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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一六章 云旗这儿,是鱼也要,熊掌也要啊

小说:三国:关家逆子,龙佑荆襄作者:牛奶糖糖糖字数:2969字更新时间 : 2024-09-27 22:32: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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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统已经抵达襄阳城。

就在今日上午。

当然,这是意料之中,毕竟之前有太多的因缘际会,又有太多的暗流涌动。

这中间涉及到的人,包括小乔、周循、孙绍、周峻、黄柄、太史享!

几乎是出动了鸿雁,出动一大堆东吴的“二代”,他们齐心协力,才促成了凌统的投诚。

乃至于…现在的东吴与曹魏都以为凌统已经死了。

故而,凌统来投诚关麟,这都是计划中的一部分。

曾经的关麟还担心,凌统会不忍心对“东吴”下手,毕竟那是他的故乡啊,那是他的故主啊!

甚至关麟还担心凌统会不会看破红尘,直接归隐山林,远离这世俗的纷争,若是那样,那关麟就白忙活这么许久了。

可卓荣“意外”的去世,这对凌统是巨大的悲痛。

可无疑,对关麟是一个“神助攻”了!

从与凌统的对话中,关麟知道,他是亲眼看到卓荣死去的,他更是亲自将卓荣埋在了八公山上。

做完这些后才过江抵达荆州。

于是就有了,凌统见关麟时,“啪嗒”一声双膝跪地,“多谢云旗公子救我族人,凌统今日投诚,愿为一马前卒,替云旗公子诛曹灭吴,一个都不能少——”

哪怕是现在,关麟在回想起凌统提及那“一个都不能少”这六个字时,咬牙切齿的模样。

这是恨之切啊!

当然,卓荣的死,其实还有司马懿的缘故。

是关麟以“解药”为代价,命令司马懿想办法让张辽回去。

故而,才有了…这一出司马懿总导演的“曹真假意送女医,东吴设伏葬卓荣”。

这是一个悲伤的故事,可这乱世中,诸如此类悲伤的故事太多、太多了…

谁不是无辜的呢?

倒是因为这件事儿,关麟不得不重新去看待司马懿。

他有一种感觉,司马懿比他想象中的要更难控制。

此刻,关麟将有关凌统,有关卓荣,有关司马懿的事儿娓娓向陆逊讲述。

这中间,一些事儿陆逊是知道的,一些事儿却是第一次听到。

陆逊是关麟信得过的人,也是如凌统一般,没有退路的人…对他,关麟一直以来都是推心置腹。

“你这么一说…”听过这一大番话后,陆逊心头颇为感慨,“如此说来,云旗这里是喜得一良将,可汉水以北却是消除了张辽这个最大的威胁…料得,他会离开吧?不过,那个司马懿…”

俨然,因为这件事儿,因为司马懿的行动。

陆逊也意识到,司马懿…这是一个无论是“心智”、“计谋”、“布局”上,都可以称之为可怕的人。

关麟心头生出的感觉,陆逊也会有。

“云旗真的要把解药给那司马懿嘛?”陆逊忍不住问。

“解药…”关麟沉吟了一下,“伯言是最清楚的,本就没有什么毒药,何来解药?”

“可…”陆逊听懂了关麟的话,“云旗可是答应那司马懿,若是失去了这所谓的‘毒药’控制,那还有什么能确保那司马懿牢牢掌握在云旗手中呢?”

“还剩下一物,可以!”关麟微微抿唇。

“什么?”

“衣带诏。”关麟斩钉截铁的说。

陆逊惊讶的问:“你有衣带诏?”

“我自然没有。”关麟一摊手,“不过…普天之下,谁都知晓…当今只世,这封衣带诏的内容的唯独我大伯一人知晓,便是一块破布,他说那是衣带诏,那便是衣带诏,他说衣带诏中有哪些名字,那便有哪些名字!”

这…

经过了一个迅捷的脑回路,陆逊一下子反应过来,他感慨道:“原来如此,之前对那司马仲达,云旗是假意用毒,这是阴谋,可这次…对那司马仲达,云旗施以的是阳谋!”

“没错…”关麟笑了,“我还指望着这司马懿把天子给弄出许都,试想一下,若当今天子死在曹魏的追兵之下,那…将会引起这天下何等磅礴的巨浪滔天?”

没错,在关麟的世界里,汉已经死了,他支持的是季汉,是一个与原本的汉截然不同的“新汉”…

心念于此,关麟微微眯起眼睛,心头不由得还有几许神往。

倒是陆逊,短暂的思虑了一番,他像是突然又想到一件别的事儿…可张了张嘴,却最终闭上了嘴巴。

当然,他脸上的动作没有逃过关麟的目光。

只是,关麟像是一眼就看穿了他的心思,“伯言是想说我二哥的事儿吧?”

呼…

陆逊轻呼口气,缓缓点头:“是…”

关麟接着问:“他去找你了?”

“没错。”陆逊轻轻颔首,“他知道我是云旗你的幕僚,你的想法,我都知晓一二,他无颜见你,故而他来求我。”

“求你什么?”

“求我把他送到北境去!”陆逊也不隐瞒。

“那伯言怎么说?”关麟饶有兴致的望着陆逊。

陆逊沉吟了一下,还是如实道:“这一次,他虽犯下大错,可云旗还是念在骨肉至亲,想救他吧…”

“唉…”关麟叹出口气,终究是兄弟啊,这是至亲…并不是想当然,说割舍就能割舍的。

关麟从来不是个冷血的人。

“让他去求任姑娘吧…”

关麟轻轻的张口,算是吩咐。

陆逊的嘴角微微的勾起,露出了一抹耐人寻味的清雅表情,“我知道你会这么说,所以,我告诉他,他这病是心病,唯独任红昌任大夫可以给他个方子!”

说到这儿,陆逊的话愈发的语重心长,“他本意不坏,只是贪功心切,既贪功,就让他去‘鹦鹉’好了,虽刺杀曹操并不轻松,可终究是个将功赎罪的机会!纵不成,那效仿聂政、荆轲,流传千古,也好过死在他父亲的刀下。”

俨然,陆逊是在进一步的劝关麟。

只是,关麟摇头,“我二哥的话,灵雎的鹦鹉那边是可以去,但不是现在…”

“你的意思是?”

“父亲还需用他的人头,换得关家军军纪的重塑…这对关家军的未来很重要,还有…死了那么多人总是需要去向三军将士们交代的。”

关麟的声音很轻,很细。

陆逊却仿佛从这细若游丝的声音中听出了什么。

他想到的是凌统如何从刑场上逃出生天。

懂了,这下陆逊全懂了。

他感慨道:“孟子曰,鱼我所欲也,熊掌亦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兼得,舍鱼而取熊掌者也…可到云旗这儿,是鱼也要,熊掌也要啊…”

“这一仗…唉…”关麟本还想再说些什么,可很多话点到为止。

那咽在心里的话是:

——『如今关家军少不了一出关公挥泪斩关兴的大戏!这关乎关家军的军纪,我二哥…至少他关兴的这个名字必须要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一如那凌统凌公绩一般!』

只是,这一番话终究还是没有脱口。

关麟又唉声叹气的摇了摇头。

“我还是不像我爹,心似钢铁,我更不喜欢的是做这费心劳力的选择题——”

襄阳城,荆州第三官医署。

“这是百虫入耳的病症…”貂蝉正一边为一个病患开药,一边向一心学医的大乔讲解医理,“患此病症,需要烧雄黄熏耳内,虫自然而出…”

貂蝉讲解的同时,已经很熟练的从一个个抽屉中取出药材,“或者是用生油调铜青滴入,再或者用莴笋捣汁滴入,这些都是百虫的克星。”

一番话说罢,貂蝉已经为病患取好了药,交给他…不忘嘱咐这病患,“早晚,都要记得熏一次!待虫悉数出耳,再停止熏耳!”

随着这病患的走出,大乔也将这些方法记录在书上,方便回去后再度翻阅。

孙茹也在,她是来陪母亲大乔的,却意外的发现,她的母亲像是迷上了这医理…不能自拔,每天都要来官医署向任大夫请教!

索性,孙茹也就站在一旁听,别说,一些疑难杂症,均可以用极其简单的方法,迎刃而解…

当然,这都是拜关麟写给官医署的那一本本“后世”的医书所赐。

可以说,无论是张仲景,还是他的三个弟子,亦或者是貂蝉,乃至于这官医署中的每一个医者,他们的医术都可谓是突飞猛进。

大乔还挺喜欢这种为人医者,解人困苦的感觉。

孙茹也有一种受益匪浅的感觉。

要知道,孙茹也是自幼习武的,一手暗杀用的‘影箭’,是她的杀手锏与拿手好戏。

学一些医理,总归是…大有裨益!

“都记好了?”貂蝉贴心的问大乔。

大乔颔首,貂蝉这才招呼,“下一位,进来吧…”

只听得“嘎吱”一声,门被推开,然后是厚重的步伐,以及后背处绑的十分严密的绷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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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二公子?”貂蝉一惊,连忙张口。

来的正是关兴。

此前,因为关兴后背处的刀伤颇为严重,是张仲景、貂蝉、韦汛三人合力才为他缝合刀伤,止住血,按照张仲景的说法,需得修养百日方能下床。

可这才几天了,这关兴就下床了。

“关二公子可是背伤有反复?若如此,你唤我即可,师傅提及过,你当静养,万万不可下床,更不可劳心劳神!”

貂蝉还在说话…哪曾想,这话方才脱口。

“啪嗒”一声,关兴直接单膝跪地,朝向貂蝉,他的声音轻轻的吟出:“身上的伤就是再重,也一定能愈合,可心里的伤…却是那犯下的百死难辞的罪责,若这份罪责不能弥补,那…我这伤势一生也好不了!”

这莫名其妙的一番话直接把貂蝉说愣住了,不止是她,就连这房间的大乔与孙茹也都愣住了。

关二公子,这是要干嘛?

“…你的伤口尚未痊愈,不可如此…你先起身,坐下…”貂蝉连忙劝。

“若任大夫不答应我,我便长跪不起!”关兴语气坚决。

“你总得告诉我是什么事儿吧?坐起来,慢慢说…你若是不听医嘱,那我便去喊云旗公子了!”

关兴是怕关麟的,再准确点儿说,关兴是没脸见关麟的,特别是现在。

果然,当关麟的名字从貂蝉的口中吟出,一下子,关兴就老实了,乖乖的起身,按照貂蝉的吩咐坐到一旁的胡凳上。

“好了,现在有什么话,你可以告诉我了。”

貂蝉郑重其事的问。

从关兴的眼神中,她能感受出来,眼前这个年轻人的坚决与义无反顾。

好像,他已经铁了心要做某件事儿!

义无反顾——

倒是曾几何时,貂蝉也在她的夫君吕布的眼睛里看到过这种“坚决”,这种“义无反顾”,她尤记得…

那是一处叫做“凤仪亭”的地方。

“我犯下大罪,无论这伤势能否医好,可留下来,我必死无疑…”关兴语气决然,“我不畏死,可我不想就这么屈辱的死,我想为那些因为我而死的兄弟们做些什么,纵然上刀山下油锅,纵然九死一生…”

说到这儿,关兴顿了一下,语气更添一丝不苟:“我想求任姑娘帮我…把我送到北境。”

这…

关兴的话让貂蝉、让大乔、也让孙茹都惊住了。

原来是…要去北境。

这是要戴罪立功么?

关兴的罪责,貂蝉她们自然不陌生,他来这里的目的又是北境…那…便是女儿灵雎,便是女儿的那个杀手组织——“鹦鹉”了!

想到这里,貂蝉的心头咯噔一响,她郑重的问:“你…你究竟要去北境做什么?”

“杀人?”

“谁?”

“逆魏的国主——曹操…”

关兴的话斩钉截铁,特别是“曹操”这两个字,几乎是咬牙切齿说出口的。

他与曹操本无大仇,可曹操却是他唯独能将功折罪的希望啊!

关兴见貂蝉有些惊讶,于是加重语调:“我不甘死在我爹的刀下,我想要刺杀曹操,我想为那些因为我而死的兄弟们做些什么,就算是与那曹操同归于尽,我亦是在所不惜——”

莫名的,关兴的表情,让貂蝉又想到了女儿灵雎。

似乎…

女儿离开她北上的时候,说的也是这么一番话。

一样的振奋,一样的坚决。

只不过女儿是为父报仇,关兴的话…则是为死去的兄弟做些什么!

这…

一时间,貂蝉沉默了,她闭上眼睛,竟不知道,到底是该…还是不该帮助这位眼前的、年轻的关家二公子!

寿春城,贾诩被许褚带着,来到曹操的府邸时,便听到一阵疾风骤雨般激烈的编钟敲击声。

循声望去,府邸的一处厢房,曹操正在闭目专注的敲击着大小编钟。

贾诩缓缓前行,在厢房外停住了脚步,静静的听着这编钟的音律。

编钟的声音逐渐从低沉转向高昂,宛若雷霆震怒,如江海凝流。

可随着音律步入尾声,在曹操的敲打下,大小编钟发出的声音逐渐从高亢转为舒缓平和、悠扬清冷。

宛若一片轻盈的羽毛飞落,渐渐收于静息,余音袅袅,绕梁不绝。

“啪,啪…”

一曲落下,贾诩拍了下手掌,口中朗声道:“匹夫逞一时之勇,激烈易,平和难,可丞相之编钟,抑扬顿挫、声高声低,皆随心而定,能有此克制,令贾诩佩服。”

“文和。”

看到贾诩,曹操那本是眯起的眼眸,刹那间睁大。

像是在脑海中的混沌与繁杂,因为贾诩的出现,终于有机会抽丝剥茧、去伪存真。“卓荣死了,这事儿你也听说了吧!”

“听说了。”贾诩缓缓道:“曹真将军护送这卓荣回八公山,却不想中了东吴的埋伏,除曹真将军外几乎全军覆没…那卓荣也被射中三箭,死于悬崖之中,死状凄惨。”

说到这儿,以往惜字如金的贾诩,今日反倒是话多了起来,也密了起来,“老臣还知道,此事,丞相还责罚了子丹将军,只不过…责罚的不重,小惩大诫。”

“哈哈哈哈…

随着贾诩的话脱口,曹操大笑了起来,“文和呀文和,你说了一大堆,却唯独藏着最关键的那句。”

贾诩露出一副不解茫然的模样,“丞相这话…老臣就听不懂了。”

曹操深深的凝视了一眼贾诩,旋即道:“你不就是想说,我曹操本没想放过那华佗的女弟子么?”

贾诩摇头,“这话是丞相说的…老臣可不敢说。”

“孤唤你来,不是听你打哑谜的。”曹操一摆手,“孤是不想放过那华佗的女弟子,孤派子丹去护送她也有私心,可孤也不曾想,东吴能做的这般绝…如此缜密的部署,如此冒险,仅仅是为了杀一个女子?呵呵…孤后悔说过那句,生子当如孙仲谋了!”

听话听音…

从曹操的话中,贾诩迅速就提炼出关键所在,他沉吟了下,琢磨了一番该不该说,这才张口:“丞相是怕文远将军知道后,心就不在襄樊战场了…他的心就要迫不及待的归来寿春与那东吴决战了!”

“子丹终究还是年轻啊。”曹操感慨道:“做事太糙了,何必这么早放出风声?待得文远那边大局已定后,稍稍放出些消息给东吴,那卓荣不一样得死?子丹哪…还是太心急了。”

这个…

贾诩眼珠子一转,“倒是也无妨,上次襄樊战场传来消息,文远将军将关羽与关家军士逼入宛城,宛城又是坚壁清野,更是由夏侯老将军坐镇,料得万无一失,如今这几日已过,那关羽当是已经兵临城下,且望城兴叹了吧。”

说到这儿,贾诩一边捋着胡须,一边感叹道:“只要这一仗能拿下关羽,就是文远将军心不在襄樊,那也无妨…这一对关家父子,一文一武,折其一便犹如猛虎拔去爪牙,不足为虑。”

这话脱口…

曹操的面色却显得有些黯淡,有些神伤,“就这么大优的局势,就这么一支残军,愣是把重重埋伏的偃城、新野城的残军给救出,愣是还击杀了孤的两名大将!于禁、庞德…孤听闻他们死状惨烈啊,唉…孤…是越来越看不懂云长,也看不懂他这个奇怪的儿子了!”

曹操也是醉了。

整个战场局势他每日都会根据情报在沙盘上推演。

张辽走的每一步,在曹操看来,都没有任何问题。

可恰恰,这才是最大的问题。

张辽、于禁、庞德…整个魏军都没有犯过错误啊,可愣是在局部战场几次被荆州兵打穿了。

甚至眼睁睁的看着关羽在北岸纵横驰骋,最后杀往宛城。

整个过程简直是匪夷所思!

这也为曹操的心情蒙上了一层厚厚的阴霾…

也让曹操不住的心头暗叹:

——『云长啊云长,你这一仗打的,真是荡气回肠啊,真是让孤胆寒哪!』

就在曹操这边还在心头感慨之际。

“——报。”

一道声音传来,一名斥候进入此间,迅速的单膝跪地禀报道:“禀丞相,不好了…宛城丢…丢了——”

啊…

此言一出,曹操的一双瞳孔几乎迸裂而出,他下意识的就是一挥手,然后那沙哑中带着茫然的大啸本能似的传出。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他关羽一支孤军、残军,他如何攻下宛城?不可能…绝…绝对不可能!”

说到最后,曹操已经有些破音。

似乎,一种强烈的预感已经涌现在他的心头…这份预感,开始让他的额头隐隐作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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