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 世之英雄

『二营长看上去，也不像是身无分文的人啊。怎么今天会想到来麻烦老夫呢？』

我无奈的回答道：『不是，我身上有钱，但是今天……突然碰到了急事，要一大笔钱。』

『噢？多少？』

『呃……四千万法布。』

『啧啧啧，嗯……四千万，对于我宋凌天来说，不算是什么惊天的数字。欸，你说要不这样吧？』

他让我别吭声，半天才又说道：『如果你和冷涵订婚，那老夫就送你五千二百万法布，当是冷涵这丫头出嫁的礼钱。』

『再见。』

我直接把电话挂了，宋龙城仿佛已经提前知道了结果似的，在那儿点了根烟。

『怎么？你又没借到啊？我宋家可是等着你赔钱修房子呢。』

我摆摆手。

『哎，别提了，那老东西压根就不正经，我问他借钱而已，他还跟我谈条件。算了！再去求求别人！』

宋龙城就突然问了。

『阁下久历四方，天下英雄，知道几人？』

我说在下孤陋寡闻，天下英雄，实有未知。

他笑道：『既不识其面，亦闻其名。我宋龙城，纵横都市三十年。上至官员，下至百姓，无不惧我。我的女儿宋婉儿，继承了她父亲，也就是我的虎将之风。以我观之，阁下必知世之英雄，请言之。』

原来如此，这是非逼我吹牛不可？

咱闷头思索了许久，不断的用印象开始在脑里拼凑了几番。

我又说。

『九龍市地下众杰，潜藏黑暗，兵强马壮，可为英雄？』

他大笑道：『冢中枯骨，我早晚必灭之。』

『那么，北方有一个家族都姓赵，他们枝繁叶茂，门徒众多，今即将虎踞北方之地，部下能事者极多，可为英雄？』

宋龙城摇头，并且再度大笑：『赵家色厉胆薄，外强中干。数代家主好谋无断，干大事而惜身，见小利而忘命，赵家，非英雄也。』

『那特么……』我刚说到这儿，他登时一道凌厉的眼光直射而来。

我冷汗直流，突然竖起大拇指。

『哈，对，那特……是说……那个家族特！别！对，他们特别的好面子，非英雄也。宋先生说得对！』

他态度变得不咸不淡，直言不讳的说：『切莫想糊弄我。』说罢，他又给我发烟。

我忙是抱拳：『岂敢，实不相瞒，在下又听闻有一人年轻俊美名震天下，广南谢俊逸，可为英雄？』

他摇头说:『谢俊逸道貌岸然，魄力不足，实则碌碌无为，虚名无实。如此之人何足道哉？谢俊逸非英雄也。』

『有一人血气方刚，武艺超群，独战数十名将而不在话下——潘无双乃英雄也？』

宋龙城三次的大笑说：『潘无双匹夫之勇，何称之英雄！？』

『天炎腹心之地，有东方皇室后人，公孙八卦可为英雄乎？』

宋龙城哼哼一声：『公孙八卦她女流之辈！只会权衡周旋乃守户之犬耳，不足挂齿！』

『那么，海尔迦帝国，让达帝国。外国与其同辈者如何？』

他鼓掌大笑：『生子若如此等鸡鸣狗盗之辈，豚犬耳。阁下，只需谈论东方人便可。』

『我……』

『嗯？』宋龙城又是一道审视的威严目光投射过来。

我抱拳说：『好吧……舍此之外，二实不知。』

他淡笑，问道：『阁下知龍之变化否？』

『未知其详。』

『龍能大能小，能升能隐，大则兴云吐雾，小则隐介藏形，升则飞腾于宇宙之间，隐则潜伏于波涛之内、方今龍乘时变化，犹人得志而纵横四海。今我东方人隐介藏形，面对列强的欺凌忍气吞声，这也不过只是权衡之计。龍之为物，可比世之英雄。』

『那又如何？』

他听完以后，竟是大笑三声。

『切莫不以为然，英雄者，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啧啧啧……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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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倒吸了一口凉气，点燃了烟，半晌，指着他说：『莫非你是英雄？所以才叫宋龙城。』

他意味深长的笑了笑：『非也，非也，自鸣得意之人岂可妄称英雄？你可知英雄亦为世人楷模，所谓英雄，一壶浊酒喜相逢，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他们被迫为敌，却各自敬畏对方，身处乱世，英雄都要各自接受潮流的考验。正是滚滚大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

我说：『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

双手抱拳，我又说：『阁下行事霸道，实则不失英雄气概，即便不成英雄之名，却也可成得奸雄之名。』

他大笑道：『夫英雄者，胸怀大志腹有良谋。有包藏宇宙之机、吞吐天地之志也。』

我诧异的说：『谁敢当之？』

他沉默了半晌，一直在审视我。我一摸头上却都是冷汗，一时心慌意乱，而且正用手捻住烟头的时候，他动了。

他用手指向我，随后又指向自己，忽而大笑不已：『哈哈哈哈……』

当时天上黑云压顶，我故作糊涂的问道：『何故大笑？』

他摇摇头，这才不紧不慢的说：『依我观之，今天下英雄，唯二营长与宋龙城耳！』

我吓得手里的烟都掉在了地上。天雨将至，雷声大作！！！

我故作镇定，伸手去捡起烟。

『一震之威，乃至于此。』

他笑道：『大丈夫亦畏雷乎？』

我擦了一下额头上的冷汗。

『圣人闻风雷惊变，天道之怒，如何不畏？』

他这才似乎是信了，随后，又突然热切了起来。

『呵呵呵呵……你这就耐不住性子了？你啊，还是太年轻!』

他抽完烟，吐出一大口烟雾。

『嗯……要不，我们在这儿谈谈条件怎么样？』

『谈什么？宋老爷，话先说在前面，二某是个粗人……不会什么权术和套路。也不想使用。』

『哦有意思，哪有人不使用套路的』

『套路是没有太大意义的，倘若你算计别人，那么被算计的人明白过来以后也一样会用同样的套路算计你。而且，靠套路赢下战斗的话没有任何乐趣。你看过一拳超人吗？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任何的阴谋诡计都是浮云，如果你的决心总是很粗浅，那么就不要把自己能力的不足归结在没使用套路这方面。』

『你倒是够磊落，可是偶尔为之也不过分嘛。试试看，说不定对那些不讲仁義的家伙来说出其不意呢？』

『宋老爷，您就说实话吧，嗯……最近感觉我和一拳超人有些一样……咱也不喜欢动歪心思，我这个人有什么就说什么。』

『怎么？我知道后辈人大多讨厌说教，我二十多岁那会也一样。难不成陪我这个老头子再多聊聊天很心烦』

『这倒不会，只是我觉得你应该不止要说这些。』

『好吧，那我就开门见山。二营长，你现在是没办法立刻给我四千万法布是吗？』

『呃…………』

我对于他的问题一愣。

仔细想想，我过去好像是有不少钱，听楚楚说，她在国外的某个银行给我立了个账户。这些年的任务酬劳都在里面。

但是，眼下好像还真没那么方便，除非我去试一试。

于是我点了点头。

『大概不行。手上没这钱。』

『那么，四千万你给不了，三千万如何？』

我还是摇摇头：『没有。』

『哦？那两千万，先赔一半，剩下的慢慢算。』

我又摇头：『两千万我也没有。』

这下轮到他宋龙城跳起来吐槽了。

『有没有搞错！？你混了那么多年，身上连两千万法布都没有吗？？那你活着是为了什么？我听说你们组织干一票的大的，那就有几百亿法布可以挣的啊！你……你干这么多年，难道就没留下什么钱在身边？』

我摇摇头。

宋龙城瘫倒在椅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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