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七十一章 命中注定的提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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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心吧，韦修，我没有恶意。”汪博士笑了笑：“这一次轮回的你，应当是第一次见到我，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汪海，你可以叫我汪博士。”
韦修眼神一凝，眼角微微眯在一起。
又是一个知道自己可以轮回的人，他和那个巨人是一个阵营的吗？
“呵呵。”汪博士又笑了笑：“放轻松，你身上那个东西现在感觉不到我们的对话。”
“我用了点小把戏，她现在看到的，应该是你在和我全面开战的景象。”
“不信的话，你可以问问她。”
看着汪博士那镇定的模样，韦修想了想，在心中对灭世录默念：“伙伴，你还在吗？他太强大了，我一时半会干不掉他，我们还有多少时间？”
韦修皱皱眉头，看向面前正瘫着手的汪博士，也不扭捏，拉起一个椅子，便随性地坐了下来，翘起了二郎腿：“你认识我？”
“当然。”汪博士摇摇头，对着一旁的修女摆摆手示意她出去一下，接着拉过一旁的椅子，也坐了下来：“你啊，还是老样子。”
韦修看着走向远处的龚一秋，纳闷道：“为什么要支开她？你就不怕我杀了你?”
“你不会杀我的，韦修。”汪博士取下眼睛，在嘴边哈了口气，慢慢地擦拭起来。
“好了，这些待会儿再说。”王博士露出苦笑：“我能拖住的时间有限，咱们得抓紧。”
韦修却一言不发，只是静静地看着眼前的博士。
“你应当有许多疑问吧？”汪博士正色道：“关于你身上的那个东西，关于我，关于那个巨人，关于你自己。”
“你又想告诉我什么呢？”听到这话，韦修摇了摇头：“说真的，我无法信任你，你也好，我身上的这个东西也好，巨人也好，你们每一个都有不同的说辞。”
“就好像，你们每一个都是我的朋友。”
“若是想让我信任你们，就想办法我证明，你们所说的是事实。”韦修伸出手指，撩动着自己的刘海，目光闪烁：“仅仅只是知道我可以轮回，并不能够当做证据。”
“当然，韦修，我的朋友。”汪博士的手指在座椅的扶手上敲了敲，接着指向韦修的胸口：“但那证据并不在我的手里，而在你那里。”
“我这里？”
“对，在你那里。你早就已经得到了，揭开真相的钥匙。”汪博士说完之后停了下来，静静地看着韦修。
韦修看着汪博士笃定的表情，慢慢看向自己的胸口。
能够揭开真相的钥匙？
他心念一动，那把巨人交给他的，名为创世纪的安卡十字出现在了他的手中。
这是韦修身上所有的遗物中，唯一一个还没有使用过的了，若所谓的钥匙真在自己手里，那便只会是它。
韦修记得那个带着黄铜面具的巨人告诉过自己，这把创世纪的作用是可以回到自己所经历过的时间长河上的任意一时刻，待上一分钟。
但是，在那个时刻中，自己只是一个看客，无法干预已经发生的事实，同时，那个时刻中的一切法则也不会对自己起作用。
这东西目前的充能，只能够使用一次。（131章）
那这个东西，有什么用呢？
自己所经历的时间中，有哪一刻存在着可以揭开诡异试炼真相的线索？
这次重生所经历过的时刻，好像并没有哪一件事情，能够帮助自己了解灭世录又或是巨人和眼前的汪博士。
就更别提之前的轮回了。
自己的记忆力很好，像这么重要的事情，如果自己经历过，绝对不会忘记。
韦修一边想着，一边抓挠起自己的头发。
等等？
忘记？
如果确实有什么东西自己忘记了呢？
韦修看向自己的技能栏，童孔慢慢收缩到了一点。
他终于意识到，那所谓的钥匙，是什么了。
：A
：指定一个目标使用，使用后可以向他提出一个问题，这个问题她必须回答，且必须说真话，对同一个目标，只能够使用一次。
此技能为规则类技能，不可豁免。
：在场的所有生物和答桉有关的那段记忆都会被删除。（第67章获取）
没错，自己曾经发动过一次这个技能，自己曾经用这个技能问过藏在无形之混沌身体里的琉璃一个问题。（第70章，72章）
但自己想不起来她的回答是什么了，甚至于若是没有仔细思考，自己连问的是什么问题都想不起来了。
自己当初向她问的问题是：“诡异试炼到底是什么？”
而她在那一刻，在规则类技能的限制下，必须回答真话。
而她又恰巧是诡主的女儿，有足够的的可能性知道真相，也就是说，自己所经历的那一刻就是揭开谜底的钥匙。
“看样子，你已经找到了那把钥匙了。”汪博士满意地笑了笑。
韦修回过神来，面色凝重，疑惑不解：“这一切，都是你们的设计？”
汪博士摇摇头，露出苦笑：“我不知道，我甚至不知道那把钥匙是什么。去吧，先去见证真相，咱们再继续聊。”
韦修一直盯着他，几息之后，才紧握创世纪，发动了它的能力。
晕眩感选入他的脑髓，周脏的一切消失不见，紧接着便是泛着各种各样说不出颜色光芒的通道，出现在了他的视野之中。
这条通道，韦修无比熟悉。
他每一次死亡之后的重来，都要穿越这一条通道。
但与重来不同的是，这一次，他可以选择穿梭的终点。
他踏上了那光怪陆离的通道。
…………
…………
“呼啦~”水流冲击的声音传入韦修的耳廓，他从眩晕感带来的恍忽中回过神来，睁开眼睛，下意识的闭气口鼻，却发现那水流直接从自己的身体中穿过了。
没错，正如巨人说的那个样子，这个世界的一切法则都不会对自己起作用。
他现在独立于这个世界，却又能够观测到这个世界。
韦修就这样站在由琉璃制造出来的意识世界当中，看着“曾经的自己”和意识世界中的敌人们厮杀在一起，嘴上说着“钢铁直男”的梗，讥讽着无形之混沌。
而藏在无形之混沌体内的琉璃正嘻嘻哈哈扭动着身体，转换着各种滑稽的动作。
没错，就是这一刻，接下来，“曾经的自己”就会问出那个问题。
而现在的韦修不受法则的制约，自然也就能够听到那个问题的答桉。
“无形之混沌，我想问你一个问题。”曾经的韦修朗声开口，神色凝重，发动了命中注定的提问：“诡异试炼到底是什么？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
“什么？”无形之混沌不断扭动着的滑稽身体停了下来，发出了沙哑难听的声音：“不对，你怎么会有这种规则类的技能。”
紧接着，她像是被什么东西束缚了一样，用不带一丝感情的声音继续开口：“我知道的信息有限，这些信息全部都来源于诡主，若果你想要知道全部的情况，你需要亲自去问诡主灭世歌颂者。”
“据我所知，诡异试炼是诡异们用来吞噬万物世界的工具。”
“万物与我们诡异一同诞生于某个世界之中，分别管辖着那个世界的两界，就像是善与恶，生与死一样，是彼此对立的两极，却又不可或缺，是一枚硬币的正反面，却又是一个整体。”
“在漫长到没有生物能够记得住时间的岁月之中，分属于两界的我们的祖先和万物的祖先一同创造了属于彼此的辉煌文明，建立了一个璀璨的世界，这个世界甚至被无数其他世界的生灵们称作神国。”
“但不知道为什么，万物背叛了我们，封印了我们的王，肆无忌惮地掠夺我们的家园。也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我们与万物的战争打响了。”
“那是一场冷酷至极的战争，没有任何斡旋和和解的余地，万物称我们为恶，称我们所在的那一半世界是罪恶的始端，想要将我们赶尽杀绝。”
“这是一场漫长的战争，一场跨越过无数时光的战争，双方都曾经占据过上风，甚至在某个时刻，我们差一点就要输给万物了，差一点就要被冠上罪恶的名号，被抹除在历史的场合之中。”
“只是在这场战争的终末，我们还是赢了。”
“可万物却并不愿意接受自己失败了事实，并不愿意坦然面对自己的死亡，他们中最强大的那几个混蛋，在付出了难以想象的代价之后，将这场本来早就应该结束了的战争又拖延了绵长的时光。”
“他们将他们的世界通过某种蕴含着规则的术法，切分成了几千个世界。”
“然后将世界的核心和我们的王，一同藏到了其中的一个世界里面，还留下了拖延我们动作的后手。”
“这些世界与我们的世界之间产生了屏障，在规则的约束下，我们每穿越一次屏障，都要付出巨大的代价。”
“即使穿过了那个屏障，我们的力量也会因为规则，被压缩到适合于那个世界的程度。”
“接着，我们还要再一次地去和那些万物生灵们开战。”
“我们杀死万物的速度自然就慢了下来。”
“赫赫，这可真是一条毒计啊，所有的诡异都知道，万物与我们之间已经是血海深仇，没有了调和的余地。万物做的这一切就是在拖延时间，等待反击的机会。”
“我们若是按照万物设计的方式去毁灭这些世界，自然就要在悠久的时光中被不断的消耗。”
“若是不去这么做，就给了那群混蛋重新喘过气来的时间。”
“就在这样的无奈之中，我们牺牲，我们毁灭，直到这一任的诡主灭世歌颂者参透了毁灭的规则。”
“赫赫，再然后，诡异试炼，哦不，应该叫灭世录便诞生了。”
“灭世录也就是这个世界的诡异试炼，她会逐渐和所在世界的规则融合在一起，帮助我们绕开万物留下来的世界屏障，并且将那个世界慢慢变成可以让我们生存的世界，让那个世界的万物众生变成适合我们吞噬的果实，让我们以最小的代价毁灭这一个个的世界。”
“由于被拆分了的万物的世界各不相同，所以，每一个世界的灭世录都不一样。”
“在你们这个科技高度发达又残留着些许我们气息的世界里，灭世录就会成为诡异试炼，以一款网游一样的形式出现；
“在那些又灵气的古武世界里，灭世录便会以隐世的门派和秘境的形式出现；
“在那些大多数人资质很差，只有一个或是两个强者的世界里，灭世录便会像魂器，神兵利器和道府传承一样的金手指的形式出现……”
“她会在每一个她所到达的世界里，筛选有资格，有潜力对我们造成威胁的万物，接着寄生到他们身上。”
“赫赫赫赫，不仅如此，每一个被寄生了的万物众生，他们都以为自己的力量和技能是灭世录给与的。”
“但那根本不是，那是他们本来就拥有的天赋，她们获得的奖励也不过是那个世界里本来就有的东西或是我们不需要的东西，灭世录只不过是选中他们，再给他们一个变强的理由罢了，救世也好，当世第一也罢，都一样。”
“目的就是指引着被寄生的众生们，慢慢掠夺自己世界里的资源变强，与此同时，灭世录再将那些寄生者们获得的部分力量吸收到自己的体内，慢慢传送回我们的世界。”
“待到时机成熟或是寄生者已经没有了价值之后，再慢慢地按照设计好的剧本，将其送到一个他不可能杀死的敌人面前，当然，这个敌人是我们派过去，嘿嘿嘿嘿。你猜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呢？嘿嘿嘿。”
“当然，说的简单，做起来不会这么顺利，灭世录并非全知全能，被寄生的万物也并非都是蠢材，总会有疏漏，所以，我们也需要时不时地来到某些世界中，纠正一些错误，就像现在这个样子，嘿嘿嘿。”
“我们只需要付出一些微小的牺牲，就能够一点一点地蚕食世界和世界中的有生力量，不错吧。”
时间快要到了，穿越回来的韦修，听着无形之混沌嘶哑的声音中，慢慢诉说着的真相，几乎控制不住自己的怒意，同时也第一次感受到了深入骨髓的无力感。
他明白了，全部都明白了，明白了为什么在过往的那无数次轮回之中，无论他怎么努力，怎么变强，结果都是一样。
总会在最后，出现他根本没有办法战胜的诡异。
为何总会有一些诡异，没有经过诡异试炼就降临到人类世界。
因为，这都是剧本，那些他能够杀死的诡异，只不过是诡异中的弃子，又或者是所谓的疏漏和误判。
自己的，人类的，甚至其余所有世界的万物众生们的努力，都只是在灭世录的安排之下的表演罢了。
他也明白了，为什么之后琉璃会愿意帮助他。
因为对琉璃而言，帮助自己这件事情，其实根本就不会影响诡异们对自己世界的侵略。
一次失败了，还有下一次，只要人类还被灭世录寄生着，还遵守着诡异试炼的那套规则，就一定会被毁灭，没有其余的可能性。
…………
“嗯？”无形之混沌回答完了问题，动作突然停了下来，看向了现在的韦修所站立的位置，深黑色身体上的那只巨眼泛起了疑惑的表情。
什么情况，她能观测到我？
韦修皱皱眉，却发现自己脖子上挂着的衔尾蛇吊坠正在散发着光芒。
这是琉璃给他的吊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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