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煌刃魔族
“不要那么害怕啦。”诺兰勒丝笑着拍了拍我的肩膀说道，“我当然清楚自己偶尔也会很人性，但是作为魔王的话，不任性岂不是白当魔王了？”
别用那种令人安心的笑容说出那么魔鬼的话啊？
“你是在强调你的正当性吗？”我捂着头呻吟道。
诺兰勒丝微微吐了吐舌头说道：“你不是应该觉得‘有这样不靠谱的上司，她做什么都应该赶紧跟上，看住她别搞出什么乱子来’这样的事情吗？更更何况——”
“我现在也缺乏常识，不是更应该有个明白人跟着吗？”
我的眼角抽了抽，居然觉得这话好像说的有道理。
就是感觉有什么地方不太对。
诺兰勒丝轻轻抿了抿嘴说道：“你看，你是不是也认可了这件事情，所以说啊，我们赶紧跟上去吧，如果金下决定晚了，说不定就找不到他们的踪迹了哦。”
我叹了口气，从床上慢条斯理地站了起来，然后说道：“既然这样的话，那就跟上去看看。”
“我就知道林智和你是最棒的啦！”
我赶紧补充道：“但事先说好，无论他们做了什么——除非是触及底线，否则我们就单纯做一个旁观者就好了，如果我们做了什么，都很有可能打草惊蛇。”
诺兰勒丝摆了摆手说道：“这些东西我还是清楚的。”
“那么，现在他们在什么地方你应该知道了吧？”
“他们还没有抛出我的感知域，所以从这件事情上来说问题不大就是了。”
不仅如此，我还怀疑他们身后有跟踪魔法。
诺兰勒丝迫不及待地说道：“走了走了。”
之后顺便交代了诺艾尔帮忙看店的事宜后，我就被诺兰勒丝罩上了一层隐藏魔法，接着被风的力量托举了起来。
到了波奇塔那些人的位置并没有花太多的时间，不如说本来他们的速度就没有太快，就算是我有心的话可以追上。
他们在路上走走停停，对着周围的环境指指点点，仿佛真的是来旅游的一般。
只不过诺兰勒丝用了高级版的风语术，把他们的谈话全部都传入了我们的耳中。
“这个地方很适合隐藏起来，如果伏在草地上的话，从下面看是看不见的，是个好地方啊。”
“但是这里的草太过于低矮了，如果最开始我们的袭击没有做到出奇制胜的话，剩下的情况对于我们来说就很危险了，这里的悬崖土质都相当疏松，我觉得甚至不需要用土元素魔法，只需要让展示扎扎实实对着山壁来上一下，就能让这里的悬崖塌下来了，到时候失去了立足点的我们，岂不是就失去了优势。”
“但是你别忘了，山壁塌陷的话，首先吃到苦头的是他们自己，那些石头总不可能往天上飞。”
“有魔法师就可以·······”
波奇塔大概是实在忍不了了，转过身对他们两个属下喊道：“你们住嘴！”
那两个随从愣了一下，然后波奇塔又继续说道：“我们干的不是杀人越货的勾当，我把你俩捞出来可不是为了用这种粗浅而且没有人任何可行性的战略，根本不可能起作用，而且我们的交易对象是魔族，他们人人都是之前在及格线的魔法师，而且身体强度也很高，你们提的东西都是只不过是臆想罢了——”
“咳咳，老大，我们只是过过嘴瘾。”
“对啊，而且我们只是随从，最后决定的还是先生。”
波奇塔说道：“你们少看点骑士，那种东西都不过是空想，英雄史诗都要比那些东西真实。”
“这个，毕竟先生你教导我们不要赌博，而且也不去烟柳巷，我们这钱岂不是就······没什么比较好的地方用吗？而且先生你也经常跟我们说要多看书。”
虽然我身在高空，但却不知道为什么莫名能在眼前看见波奇塔的表情。
“他们这是想要黑吃黑吗？”诺兰勒丝饶有兴趣地说道，“不过看起来他们的分歧不小。”
我的眼角微微抽了抽说道：“不如说根本是在开玩笑的吧？现在的样子更像是闲得无聊了。”
“不过我还是很好奇，他们昨天不是找到了地方了吗？现在是要去干什么？”
我想了想后说道：“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就只不过是去现场勘察吧？在交易之前确保周围都是安全的，这里毕竟不是什么一成不变的地方，是在不怎么稳定的边境——只是名义上不怎么稳定。”
“反正不是硬闯领地这种事情，其他的我都不怎么管的。”诺兰勒丝得意地说道，“我可是什么都没有做，没有骚扰人类的地方，是个相当本分的魔王哦！”
这话说出来的时候就已经不够本分了吧。
“其实是因为人力根本不足吧。”
“可恶不要这么轻易就去揭别人的短好吧！”诺兰勒丝大概是已经习惯了被我揭短，所以只是嘴皮子上动动，就懒得在动作上做什么表示了。
不过下面就又热闹起来了。
禁止了谈论浅薄的战略之后，他们谈论的事情就已经更加离谱了起来，从地理到天文再到各地美食，跨度大到已经完全不是正常的随从应该具备的知识了。
然后波奇塔忍无可忍地对他们施展了禁言术后，我才发现他似乎是个魔剑士。
所以在好奇之下，我略微查探了下他魔法方面的实力，发现他并没有在体内储存魔力，能释放禁言术是用了道具。
······所以我就很好奇了，禁言术可不是什么常用的魔法。
不会是为了那两个家伙专门准备的吧？不过换做是我，有这样过于聒噪的扈从也会考虑制止这种东西的······
之后，周围的环境变得更加险峻了，他们脚下的这条峡谷在天空看过去，如同大地的伤痕一般横亘着，分裂了这之后的一切。
我有些奇怪地说道：“他们打算在这种地方交易吗？除了谷口，其他地方都没有办法离开这个地方。”我有些奇怪地说道，“选择在这种地方就像是明晃晃告诉别人这里可以有埋伏，所以赶紧注意一下吧。”
诺兰勒丝想了想说道：“我怎么觉得是他们确实没想那么多来着。”
“这其实应该是事实。”
这也就不怪对方迟迟不肯回复了，这样的地方虽然很隐蔽，但是交易很容易做手脚。
等一下······
我的目光略微有些凝滞了。
因为就在这个峡谷不远处的地平线之上，似乎有几个黑点在慢慢移动着。
“那些是——”
“魔族啊。”诺兰勒丝恍然道，“他们不会是因为根本不清楚这里情况所以才来调查的吧。”
“可能性很大。”沉默了半晌后我说道。
合着这是根本就不知道交易地点在什么地方。
“能辨认出他们是什么种族吗？”
诺兰勒丝眯着眼说道：“魔族那么多种族我也不是都熟啦，但是看了一眼，外表上没有特别明显的魔族标志，但是在衣服上的某些位置有特殊的描边显示出这里大概是可以打开的，从这几个开口的位置来看，应该是煌刃族吧？不过我不太清楚是不是伪装就是了，不展现血脉的话，单纯从外表分辨不出来。”
的确是这样······魔族之中很多族群都在一般情况下有着和人类差别不大的外貌，但是在某个领域却有着异状的身体结构。
而煌刃魔族——
这个族群大概就像是金刚狼一样，可以自身体的部位之中伸出骨刃作为自己的攻击手段。
虽然这种骨刃的硬度和韧度都异常惊人，但是在良好魔导武器的攻击下还是会断裂，而且这种骨质的生长实际上相当缓慢，被砍断之后想要恢复到原来的水平大概需要几年。
不过，他们这个种族，并不是作为战士而存在的，而是施法者。
他们的骨刃，是这个世界上已知最好的魔导体，他们可以通过吞噬相应的材料来改变骨刃的构成结构，来组成他们需要的魔导性以及······贮存性。
煌刃魔族的一大半力量都在于对骨刃的组成控制之上，而且除了几个大家族之外，煌刃魔族对于骨刃的配方也基本上是一致的，换句话说，即便是一个幼年的煌刃魔族魔力储量也是相当恐怖的。
猎魔人最喜欢的也是煌刃魔族，因为煌刃魔族的骨刃是极其优秀的生物魔导材料。
可惜得不到，因为煌刃魔族的地盘身处腹地，基本不怎么出来，偶尔几个出来的被猎魔人碰上了也像是遇见了小羊的老虎一样被扑上去吃干抹净了。
理解到这个问题的瞬间我就明白了：“那我忽然觉得煌刃魔族那边确实是应该考虑着，波奇塔是不是有别的想法了。”
“如果是煌刃魔族的话，这件事情反而好解释了。因为在我印象里面，他们好像也确实是很有可能做出这种事情的。”诺兰勒丝摩挲着下巴说道吗，“我总感觉是因为他们金属吃多了，所以煌刃魔族整体来说都挺楞直的，而且思路跳脱不着调，就算是他们魔王都不算稳重——你还记得那天笑出来那个吗？对，就是那个家伙。”
······那个是煌刃的魔王吗？
仔细想想确实从她的身上没有看见什么很明显的魔族的特征。
“所以他们跳脱的思路就是去发展生活魔导工业吗？”我有些纳闷道，“他们打算干什么？”
而且听波奇塔的话，他们只是单纯要了机器，最重要的技术反而一点没动。
“这就不太清楚了。”诺兰勒丝无奈地送耸了耸肩说道，“我一直都觉得煌刃魔族的脑子有点问题，所以跟他们的魔王都不是特别熟，尤其每次煌刃魔族开会基本上都是弃权的，不争不抢也不提什么议案，所以我也就没怎么深交。”
既然诺拉勒丝也不清楚煌刃魔族情况的话，那也就没有其他的有效信息了。
我转而关注起了下面的情况：“不过话说回来，他们不会正好碰上吧？那就挺尴尬的了。”
“大概正好擦肩而过······等等，那些煌刃魔族的手上好像拿着什么东西。”诺兰勒丝使劲眯着眼睛看向远方，“里面有魔力波动，感觉其实挺奇怪的——是空间魔力？！”
我有些奇怪地问道：“魔导道具？虽然是空间类别的魔导道具，但是也不至于这样惊讶吧？”
“那是——信标啊。”诺兰勒丝露出了一个奇怪的笑容说道，“传承自魔族久远时代的道具，可以执行单体传送，而且只需要在充能五分钟就可以在信标之间自由移动。”
“······啊？”
这就是传说中的地图传送点啊！莫不是我其实传送到了某个奇幻游戏世界吗？！
“他们到底想要干什么啊？”我有些奇怪地问道，“这东西不是单体传送的嘛？如果是军团传送，那我还能大呼一声大事不妙，可是就一个单体传送，而且冷却5分钟的信标也犯不着放在这里吧。”
冷却五分钟，即便是每时每刻都在传送，一个小时也就能传送11个人，一天传送265人，想要集结起一股正常的军事力量需要的时间太长了一些。
“也有可能是间谍啊。”诺兰勒丝抱着手说道，“煌刃魔族如果不考虑骨刃的话，至少在外表上和人类是一样的，只要小心一点，不暴露煌刃魔族标志性的气息也很难被发现了。”
“……但是也不至于放这种珍贵的东西吧。”
诺兰勒丝迟疑了一下后说道：“可能是……为了后续准备的吧？毕竟他们不是还要继续接收一些这样的产品线，用上信标也许更快一点。”
嗯……确实有这种可能。
吧。
但是从诺兰勒丝习以为常的语气来看，煌刃魔族大概做的事情一直都很奇怪吧，所以现在的行为反而什么目的都看不出来。
思考之间，波奇塔他们几个人已经开始返回了。
而那些煌刃魔族才刚走到峡谷之上的山洞，从箱子里面取出了正方形的结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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