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军所

回到军所宋六带着高澄去领了军服与佩刀之后，宋六给他讲了在他们这一汛需要做的事情，白天要去城楼上戍守，晚上要当值巡夜，有时还要被征调去修补城墙与塔楼，高澄因为是第一天入营所以今晚不用当值，宋六说完之后就去巡夜了，高澄点头称是。

高澄脱下军服解下佩刀放在一旁心想着如今也是有一个住处与谋生的差事了，随后就怀着欣喜与忐忑的心情睡着了。第二天早上宋六把高澄叫起穿好衣服就往城上走去

一路上看到人们三三两两的倒在路边还有些人用布包裹着什么互相交换着拿走等到登上城楼之后高澄就看见城楼上散落着一些砖瓦碎片和尘土。有些人四散奔逃，有些则在角落哀嚎，

紧接着他又朝城外看去这才发现城门外密密麻麻的全是营帐旌旗遮天蔽日时不时有人就有人朝着城上射出箭矢，他心中无限焦虑。城池的围墙仿佛已经不是阻挡敌人的屏障，而是压在心头沉重的包袱。

就在他失神之际宋六一把将他拽了下来你不要命啦站在那边一动不动的是要给别人当靶子么？

你先待在这下面我先上去给他们送饭宋六低头嘱咐完就弓着身子快步往上冲去高澄就坐在城下的楼梯旁他把头埋在两腿之间双手发颤腿止不住的抖就在这时一只大手拍在高澄的肩膀上说道：

小哥儿你是第一次上来吧？高澄点头，我一看就是，你们这些第一次上城楼的兵不是在那大喊大叫然后被军官斩了头，就是呆呆的站在那一动不动被一箭要了命，还有就是跑到这楼下躲着，那老汉有些得意的说道。

高澄有些疑惑的问道：敢问老丈是何官职？那老汉只是摆摆手说：小老儿只是个被征召的民夫罢了，我观你言谈举止颇为有礼怎么会来这里当大头兵呢，小哥儿别在这无头无尾的丢了性命，还是快些回家去罢勿要让你爷娘担心，高澄低头答道:

我之前后脑受了伤一醒来什么也记不得了，我也不知道我家在哪。老汉看着他说：唉小哥儿我看你也是个可怜人，你这几天还是快些把你身上的衣服脱了找个地方躲上几日吧，

实话跟你说这城池应该马上就要被贼人攻破了，抓紧走吧等城破之后你们这些兵可就惨咯，说完老汉转身离去没有给高澄回答的机会，就在高澄还在回味这番话时，宋六已经回来了

身旁还站着几日没见到的孟山，高澄问道：孟大哥好几日都不见你，你去哪了？孟山豪爽的笑声传来：哈哈好兄弟还知道关心我呢，当初我跟小六没白救你，

这几日我奉潘大人之命前去蒲城与福州府送信求援，今日才回到军所看见屋内没人我就来城上找你们了。大哥你说朝廷会发兵前来援助吗？小六插话道，

高澄也问道：是啊孟大哥朝廷那边怎么说是不是已经派兵过来了，唉！孟山长叹了口气坐下说道：此番前去蒲城与福州一兵一卒都没带回来，这是为何？小六连忙说道，

孟山紧接着说：此次朝廷的军队多数都被派往了两广平乱，福蒲二城所剩之兵不过堪堪守城况且如今八闽之地各地皆有人揭竿而起其余城池也不敢轻易派兵来援生怕本城兵马一走城内就有贼人杀官造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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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眼下我们只能是靠自己了，守个鸟城要我说今晚我们三人直接杀了那王胖子再在城中放几把火趁乱打开城门去投章将军算了，小六说罢用力的挥了挥手作出了一个朝下砍的手势，这一幕把高澄都看呆了，大哥你不是清军吗？说的怎么净是些反贼言论。

孟山连忙捂住小六的嘴骂道：小点声你是想害死我们兄弟几人吗？此事勿要再提，是打是谈都是由城中的大人们来决定的我们这些小人物只要乖乖听令就行，

夜晚宋六与高澄在屋内满脸愁容宋六靠在桌旁把玩着他的那把小刀高澄则靠在床上，高澄向一旁的宋六说道：六哥你说那些大人叫孟大哥去干嘛孟大哥不是回来的时候已经汇报过情况了吗？

我也不知道大概是之前孟哥只跟涂总镇与潘巡道汇报了军情现在叫他过去是再跟其他大人说一遍，这样吗不知道孟大哥现在怎么样了，高澄这样想着。大堂内几个官员坐在位上下面的小吏在来回走动时不时给他们添茶

显得十分忙碌，孟山你确定军情无误吗？一名官员开口问道，小人确定万无一失如有一字之差请大人从军法处置速斩之！那便好此次辛苦你了若不是事出紧急我等不会如此，你先退下吧好好休息几日，唯！说完孟山一拱手退出堂内。

几位你们怎么看刚刚那位官员朝着其他几位官员说道，应是无误，潘公您怎么看众人说着朝着大堂左边坐着的那位官员看去，只见他说道：如今伪明鲁王麾下伪太师与伪勋国公王祁已困城八月现如今城内存粮只够一月之数，

从城内派往各地求援的斥候也无消息传来只有今日前往蒲城与福州府的一位斥候归城汇报军情，贼多兵少，米盐阻绝，万民危急，依我看福宁危矣！

今日我府内幕僚张竖德与我言曰驻扎北山的伪太师冯生舜与他有旧，或可和谈使贼自退。言罢在场都点头附和，就依潘公所言此事若成潘公救生民于水火之中可是能流芳于史啊。

等到孟山回到屋内看到高澄与宋六已经睡去，他哑然一笑随后坐在桌前，往左右与门前看了看在确认没人之后这才小心翼翼的从靴子里拿出一张纸，望眼看去上面是福宁城城图，图中有几个被圈起来的地方，其中有一个就是高澄他们的军所，不知是何意。

刑部题本刑部多罗顺承郡王臣棱德弘等谨题------------潘映娄，年四十一岁，江南安庆府桐城县人，由拔贡中副榜，授福建分巡福宁道佥事，驻劄福宁州城，于顺治四年七月初三日到任。状招：映娄自到任后，即值山海寇乱。时有贼首王公哲等逆叛，攻困州城，已经九阅月，外援不至。映娄职司分巡，应当效死力保封疆为是。时因贼多兵少，米盐阻绝，万民危急，不合藉今被阵杀张竖德与贼冯生舜有识讲和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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