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五十章 明月无涯
夜风清寒,明月如镜。
无涯峰绝巅,淡云薄雾都仿若轻纱,缠绕于峭壁半遮半现。
由此仰首而望,唯见璀璨星辰与幽冷月色,俯身而望,天地便于此失去了界限。
万丈绝壁如同天穹之下的断刃,无情地划破苍穹,坠入云海。
“赵行走。”
“咱们也相识这么多年了……此刻月色正好,不想尝尝我的滋味儿吗?”
女子惬意躺在断崖之上,水袍轻裹的纤柔美腿,在断壁之间轻盈晃荡着。
她含笑明眸闪过几分揶揄新奇,樱唇轻启,黛眉轻弯。
此刻大着胆子,纤手直接便抚上了血衣行走的胸膛,弯弯的睫毛轻阖,香舌轻挑抹过朱唇……
“姝月师妹,还请自重!”
赵庆见此情形,自是义正严词的拒绝。
开什么玩笑,他向来守身如玉,哪能陪姝月师妹在这断崖附近纵情?
就算他想。
姝月也不能真的同意啊。
在这云海无涯峰,附近指不定会出现什么人呢。
此刻。
他们一家四口,便齐齐躺在断崖之畔,惬意欣赏着夜色等待日出。
准确的说。
应该是血衣行走,带着三位血衣师妹,闲步离开殿阙游逛云海夜色。
王姝月姑娘陪在身侧,但并未卧怀,保持着一丝微妙的距离。
顾清欢师妹,则是不顾尊严的倚跪在身边,螓首低俯于胸膛,还口口声声唤着主人。
赵庆便伸手逗弄美人的香舌唇瓣,似乎顾清欢口中的绵密温暖,比此时的月色更加旖旎动人。
周仙子清冷一些。
在距离三人大约半丈远的位置,蜷着美腿横躺在断崖边上,仰起精致白皙的脸颊,小口小口吞饮着葫芦里的酒汤。
时而便会轻笑揶揄剜三人一眼,时而又温柔浅笑与三人目光交错。
陪着小姨赏月等待日出这种事。
司禾俨然是没有太多兴趣,停留少许之后,便带着柠妹去往无涯峰下消费了。
而如今崖畔的四人。
称得上是形影不离,无话不说,生命早就死死绑在了一起。
至少依小姨的言辞……
她不只爱赵庆,对姝月和清欢的在意,也丝毫不弱于夫君,就如同孪生姐妹一般。
此刻缓缓吞饮酒水后,便揶揄轻笑着:“把姝月按在地宫里几天,喂饱直到她吐出来,就不敢这么跳脱玩笑了。”
赵庆听了轻笑摇头。
温和揽过娇妻纤腰,陪自己躺在一起:“姝月师妹可还娇柔稚嫩,怎能这样肆意摆弄她?”
嗯!!
娇妻明艳笑眸一弯,满是认同的用力点头,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赵行走最宠我,周师姐还是别挑拨了~!”
“想要赵行走的话,师姐可以自己尝试……看吃到吐出来会不会再饿。”
小姨美眸鄙夷一撇。
轻哼冷笑道:“呵,姝月师妹以为我不敢?”
赵庆:?
他神情古怪,轻笑嘀咕着拆台:“晓怡没吐过吗,怎么还说敢不敢的?”
紧接着。
他又侧目玩味盯上娇妻的笑颜:“当真不想试试?”
姝月:……
她神情悻悻,没好气剜了丈夫一眼。
继而又狠狠瞪了下清欢,轻哼一声像是无聊吐槽:“赵行走真是正人君子,玩儿女人竟然还问人家想不想……”
赵庆:?
他玩味嘀咕:“不要就是要?不想就是想?”
姝月听了不由琼鼻轻皱,直接别过脸颊不加理会。
但神识,却是温柔引着夫君,融入自己泥丸交修震荡。
姝月如今,可谓是后悔极了。
当年她年轻稚嫩,根本不太懂什么,跟丈夫云雨时……受不住就会跑开。
直道清欢比她大几岁,又在武馆修习过,身子骨比她强硬些,能够承受的更多。
却不知清欢除却年岁更成熟外,心也凄冷荒凉,主人愿意给她爱她,她都会稳稳的珍惜把握。
而如今的姝月,早已不是当年的十八少女。
三十六岁的年纪才后知后觉……原来自己亏了那么那么多。
竟发现……
承受丈夫遭不住的时候,坚持下去才是真的让人着迷。
如果夫君再像当年初夜那般,问她几次还受得住吗……
她一定会说。
受得住,都受得住,将月儿摆弄在床上垂死才好!
姝月白皙的鹅颈有些泛红,不禁满心古怪无奈。
这不血亏吗!?
一念及此。
她便狠狠又瞪了清欢一眼,这死妮子……
赵庆显然也发现了姝月近来稀奇的主动。
脑海中阴华荡漾,传来司禾的无奈吐槽。
“可怜啊。”
“晓怡享受着正宫夫人的地位。”
“清欢享受着正宫夫人的滋润。”
“小姝月只有一个名分……”
赵庆不动声色抚弄姝月娇躯,心里不由暗暗笑叹:“这就是年轻的代价。”
他心下一动,欠欠的追问了一句:“那你呢?”
司禾感受到这般心念。
不假思索,便回应以慵艳微冷的言辞:“无所谓。”
“哪天看你不爽,就直接把你踹了。”
“你非想娶主人进家门,正宫夫人也得靠边站。”
赵庆:?
这很难吗?
“不行我跟姝月商量商量,主人早点跟了我,让姝月服侍着您?”
司禾闻言,传来的心念不由有些古怪。
像是在陪着他一起吐槽自己。
“你急什么,现在白睡主人随便玩,不爽吗?”
赵庆:“那你倒是过来,让我玩儿个够啊?”
司禾:?
“算了,不跟你掰扯,在购物,正爽着呢。”
……
此刻。
姝月和小姨,也在闲话揶揄着赵庆和清欢。
什么愿不愿意想不想的。
小姨美眸一瞥,直言轻笑道:“夫君要清欢的时候,还问她愿意不愿意了吗?”
赵庆微微挑眉,错愕不解:“当然。”
清欢见此情形,凤眸闪过笑意,温婉柔声附和着:“奴儿都唤主人了,自然是什么都愿意。”
啧!
赵庆又对娇妻递了个玩味眼神。
你看看。
这可不是我自己说的。
姝月便也对他轻轻弯了弯眉眼,嬉笑耳语道:“叶曦呢?你可没问叶曦愿不愿意。”
赵庆:?
还用问吗?
曦儿一百个愿意,愿意的不得了。
他义正严词,理直气壮:“这不用问,我帮她决定就挺好。”
“呸!”
“呵!”
两人接连轻啐,满是不屑的鄙夷着。
姝月抵额浅笑嘀咕:“她可还当你是好友呢,纳个小妾我们都不在乎了,夫君怎么收拾的她……?”
赵庆不由神情古怪。
你行你上啊?
她一转脸就嘴硬,我有什么办法……
“她才跟了咱没几天,强硬急不来,现在这样就挺安稳,免得她自己又难受。”
小姨遥望明月星河。
听着耳边的闲话,醉笑美眸不由有些出神。
当年她跟赵庆许下约定,要来云海无涯看日出的时候。
可是把自己男人看的很紧很紧。
如今当真临近无涯,悠闲畅饮静待日出,回头再看……
家里多几个亲近朋友也没什么不好,夫君不去招惹那些糜烂奸恶的婊子就是。
总比逛青楼教坊强得多。
都是如今的地位境遇了,玩几个姑娘而已,能照顾的住便行。
女人不是用来比的,应该像是收集瓷器那样,时不时地拿出来把玩……
以往她不懂母亲这句话的意思,如今才渐渐明白其中的追求。
母亲说的从来不是女人。
而是男人。
想来。
大漠绝尘谷中,那位明艳靓丽的冷娴姑娘,芳心最懵懂稚嫩的时候,便是幻想着……此生能有个值得自己崇拜的夫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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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大丈夫生于天地那般的魅力。
她就甘愿当个被收藏的瓷器,甚至还享受着满足着。
即便自己所崇拜的夫君,每天都是万花丛簇,心里很是吃味儿难受。
但这点小事,也根本改变不了心中的仰慕,将其示若神明。
周宗良是联姻来的丈夫,或许当真是母亲心中期待的男人,但想来……没做到。
只不过。
如今的她,却是拥有着顶天立地,而又深爱自己的夫君。
经年相处,竟愈发觉得,想要做一个温柔娴淑的内助,躲在背后仰望着他,和清欢一样侍奉着崇拜着,感受夫君的光。
这一恍。
竟也是近二十年的光景过去了。
当年的她,只觉得自己爱上的男人,分给别人一寸一许,都是不愿接受的分享。
甚至还会对清欢抱有敌意。
而如今,她也临近当年母亲那般年纪阅历。
再看再观,又是全然不同的景象。
不过是夫君起兴,玩儿几个女人而已。
自己的男人顶天立地,风流潇洒,把玩的姑娘姿情绝艳,不骄不躁。
好!
与有兴焉!
当畅饮庆贺!
那是她们的荣幸,也是大家一起的兴致。
时光匆匆如水。
他们经历痛苦,经历喜悦。
改变着世间的一切,也被时间渐渐雕琢打磨。
当年的周晓怡二十岁,只道是随意亵玩女人,是最不耻的行径。
而如今的周晓怡近四十岁——
夫君起兴玩了姑娘,当真是好奇是什么样的有趣姑娘,且还要陪夫君对饮助兴,一起聊聊说说才是满足。
若是夫君玩的姑娘丑陋骄横,她可还觉得心里不满意呢。
没点儿姿情样貌的女子,也配被自己的爱人宠幸!?
小姨许是醉了。
也或许没有。
如今临近无涯云海,一双美眸也望不见月色了。
唯独不时笑对夫君低语,朦胧瞳子里映的只有自己的男人。
仿佛,这便是她生命中唯一的光。
不管夫君如何决定,如何安排,她都觉得很是完美妥善,起兴玩了姑娘更是自己也多几分兴致。
与姝月私下稍稍闲话,却才发现……
原来清欢,早就在山巅等待着她们,顾清欢便是始终都匍匐夫君脚下,痴迷仰望着崇拜着。
只因从一开始,夫君便是清欢唯一的光,唯一的神明。
赵庆温和笑语着,神情有些古怪。
只觉晓怡看他的目光,愈发妩媚愈发迷人,仿佛是水灵根渗透进了灵魂。
温柔的一塌糊涂,而又诱人心弦,澄澈眸子深处,更多几分娴淑成熟。
宛若熟透了的果子,散发着撩人的魅力。
更甚至有种此时若不采,可为他留待任何时候的熟美与甘甜。
赵庆心神荡漾,气血涌动。
主动牵引着姝月和清欢的神识,三人一道融入了晓怡的泥丸深处……
嘴上依旧不疾不徐的轻笑补充。
“在这里停留两天。”
“等司禾真身前往山海后,化身也没了分魂操控。”
“咱们便一起回家,安稳一段时光。”
“等开春之前,我也该带清欢去往尘刹海了……”
周晓怡美眸迷离,醉颜酡红。
琼鼻间呼出的气息,愈发绵密温热,而又显得急促。
却也并未临近夫君入怀。
而是惬意享受着此刻的风月,仰首继续慢饮品酒,且还调笑问询着:“曦儿私下里如何,夫君享用起来舒服吗?”
嗯?
赵庆新奇打量晓怡的温柔笑眸,稍稍沉吟浅笑点评道:“不错,胜在乖顺懂事……
“似是好友无话不说,相处轻松写意,细细品味又觉得曼妙柔弱。”
这样吗?
晓怡莞尔颔首,轻盈起身撩动青丝,将酒葫芦递给夫君同饮,柔声笑语道:“这么说来,是匹温顺的小马驹?”
赵庆闻言不由心中一滞,浅笑摇头。
继而揽着娇妻惬意仰首畅饮,回眸望向两人一同笑语:“温顺。”
“但却是一匹温顺的烈马。”
“不太容易如臂指使的驾驭,但胜在驰骋畅快洒脱。”
温顺的烈马……
小姨随手理弄乱舞青丝,调笑着点动螓首:“夫君觉得我在你心里,算不算一匹良驹?”
赵庆见此情形,哪还不知晓怡是真的尽兴。
当即也没有丝毫避讳,抚过晓怡香肩,直言笑语道:“此刻夫人才真像是一匹温柔小驹。”
“好啊!”
“那我今夜便是赵行走的温柔小驹……”
小姨神情尽是温柔,不显丝毫羞色,与姝月清欢对望,也理所当然一般。
浅笑娴淑望了一眼云海夜色。
继而朱唇轻启,呼出清冽暗香,柔柔细语调笑道:“夫君也送我一联?”
“把女儿逗尽兴了,可是比清欢还乖顺的小烈驹。”
联?
姝月明眸笑的揶揄,托起香腮思索观望着。
夫君近来陪叶曦提字作对,晓怡可也是书香门第出来的大家闺秀。
“可要看看周姑娘,有什么美联等着了。”赵庆轻笑点头,陪晓怡无涯对饮,自是心绪极为畅快。
“哼————”
晓怡笑哼一声拖的很长,尽显娇横却又温柔。
她倚入夫君怀中,美眸笑望皎月星辉,字字玩味而有趣:“明明,明月。”
嗯!?
明明明月……
赵庆心中骤然一懵,的确有些难以应对。
看似拗口,却又清浅分明,更合当下风情,极难续接。
至少一时半会儿,张口就来……接不上。
“明明、明月。”
姝月轻声自语,笑眸瞥了一眼月光,当真是满心惊艳羡慕。
是说此刻明明是皎月当空,她却还和夫君对饮无欢吗?
“夫君?”
小姨浅笑轻唤,螓首轻轻仰着,迷离美眸盯着男人打趣调笑。
正当赵庆似是想起什么时。
耳边却传来了清欢的柔声私语:“念……”
念——!?
赵庆一瞬间,便领会了小药奴的意思,清欢可是曲舞双绝,接个小联还不是轻轻松松。
他理所当然的作弊,反正清欢的就是自己的。
此刻笑对小姨,轻松吐字,以作应对:“念念,念卿。”
明明,明月。
念念,念卿。
当真是极应的美联!
连他自己都觉得很合适,不由心里暗暗给清欢点了个赞。
姝月笑眸古怪玩味,已然是开始好奇,当真不是司禾那边传念,叶曦给帮着出的下联?
却不曾想。
小姨笑的愈发轻快,满是调笑的摇动螓首。
“夫君这联不对。”
“女儿给你的是——日月日月,日月月。”
“明明,明月。”
!!!
拆字联!?
赵庆心中思量,当即恍然大悟。
心说这匹小马驹,也不是表面看着这么温柔……
这特么的……
日月日月,日月月。
清欢不由黛眉轻蹙,稍稍思索后浅笑无声,安静等待着看主人如何应答。
但,也仅仅是数息光景。
赵庆便心中灵光一闪,有了极为完美的应对。
对付晓怡还不简单!?
呵——
他轻松托起夫人的螓首,四目笑对玩味应答。
“日日,日口。”
周晓怡:???
她自是瞬间便明白了其中含义。
不就是说,和自己每天都……
可这要怎么拆?
口一口一口一口?
滚——!
女子神情瞬息清冷,没好气狠狠剜了丈夫一眼。
继而浅笑无奈,美眸轻阖微微仰身,倚在了悬崖边上。
螓首青丝垂下绝壁,温柔浅笑间,檀口却又将启未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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