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卷十四

尹跖钊与李玄舒天不亮便来到大理寺，得知此二人来的目的武登汗亲自接待。三人坐在大理寺内设公堂等候几个小时，也不曾见一个使臣前来，外面的天大亮。

“应该不会有人来了，如果换作是我也定然不会前来。”武登汗坐在案前气定神闲地说道。“不合规矩。”

“怎么不合规矩？”李尹跖想过会有人不来，没想到的是，竟然没有一个人过来，这一巴掌打的又响又亮。

武登汗知道这事是交给此二人的，自己代表的是大理寺，这时候就是再有主意也不会开口，而且当此二人来到大理寺的那一刻开始，武登汗唯一的念头就是赶紧打发了他们。

武登汗起身。“我肚子饿了，我是送些过来给二位大人用呢？还是二位大人回府吃去？”

见李玄舒和尹跖钊脸色难看，武登汗毫不在意，既然没有回应，武登汗便直接离开，不愿在此多留一刻。

“大人！尹侯爷和李丞相的脸色可是难看的紧，若是……”大理寺丞跟在武登汗身边。

武登汗温怒。“他们这是想要把大理寺拉进去给他们当枪使，陛下将此案交予他们二人查办，何时说了让我大理寺协助办案了。他们想死，难不成还想拉着整个大理寺一起死不成？”

“是啊！属下接到通知也想不明白，怎么会做出在大理寺提问各国使臣这样的举动，也幸亏这些使臣一个都没有来，不然大理寺还真是无辜被搅入这趟浑水中。”大理寺丞道。

“他们来这里有什么用，就是现在到了陛下面前也是无用的。吩咐下去，不许任何人给他们提供茶水果点，随便找个什么理由让今日当职人员全部派散出去。”

“是！属下这就去安排！”

“你是知道今日会有这样的结果？”尹跖钊看李玄舒没有一点的情绪波动，心里突然明白。

“知道！”

尹跖钊有种被戏耍的感觉。“你此举为何？”

“为何？这话没想到会从侯爷嘴里问出来。大理寺是什么地方，是对重大案件的审核和复核，也是最高的司法审判机关。今日请他们过来协查案件，是他们不来，既然不来，日后也就不容他们分说。”李玄舒答。

尹跖钊听罢才知道李玄舒今日为何会有如此举动。

“侯爷！我得先回去了，晚上还要接待这两国的新使臣，人是在我们眼皮底下死了，是得给他们一个交代。”李玄舒不跟尹跖钊解释，起身拂袖而去。“来人！请开封府府尹崔臻携带这半年凉城所有大小案件卷宗来侯府见我，一刻不得耽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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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李玄舒离开的背影，尹跖钊忽然一瞬间明白自己此时已经被完全孤立了，自己才真正的明白所有人都开始在找活路，只有他还沉浸在过去和对未来的幻想中，什么才是重要的，不是沈家逸，也不是侯府，而是自己存在的价值。李玄舒今日的举动，就是已经说明他也同样意识到这一点，他也在重新寻找无人可替代的价值，这是新的生机。

“侯爷！”凌越在李玄舒出神的时候来到堂下。

“把丑叔找来！”

“是！”凌越不敢问，随即退下。

尹跖钊独自一人坐在大理寺的公堂上，他开始回顾凉城这半年来所发生的所有事情，正如萧靖瑶所说的，有自己心虚多疑出错的，有犹豫不决留有祸端的，有自以为是而狂妄自大的。正是这些所以导致自己如今如此被动，既然所有人都不拿自己当回事，那就别怪自己不客气了！

凌越带着丑叔来到尹跖钊面前，云易也一道前来。丑叔是一身外衣从头到脚被裹得严严实实。

“把脸露出来，身子端正了！”尹跖钊的语气不容质疑，丑叔有些犹豫，但还是照做。

“丑叔！柏懿的事情你不要再管了，去想办法查到尹志辉的行踪。给你五日的时间，五日后如果没有一点尹志辉的消息，让云易替你收尸，我亲手焚烧你的尸体，让你羽化成仙。”尹跖钊的话一出，当场三人脸色都变了。

“是！”丑叔没有辩驳的余地。

“云易！崔臻那边的事情可有异常？那些白骨都是当初上官宛西的族人，那地方的怨气冲天，上官宛西还会再回去的。”

“回禀侯爷！贫道日以继夜地盯着，一刻不敢松懈，一旦有任何异常定会跟侯爷回禀。”云易赶紧表明态度。

“回禀？回禀我做什么？”尹跖钊阴着一张脸质问，云易畏惧。“跟了我十几年了，还要我教你做事是吗？你在侯府是如何失责的现在就给我如何补救，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我只要结果。”

“是！”云易不敢吱声。

“凌护卫！有几个人交给你了！”尹跖钊语气松了一点。

“侯爷吩咐！”凌越也知道自己的任务不会轻松。

“沈明权，李玲玉，让他们消失，给你两日时间。待会儿回去把凌子遥叫过来，让他中午跟我吃个饭！”尹跖钊的这句话就跟石头一样砸在凌越心里，这一天终于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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