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问鼎：祭天地（三）
太叔公见宾客们皆已就座，遂站起身来，朗声宣告：
“问鼎大典正式开启！”
随着太叔公话音落下，广场之上欢声雷动。众人脸上洋溢着激动与期待，翘首以盼山河之灵的现身。
祭天台上，数名身穿黄色道袍的巫师缓步走出。他们手持法杖，口中念诵着晦涩而神秘的咒语。
紧接着，一条条由符文凝聚而成的巨龙，自巫师们头顶腾飞而起，在空中盘旋翻飞，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
与此同时，香炉中的香火也变得越发旺盛，散发出一股浓郁的神圣气息。
随着乐队奏响，整个祭天台被金光笼罩，形成了一片绚丽夺目的奇异景象，让人眼花缭乱，目不暇接。
五百头独角火牛早已随同其他祭品被当场献祭。
钟鼓齐鸣，伴随着悠扬的节奏，一圈圈金色波纹自山河鼎中扩散而出，宛如涟漪般荡漾。
山河鼎内，一个青色光芒缭绕的虚影渐渐浮现。虚影缓缓升上半空，透出威严与庄重之意。
“恭迎山河之灵降临！”太叔公向虚影躬身行礼。
整座黑石城顿时沉浸在这庄严而神圣的氛围中。无论是祭天台下的宾客，还是通过天眼之窗观看的百姓，无不屏息凝神，全神贯注地注视着这一幕，生怕错过这千载难逢的历史时刻。
……
苍老而悠远的声音响起。
“自上次相见至今已近百年，你却仍未突破至天境，而今寿元将尽，实在令人唏嘘！”
山河之灵终于完整地显现在众人眼前，其声音如天地韵律般和谐悦耳。他上一次见太叔公时，太叔公尚是五尺孩童，而今虽已过了近百年，他仍一眼认出了这位故人。
太叔公苦笑一声，恭敬道：“神灵明鉴，老朽确实快要死了，这些年早已放弃修行，静候那一刻的到来。”
山河之灵不再理会太叔公，而是望向了一旁的周云墨。
山河之灵乃山河鼎之器灵，可借用山河之力和祭祀之力，可沟通天地，知晓过去未来。
他无需多问，便已知晓今日召唤他的意图。
“周家先祖英武盖世，功勋赫赫，历代城主中更不乏才俊之士，也诞生过仙人级别的存在。上一任城主虽资质平平，却也凭借命运一道迈入天境。”
周云墨明白山河之灵的意思，他神情平静，没有任何羞愧之色，道：“周云墨资质平平，一月前方踏入修行，实在有负先祖厚望。”
台下众人却内心震撼，碍于这庄严肃穆的气氛，才没有发出哗然之声。他们原本以为周云墨是隐藏了自身修为，而今得山河之灵证实，才知道周云墨之前真的未曾修行。
但修行仅一月，便能在白马桥上力敌十余名魔门高手，这样也叫“资质平平”？
石清儿低声道：“才修行一个月就这么厉害，难道不应是天才吗？”
她声音虽低，却也瞒不过山河之灵。
山河之灵淡淡道：“人境修为终究太低。”
山河之灵乃百姓心中之神灵，石清儿亦不敢再多言。
太叔公对山河之灵恭敬道：“还请山河之灵降下法旨！”
一时间全场鸦雀无声，众人都屏息以待山河之灵做出决定，却久久未能得到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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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河之灵善于推算过去未来，和周家的八卦推演道法同出一源，他为周云墨推算了一番，却只见迷雾重重。
山河之灵知道是有三界大能为周云墨遮掩了天机，于是淡淡道：“天机不可泄露，既然修为尚浅，便参加接下来的城主竞选吧。”
此言一出，有意竞选城主者自然心头大喜。他们虽对山河之灵的决定早有预料，但此时亲耳听到结果，心情仍是激动不已。
周云墨问道：“我既未有过错，为何要被废除？”
山河之灵淡淡道：“而今黑石城外忧内患，你身为城主难道就没有一点点责任？”
周云墨：“……”
山河之灵道：“念你年轻，又是周家嫡子，若能在城主竞选中进入前六，便允许你直接进入最后的民心评比环节。”
青龙旗使孙锦鹏忍不住笑出声来，心想山河之灵倒也通达人情，给了周云墨一个全无用处的特权。以目前的民心来看，哪怕他进入最后的前三，也绝无任何机会当选城主。
周云墨不再争辩，认真道：“室雅何须大，花香不在多。多谢好意，晚辈便参加竞选。”
……
太叔公见大局已定，朗声宣布道：“接下来进入问鼎环节，诸位若有祈愿或疑问，皆可向山河之灵请教。”
太叔公先行示范，朝山河之灵一拜道：“老朽已半截入土，只求黑石城接下来十年风调雨顺，海晏河清。”
山河之灵道：“如你所愿。”
接下来众人依照次序，纷纷向山河之灵祈愿或提问。
只有捐赠了足够的祭品才能来到祭天台之前，因此场上皆是黑石城的名门望族或是商贾名流。
石家乃黑石城第一世家，家主石天涯首先发言。
“狼盗曾下战书，定于今日进攻黑石城，天涯斗胆询问今日一战之结果？”石天涯问道。
全场再次鸦雀无声。
石天涯识海中响起了山河之灵的声音。
“大乱将至，无人可独善其身，黑石城人才辈出，必可重现辉煌。”
山河之灵并没有直接回答石天涯的问题，石天涯自然能够理解，这个答案他已经心满意足。
他已明白自己的鲁莽，神情严峻，向山河鼎行了一个大礼。他心想“大乱将至”这种话又岂能让百姓听到？所幸山河之灵高瞻远瞩，才避免了潜在的动乱。
既然大乱将至，狼盗之灾不过只是个前奏，兵来将挡便是。
石家两位公子并没有什么需要询问，他们的目标是黑石城城主之位。
石清儿秀美的脸庞微红，声音细若蚊蝇：“我……我想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向山河之灵大人请教此行的吉凶及缘分。”
她突然想起一事，正欲提醒山河之灵大人不要公布结果，山河之灵的声音已在她识海中响起。
“话别无长夜，相思又此春。瑶姬不可见，巫峡更何人。运石疑填海，乘槎欲问津。瑶情每未注，谁共尔为邻？”
石清儿心想幸好山河之灵大人善解人意，若是公诸于众那就羞人了，只是此签究竟是何含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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