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一章 天翻地覆
侧身闪过那迅如疾风的长矛穿刺,挥剑斩断扑来的狼爪,敌血染红狼纹铠甲的刹那,他欺近那怪物侧身,钢靴猛踩地面,身体高高跃起。
长剑合握,利刃大开大合的呼风斩下!噗呲一声,分筋断骨。
狼家少主拦腰将面前的人狼劈作两截,断尸喷血翻滚。
望着不下一头足有武勋骑士般强大的怪物,在自己手上数合便被斩杀,身躯鼓溜溜的翻滚到泥地上,用仅剩的残躯挣扎爬行,卡尼斯前所未有的身心畅快。
体会那巫术赋予自身的强横力量的同时,他不由抱怨,若上次有这般力量和敏捷惊人增幅,他也不会来不及反应那金属巨人出乎意料的转身攻击了。
毕竟,自幼常年习得的武艺和面对的人类对手,从来没有提及上半身竟能全周转动的情况。
挨了那铁巨人沉重的回旋打击,以那么丢人的姿态死去一次,卡尼斯发誓绝不会再有第二次大意。
听到后身袭来的劈砍,他迅捷的转身横剑,架住攻击。
然而又一个危险的邪魔已冲至身前,挺矛趁机刺向狼家少主。
还不待卡尼斯做出应对,一柄半空飞驰的钢剑,突然贯穿了人狼的妖异的光头。
瞧着考维斯的飞剑一个旋转绞开了敌人的天灵盖,身陷重围的卡尼斯顿感压力一减。
他退身抽剑,刺入眼前之敌的狼身,顺势绞剑翻过其背,斩开敌人侧腹的同时,也躲过另一侧第三个敌人的砍杀。
双脚刚一站稳,狼家少主爆吼一声,扛起肩侧被自己切腹的人狼身躯,直接砸向敌人,把那试图背刺的怪物撞得翻倒在地。
未做鲁莽的追击再陷重围,卡尼斯甩落剑上的碎肉和脓血,几个后跃,退至考维斯的身侧。
“搞定了吗?小子!那家伙是死是活?”
侧目望了一眼那破坏巫术祭坛,正将其上被困之人拖下岩台的少年骑士,卡尼斯转头,继续朝愈发围拢的人狼们举起剑刃,端起架势。
“他还活着”考维斯将昏迷不醒的敖拉德扔到一旁的草地上,随即召回带血的飞剑,正欲同卡尼斯继续抵御面前的邪祟。
突然,感知到环境中磅礴的魔力流向迅速消退,考维斯有所明悟的抬头望天。
阳光顺着那如灼洞般消散的孔隙投射了下来。
已经团团包围二人的半魔,笑声一顿,满是“健康”笑意的诡异人脸露出了不满和狂躁。
尖啸声响起,那些扭曲的半人狼发足朝考维斯二人冲去,试图用最后的时间杀死他们。
但只是略一接触到那烈阳的光芒,扭曲的怪物便好像突然失去了生机,庞大的身体虽冲力惯性徒劳的栽倒下来。
而融合在一起的半人半狼之躯,也好像胶水化开溶解,连接处鲜血喷涌,还原成了两截尸体。
考维斯挑眉,略微后退几步,瞧了瞧翻滚到脚下的半截人尸。
那毛发脱落的东境骑士脸上,妖异的笑容已然消失,原本滑腻腻的皮肤,也迅速失去了油亮润滑的光泽。
忽听到头顶传来阵阵风声,少年抬头,看到了俯冲而来的死亡爪。
莱昂抬起魔枪,他本欲支援考维斯这边,但瞧见缝合怪一个接一个的原地暴毙,顿时安心下来。
扛着长剑,卡尼斯意犹未尽的上前商量道:“哎我说,你下次再叫我出来帮忙,都这样给我法术支援如何?”
他对这身上超越生前力量的感受有些上瘾。
“你不是讨厌巫术吗?再说,你当我法力烧不完的?这次人少,环境还特殊,以后看情况吧。”
感受到魔力越发枯竭,莱昂赶紧冲他伸手,同时取消了两张涅蒂牌的魔力供应。
沸腾之心的效果在众人身上消失,狼家少主还没来得及抱怨更多,便又化作光雾飞回了莱昂手中凝聚成牌。
收起两张涅蒂牌,翻身跳下狮鹫背,莱昂来到考维斯面前查看伙伴的情况。
确认小老弟身上虽然盔甲破损不轻,倒没有受什么大伤,他转而看向脚边昏迷的敖拉德。
“敖拉德不会有隐患吧?会不会有恶魔已经趁机潜伏进了他的体内?”莱昂向萝拉怀疑道。
“.不用担心,它们无法这么简单的突破现实帷幕,那欲魔想要做的,是在类灵地场遥控这人的心智,去外界举行仪式,自世界里侧开辟出允许它现身的裂隙。
现在伱既已经将其逐回了灵界,那恶魔法术的影响,就无法在脱离施法者后奏效了,而对这人来说也就相当于做了个噩梦嗯,或者美梦,仅此而已。”
莱昂闻言,转而放下了担忧。
他看了看周围那些无头狼尸和没有下半身的人尸,不由同情这些以扭曲姿态死去的战士,好在不像埃蒙那样被吞噬的彻底,按萝拉的说法,尚未被完全侵蚀污染的灵魂,眼下至少还能坠入死海。
默默的等待类灵地场消散,见周围的阴间滤镜彻底褪去,莱昂望见了远处属于现实的色彩和风景,环顾四周,倒是不知回归现实后,脚下所处方位。
他扛起地上的敖拉德,带考维斯重新乘狮鹫升空,寻找当初进入类灵地场的地方。
这片诅咒之地的规模本就不大,仅仅是略微盘旋,莱昂便发现了大队恐狼骑兵临时驻扎的野外营地。
高丘上,始终轮换等待的东境骑士们,自然也瞧见了天上的狮鹫。
看到真有人从那神秘的失踪现象中返回,他们欢呼起来,连忙遣人回营禀报。
莱昂让死亡爪振翅降落于高丘,招呼了一声,便弯腰把肩上扛着的公爵之子,扔给了下面惶恐的洛曼领骑士接住。
“.没什么大碍,他这体格带回去伺候好,过一阵应该就能醒来。”
说完,莱昂提醒道:“但遭遇诅咒之地内危险的其他人,就没那么幸运了,你们派人向西搜索旷野,离这不远就能找到战死者的尸身。”
听到多年的战友不明不白的葬身诅咒之地,几个洛曼骑士脸上露出沉重的叹息。
“我离开多久了?伊妮丝殿下还在吗?”莱昂继续问道。
“大人,您消失了三天,王女殿下的军队已在前两日开拔。”一位恐狼骑士答道。
有过对诅咒之地的认知,莱昂对此并未太过意外。
不过既然伊妮丝早已率军离开,他也懒得再做停留。
反正完成了所托的任务,王女承诺的永冻之冰和熔山金肯定不会食言
“我走了,记得告诉你们主君,是谁救了他一命。”留下一句话,期待那傲慢的公爵之子醒来后的表情,莱昂即刻吩咐死亡爪起飞回家。
挽留不及的洛曼领的骑士们还不待道谢,只得目送这位狮鹫领主匆匆腾飞离去。
狼骑们稍后便派人寻得了战友们尸身,不由惊愕于他们诡异的死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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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相比起这些葬身恶魔之手的洛曼骑士,堪塔达尔王国的大地上,此时此刻,比这血腥千百倍的残酷景象也随处可见.
鲁坦桑镇东南方,数百公里以外
堪塔达尔的王都,早已从上到下陷入了紧张失措的氛围当中,无数感到倾覆危险的达官贵族,唯恐不能逃离脚下的是非之地。
阿伯勒公爵在这数月间,从进攻瑟瑞安的前线突然返回国内,率大军叩关。
若非早前镇守乌萨托山城的守军获悉“密报”,坚持不见国王与大将便拒不打开关隘城门,恐怕阿伯勒的军队早已挺入关内包围王城。
乌萨托山城外,阿伯勒公爵一面围困山关,一面绕道,攻城伐地,不惜血流漂橹也要强势进军王都的架势,让篡逆之行昭然若揭。
毫无准备的王都京畿地区,因先前远征的募兵而守备空虚,连战连败,根本无法阻挡大军向王城前进。
气氛凝重的王宫内,堪塔达尔王太子卡索,攥着手指,在地图前焦急的踱步。
他想不明白,父王手握大权,麾下三位领军大将、京畿贵族、更是效忠国王,如铁板一块。
怎么可能就如此简单被阿伯勒公爵给夺了军权,生死不知?
简直荒谬!匪夷所思!
他那位叔叔到底是怎么办到的?
难道父王掌控军队的亲信和心腹一夜间全都死光了?
愤懑间,卡索听到开门的声音,年轻的王太子目光立刻死死的看向了走进来的老宫相。
“是阿达克郡有回信了吗?”
宫相闻言,发须皆白的老脸露出遗憾,只得朝王太子摇头。
“那瓦德坎郡呢?诺夫格瑞?图达加?”卡索不可置信的连连追问道。
宫相无奈叹息:“殿下,王领各郡的贵人,多早已随陛下东征,现如今的形势看来,他们要么已经倒向了阿伯勒大人,要么,就是已经遭遇了清洗。
不说眼下周边各郡还能集结几个兵丁,就算掌握各领的家族还能招起士卒,恐怕也不会在这个时候.轻易在您与阿伯勒大人之间做出选择。”
“王都如此危难,王领各郡竟无一地派兵支援!”
暴怒的卡索拔出长刀,劈向一旁的桌椅,哗啦一声,巨力轰然将华贵的陈设砍得稀碎。
“叛徒!都是吃里扒外的叛逆!枉顾父王多年如此恩惠,王室不曾亏待各家分毫,大难之际竟如此对我!我若登上王座我若登上王座必.”
咬牙切齿的吼到最后,卡索堪堪才止住话语。
将攥紧的佩刀收回鞘中,王太子艰难的恢复理智,忍着颓丧坐回了椅子。
他难以接受,自家蒸蒸日上的王权,半年前还是一派统领堪塔达尔气吞山河的景象,现如今却好像镜中水月,面临绝境。
“费尔康家呢?西部诸领也无回应吗?”
“费尔康伯爵派来了使者,但远水难解近渴,奥兰德南下入侵,西南各领正遣兵北上,抵御来犯之兵,他们说无力同时应对一场入侵与一场内战。
费尔康伯爵说,也欢迎殿下移驾‘西部港’暂避祸端,待事态稳定,西部腾出手来,诸位大人愿意跟随于您,向篡逆的阿伯勒公爵兴师问罪。”
“呵呵,好一个问罪.”
卡索王子怒极生笑,抬手捂住额头止不住的森然道:“我若丢了京畿之地,费尔康那老家伙会帮我复位?怕是想等阿伯勒稳坐王城,好拿我的人头同‘阿伯勒陛下’卖个价钱。”
老宫相揪了揪胡须,心中为之默然。
局势正如王太子所猜的那般残酷。
陛下和原本统领各军的统帅不知下落,阿伯勒公爵拉回了堪塔达尔几乎倾国之力集结的东征大军。
那由堪塔达尔主力和乌利亚诸部落雇佣兵组成的庞大军队,拥有超过十万之众的恐怖兵锋。
就算此刻奥兰德王国止住攻伐,西部以费尔康家族为首的诸侯,面对阿伯勒现在掌控的可怕军势,也绝无可能为突然失势的卡索王子讨回公道。
话虽如此,该劝的老宫相依旧要劝:“殿下,王都内只有不到两千宫禁庭卫能战,如此短的时间里,我为您强征的几千乌合之众,面对阿伯勒大人的悍勇之师恐怕一触即溃。
都城虽险,但蝎尾狮与蛮巨人、甚至那些来自遥远帝国的破城奇械、也尽数都在远征大军那边罗兰纳尔的高墙都挡不住,靠王城内的市民和近卫,我们毫无胜算.”
说话间,宫相老迈沉着的内心也悲凉了几分,就是见惯了风风雨雨,他也未曾料想过自己所侍奉的王室,怎会这样突然间遭逢巨变,就是有心挽扶天倾,也实乃回天乏术。
“何况,就算殿下有众神庇佑,挡住了阿伯勒大人的攻城,王城也依旧没有可以期待的援军。
公爵大人无需进攻,他只要将我等锁在关内,大军横压诸领便能静待城池化为死地。”
他继续劝道:“不如趁如今还未被困死于王城,您先携王室血脉逃向南方,保住性命以图再起”
听着忠诚的宫相苦口婆心的谏言,卡索闭上双眼,陷入了绝望之中。
南边最多就是逃去乌利亚,但那些只认钱的游牧人肯定乐于将他献给阿伯勒讨赏。
西边半斤八两,失势的自己在他们手中,只是任其宰割的筹码。
东边更已经几乎落入了阿伯勒的掌控。
现在除了这京畿周边的中部各郡,他还能往哪跑?出去苟活又有什么意义?
难不成还能往北?
东北方的玛莫尔伯爵早已失联久矣,北方各地现在都是奥兰德人的军队.
一记惊雷划过卡索的心间。
“奥兰德人.对,奥兰德人!哈哈,对啊,还有他们!哈哈哈哈哈哈”
犹如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卡索忽然骇人的狞笑起来,笑的前俯后仰。
那失心疯般的狂笑,吓得老宫相背脊发毛。
卡索忽然止住笑声,冰冷的目光盯向宫相:“佐尔坦,我会不惜一切保住父王的王冠,你可愿意相助?”
“臣这身老命,自然早已交予陛下,如今但听殿下差遣。”宫相忍着疑惑,低头袒露忠心。
卡索点头,立刻命令道:“好,不日我便在王城加冕为王,另外.立刻唤来几名死士,我有亲笔密信要送递北方。”
“.北方?”
“对,北方,我要问问奥兰德的那头老龙,受不受得起,一位君王的臣服。”卡索冷冷的望向厅堂上刻画王国历史的穹顶。
既然你们如此不忠不义。
那别怪我亲自砸烂这张餐桌,也不给你们这些逆臣留下分毫。
第一百二十三章惨遭和谐,丢了好多有趣的章评,呜呜,不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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