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把总

翌日高澄在摇晃中悠悠转醒睁开眼这才看清原来是宋六，澄哥儿今日我与孟大哥还要去城上戍守，吃的我已经放桌上了你要是想出去转转，就在附近就行别走太远，现在城里不太平你又受了伤要是遇见歹人那可就危险了。

说罢宋六就走出门外，高澄穿好衣服之后把桌上的两个饼放进了衣服内衬中走了出去，推开门后高澄发现昨夜看见的那个大坑现在已经被布盖上了一旁还有两个面黄肌瘦的小卒正在用手里的铲子缓慢的给那个大坑填着土。

他走到一旁与两位小卒搭话：二位军爷这是在做何事？其中一位小卒有气无力的答道：埋死人呗！滚一边去，别以为昨晚与宋六一同入营你就可以跟我等一同当差了，

我告诉你我们这一讯可是王把总说的算。高澄听到这些话后只能讪讪一笑随后走出营房朝街上走去，

破旧的街道上，青石路已经被岁月侵蚀成斑驳的样子，街道两旁的店铺门面缺少光彩，显得十分萧条。路上的行人寥寥无几，他们快步走着，像是听到了什么可怕的声音。偶尔有人行色匆匆地走过，神情紧张。这条街道仿佛是被一种倒映而出的恐惧所笼罩着。

忽地高澄看到远处有七八个衣衫褴褛的人在撕扯着什么还有呼救声传来，高澄看到这一幕只能强忍着身上的痛楚快步走去想去看看发生了什么，等走到跟前时，

只见那七八人中有一为首之人在那说到小娘子你就别装了，你方才走过时我们都看到了你身上包袱里装的粮食了，你就当行行好做善事可怜可怜我们吧，我们这一帮兄弟已经一天水米未沾牙了，

那女子听完之后怯生生道：好汉小女子身上当真是一粒粮都没有您就别缠着我不放了，你就让我走吧，我还得回家照顾我娘呢，那为首之人听完之后颇为不悦的说道：

那你把包袱打开给我看看如果有粮食的话，那我们兄弟就一人取些待到城中有粮之时再还也不迟嘛，身旁的小弟也贼眉鼠眼的附和道：是

及，是及我们兄弟几人只是借上几日，待到那城中有粮之时就还，我们又不是什么歹人小娘子勿怕，就在此时高澄已经走到了他们面前，那女子忽地的眼睛狡黠一转突然说道：大哥您来啦！太好了这些贼人欲行不轨之事，您先拖住他们小妹这就去报官将这些贼人捉拿！

说完后那女子就一溜烟似的躲过了那几个小弟的阻拦，就往巷子里跑去不一会身影就消失在了巷中，一时之间留下在场的众人大眼瞪小眼，过了一会那为首之人才缓过神来凶神恶煞的看着高澄说道：你就是那小娘皮的兄长？

他娘的你不想活了吗敢来坏我们兄弟的好事，来啊兄弟们抄家伙话音一落，高澄已经被几人团团围住，高澄看着这伙人手上都提着棍子为首的那人手里更是攥着一把短刀，看着锋芒逼人高澄头上顿时冷汗直冒，

心里暗道高澄啊高澄你可真是个糊涂蛋，这个世界可不像之前那样出了事找警察，在这当街杀人官府都不一定抓的到人更别说什么赔偿了，看来是要当个冤死鬼了，

高澄想到这心中充满悔恨，为什么要多管闲事呢？先保住性命要紧高澄心想，随即他抚平了思绪努力挤出一张充满谄媚的脸对那为首之人道：好汉这真是一场误会，我根本不认识那女子，我只是碰巧路过，坏了好汉爷们的好事小的真是罪该万死，不知好汉可否放小的一条生路小的上有耄耋老母下有

八岁小儿如今家里不能没有我，求您了好汉就放我条生路吧，那为首之人听到高澄这般话后缓缓说道：放你一条生路也不是不行，只是兄弟们一日水米未曾沾牙，

这样吧你带着我们回家拿半斤小米给我就放过你怎么样？高澄听完面露难色他现在穷的就差没去卖屁股了，身上仅有的两个饼还是今天宋六留给他的伙食，

只能再次对那为首之人哀求道：好汉我家中一贫如洗，今日出门本就是想在城中寻个活计好挣点粮食喂养家中老幼，可否过几日等小的宽裕些再给，那人听完之后不屑道：

几日再等几日弟兄们都被饿杀了，还怎么寻你，难道去地府寻你不成，今日你要是拿不出来这半斤小米我就把你儿子卖了拿去换米打牙祭，听说城中有些大户如今吃不到肉只能用米肉代替，那些大人最喜幼童做的米肉，用那幼童做出的米肉，肉质细腻回味无穷我想应该能换几斤粮，

说罢那人猛然把刀架在高澄的脖子上说道：走带我们去你家，高澄见已经刀架脖子上了，一时没了办法只能带着他们往前走去，心中思索着等会能不能趁机逃走，就在他们走到一处店外时，

突然听到有人怒呵一声：兀那贼子欲行何事！那声音如九天雷霆一般震天动地，只见一人驾马而来，只见那大汉甲胄表面髹漆。盔帽前后左右各有一梁，额前正中突出一块遮眉，其上有舞擎及覆碗，碗上有形似酒盅的盔盘，盔盘中间竖有一根插缨枪、雕翎铁管。后垂石青色的丝绸护领，护颈及护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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绣有纹样，并缀以铁泡钉。

甲衣肩上装有护肩，护肩下有护腋；另在胸前和背后各佩一块金属的护心镜，镜下前襟的接缝处另佩一块梯形护腹，腰间左侧佩“左挡”，右侧不佩挡，留作佩弓箭囊等用。围裳左右两幅，穿时用带系于腰间。在两幅围裳之间正中处，覆

有质料虎头蔽膝。霎时间那几人如同见到地狱中的恶鬼一般慌忙夺路而逃，现场只剩下高澄一人呆呆的愣在原地不知所措，只见那黄袍将领勒马于前，朝着还没缓过神的高澄问道：无碍吧？勿要惊慌那几个贼人已经跑了，高澄这才缓过来向那位将军道谢，那

位将军见到高澄并无大碍于是朝他点头后驾马离去，高澄目送那位将军离开之后，自顾自的朝着军所的方向走去，脑海中还在回想方才的瞠目结舌的一幕。等回到房间时看到孟大哥与宋六二人并不在屋内想必又是去当值了，

今天实在是太过惊险，高澄躺在床上想着今天的跌宕起伏没过多久便睡去，就这样在军所的几日内高澄一边养伤一边打听着城里的事这几日伤已经养的差不多了，

城中大小事也略知一二，原来如今福宁州城四面被围，驻扎在福宁北山顶的是明太师冯生舜，驻扎在东路的是明勋国公王祁，他们自称是明朝义师奉皇明监国鲁王之命揭竿而起，眼

下已经围城已八月有余，午后高澄被宋六叫到一个小院前，高澄看着宋六往门口守门士卒的袖子里塞了什么东西，又说了几句话那士卒这才带着他们进入，进入院内高澄发现这院子比一般的百姓的民房好的多，、

他们的军所跟这里一比就跟茅厕没什么区别，小院周围环境古朴而别致。弄堂里青石板铺成，古色古香。院子中心有一个小池塘，碧波荡漾，接着士卒把他们带到里面的客厅坐下就走了，高澄有些疑惑的问道：六哥你说王把总的房子这么好吗？

这可比我们住的那小破军所强多了，别乱说话等会见了王把总客气点多奉承他几句，王把总就喜欢听人夸他，宋六说完手在裤兜上搓了搓，似乎想让自己尽量看起来干净些，坐了没一会就看到一位身着官服头戴朝冠，大腹便便的人朝这走来，

等走进之后高澄看到，官服上绣着一只海马，头顶的朝冠是阳文镂金顶。宋六与高澄连忙行礼，他点了点头之后在正位上坐了下来，不急不慢的喝了口茶然后缓缓开口道：小六你之前可从来没有来过我这说吧什么事？

宋六连忙低下头答道：之前小人每日都奔走在城门上今日有幸得沐沐一日这才赶忙来拜见大人。

王把总冷哼一声说道：之前可没见你这么殷勤有什么事速速道来本官还有军务未办，宋六连忙开口：是这样的大人我这兄弟是城内良家子弟只因家里没了粮爷娘接连过世这才来投奔我，

我想您能不能给他在我们军所里讨个差事让他为您手底下效力，也好让他不被饿死，王把总听到这便没来由的笑了接着开口道：你怎么不去找章将军呢？我一个小小的把总可负责不了这事啊，

宋六听到后面部微微有些抽搐但还是挤出笑容回道：您说笑了章将军现在是朝廷钦定的反贼，我哪敢去找他啊我恨不得马上将这贼子诛杀了，说着宋六快步走上前去隐蔽的往桌上放了一个银元宝，

等到王把总把银子收入袖口中这才满意的说到，小六啊你与孟山也是军中老人了既然你们举荐，那就说明此人确实乃是良家子

弟这样吧就让他入你们这一汛吧说完，宋六连忙拉着高澄叩头称谢，出了门之后高澄很是不好意思的对着宋六说：真是谢谢你了六哥这又是救我又是给我谋差事，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谢你跟孟大哥了，宋六摆摆手还是跟之前一样的话，兄弟之间不讲这些，随后就带着高澄回军所登记造册去了。

兵部揭帖福建巡抚张学圣题前事——祸因四年九月内，东路贼首王公哲、敖卓等受伪鲁王伪职，称监国鲁三年号，纠集乡兵。十月初一日，协镇章云飞在赤岸桥头地方对敌，杀死贼兵三百馀人，王公哲逃奔，敖卓就戮。至十月十三日，公哲复纠兵围城，北山顶则有伪太师冯生舜扎营，西郊外则有陈文达等扎营，南门外则有朱锋等扎营；四面环绕，阅九个月，米盐不通，士民饿殍过半。

浙闽总督陈锦残揭帖——今于本月十一日，据延平府推官徐起霖详称：遵依吊取潘映娄并鲁浩各到官。据潘映娄揭为直述苦衷、仰祈天鉴事内称：罪职自去年七月初三日到任，即值山海贼兴。罪职日同镇将与贼首刘中藻、冯生舜、王公哲、陈化龙、卢守谱、林奇等打仗。屡战屡捷。只无奈州城四门之外，俱是高山。

贼众数万，盘踞山巅，□□饷道。罪职十数次遣人赴浦城、福州告急，□□被杀。

挨至今春，已八个月，粮尽草尽。协将章云飞素与涂总镇不合，遂带兵叛投海贼郑彩。涂镇仅有兵三百人，皆饥馁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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