了,这个项目也是您任内拍板的,是您的功劳啊!您想想,这个事情,对集团好,对银行好,对项目好,这天底下,还上哪儿去找这么爽的事情?”
听着老梁极具蛊惑性的话,老滕安静了良久,说道:“你还说漏了一点吧,就是对你个人,才是最大的好处。而且这个事情,就算我们能占到便宜,老百姓不是吃亏了吗?”
“阿公,那是他们自愿的。”
梁鑫道,“一有风吹草动,他们就迫不及待地要闹事。是我们逼他们过来退款的吗?不是的。而且恰恰相反,是他们自己,吵着、闹着、逼着我们要退款。”
滕增岁沉声道:“这个事情,看来你筹谋已久了吧?”
“诶~”梁鑫一摆手,“阿公,别乱说,我没有,我根本就不知道!”
“呵!”滕增岁冷冷一笑,“你现在当然说什么都行,可我问你,万一这股势头真的起来,可银行又找不到钱,到时候你想怎么处理?”
“我一力承担。”梁鑫道,“你们拿我的资产去抵债,先把钱老百姓的利息给还了,这部分几十个亿的损失,我的资产刚好能填上这个窟窿。本金的话,少开几个窗口,慢慢还,还个两三年,总能还完。到时候东风广场的资产和项目也归银行所有,这些都是签了合同的,白纸黑字,我一毛钱都不会赖银行的。但是阿公,我也反过来问您一句,如果到时候银行能找到钱,银行会按我的这套计划来操作来吗?”
滕增岁沉默了。
如果真能搞到那么多钱,梁鑫的这套计划,肯定是非常可行的。
可令他无法释怀的是,梁鑫在这一次操作中,赚到的钱也太多太多了……他隐约间,仿佛看到梁鑫张开血盆大口,从原本属于集团的蛋糕上,狠狠地咬下来一大口,而他却没有任何办法阻拦,甚至还要助纣为虐,眼睁睁看着东风投资集团蒙受了巨大损失。
其实对集团来说,最好的结局,应该是梁鑫就地破产。
梁鑫这两年通过集团吃进肚子的那些好处,全部都再吐出来。
可是现在……
形势不允许了。
那八百亿理财产品的持有者——以W市几十万户中产家庭为主力的老百姓,已经开始往梁鑫给他们挖好的坑里跳,而需要直接承担代价的,却是集团旗下的银行。
如果银行不帮梁鑫化解这个危机,那么死的就是银行自己。
而银行如果帮助梁鑫化解这个危机,梁鑫从集团拿走的东西,集团又将永远都拿不回来。
即便表面上看,集团在这个过程中,也是实实在在地获取了利益。
但相比较而言,梁鑫获得的,却要更加多得多。
——个人的收获,甚至能和机构相比。
这不是可怕,是可恶、可恨……
滕增岁已经说不准,自己这两年到底是跟梁鑫做了比好买卖,还是做了笔巨大的亏本生意。
他眼中的不甘愿,逐渐一点点淡去。
屋外的暴雨,雨势也在这时渐渐弱下去。
老滕目光迷茫地看着眼前的年轻人,他发觉自己,好像看不透梁鑫,轻声道:“两个月,还是三个月?”
“不知道。”梁鑫摇摇头,又微微一笑,“但是我们保持造势的热度,肯定是有必要的。让老百姓紧张一两个月,社会越暴躁,效率就越高。到时候钱一到账,我们马上就解决掉全体市民急于拿回本金的燃眉之急。阿公,我们这么做,是顺应民意,顺应天意啊。您就算不相信我,也要相信国家,对不对。不要怕,上赶着白送上门的钱,咱们不要白不要。”
滕增岁深深吸一口气,看梁鑫的眼神,好像在看一个罪犯。
“你将来……好自为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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