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书契
曹洋还是有些犹豫，说实话，自己对眼前这人仍然保留着戒备，而且若是答应对方，自身所要考虑的因素很多。
比如这人的方案，比如县城内灵异事件的不可控性，又比如那只纠缠自己的卖货郎。
“你有几成把握？”曹洋问道。
萧静想了想，自己也是第一次尝试驾驭厉鬼，所有方案都只是依据理论来模拟的，要真说有几成把握，这还真很难说。
但为了稳住曹洋，萧静还是给了个保守的答案。
“三成。”
“就只有三成么？”
“三成已经很高了。”萧静说。
曹洋点点头，身为驭鬼者，驾驭一只鬼的成功率即使是放在现在，也只能用玄学来讲清楚，现已知的所有驭鬼者，基本都是因为一些偶然才成为的这一类人。
“需要我再给你点什么其他承诺么？”萧静笑着道。
“那东西能有个屁用。”
曹洋冷笑一声，空口白话谁都会讲，到时候人一死，自己找谁说理去？他曹洋还没单纯到这种地步。
“你现在的话虽然有一部分可以当作佐证，来给你现在的话提供可信度，但我跟你接触的时间不长，让我帮你可以，但你必须答应我的条件。”
萧静眉间微蹙，说笑道：“曹队，即使我现在答应你，那不也是空口白话么？”
曹洋摇摇头，随即便伸手朝自己腰间的口袋摸去。
那是一个单独的口袋，类似于肩包，但颜色和材质十分诡异，是一个灰褐色的布料袋子，上面有清晰的纹理和毛发，和人皮很像。
这似乎是一个......人皮口袋。
曹洋朝这东西里面摸索了一番，很快便拿出来了一个由黄纸包裹的盒子。
盒子打开，里面有一盒印泥和一张残缺不堪的皮纸。
印泥并不是红色，而是黑色的，那皮纸和曹洋的口袋很像，不过似乎是从某个人身上活生生扯下来的。
“我这有一张合同，签了它，你先前的条件我来帮你。”
“合同？”萧静有些好奇，他知道这肯定不是简单的合同，说不定其中就蕴含着某种诡异的能力。
“内容是什么？”萧静问道。
“履约合同，违约即死。”
曹洋只是轻轻一笑，“我有我的打算。”
他只说了这些。
“曹队还是说清楚点吧，咱们目的一致，你也不希望到最后，闹得双方都不愉快吧？”萧静面无表情，他收回手掌，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
曹洋将合同和印泥拿出，他道，“这就是一份简单的合作合同，严格意义上来说，其实对你并没什么影响，刚刚的话，我都记录在合同中了，你若是成功驾驭了厉鬼，却没解决我的事情，合同诅咒就会爆发。”
“若是你直接死了，合同便直接作废，所以对你没有任何影响。”
说完，曹洋将印泥和皮纸递向萧静。
“这样么。”
萧静沉思一番，接过合同不禁打量起来。
然而。
这张合同却是一张空纸。
上面没有任何字迹，又或者说，以萧静的视角，根本无法看清上面的内容。
毫无疑问。
这是一张灵异合同。
“这家伙也有自己的打算么？”
萧静看了眼曹洋，对于驭鬼者圈子，这类人做事都秉承着利益至上的原则。
如果不是自身拥有着什么吸引对方的价值，这些人自然不会搭理你。
萧静不知道曹洋有什么目的，但他觉得这合同会是这人之后达成某种目的的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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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面对未知信息的感觉并不好，但自己眼下也没有办法。
如果可以，只能试着在驾驭厉鬼的过程中，将合同的诅咒一并摆脱了。
曹洋笑道：“这个你大可以放心，合同本身并没有太大功效，主要是为了履约而做的保险罢了。”
话锋一转，曹洋接着道：“你的情况特殊，我不会对你怎样，而且这件事过去之后，如果可以，我倒是想重新认识认识你，说不定咱们之间还有共事的机会。”
“我为你提供灵异帮助，帮你驾驭厉鬼，你替我解决卖货郎的诅咒，这很划算。”
“是么？”
萧静深吸口气，“不过事先说明一点，如果中途因为你个人的原因而做出什么变动，从而影响了整件事情事情的话，我不会履约。”
“这没问题。”曹洋答应的非常爽快。
萧静点点头，他能理解曹洋的做法，帮一个未知神秘的人成为驭鬼者，这种代价是无限大的。
因为你根本不知道这人成为驭鬼者之后，到底是知恩图报，还是农夫与蛇。
曹洋缓速敲击着车窗，他提醒道：“你最好想好了再决定要不要签，它可能会决定你今后要走的路，而且合同一旦签下，上面的灵异可就真正存在了。”
萧静闻着从印泥中散发的腐臭味，点了点头。
“世间道路千千万，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那条路，我现在走的，就是我自己的路。”
与其在未来的几天被鬼杀死，还不如签了这个合同，至少在有命活的基础上，还能寻找解决的办法。
萧静道：“不过在此之前，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需要问问曹队。
“说说看。”
“这东西，你是什么时候弄到的？”
“嗯？”
曹洋一愣，他侧过脸看着萧静，“一周前，有问题么？”
萧静摇了摇头，“原来是这样么？”
他不再多问，而是直接伸出大拇指按在了印泥上面。
似乎，萧静从曹洋的话中得到了答案。
“这家伙......”
曹洋眯着眼，这件灵异之物确实是自己一周前弄到的，当时为了完成货郎鬼的条件，自己历经一处灵异之地的时候，在一处民国宅院找到的，当时这东西还叫书契，里面的条约也是前人以书契的格式写的，只是自己在甲方上面摁下了手印后，这才将格式改成了现代风格。
“合同内容只有我单方面知道，这家伙不会诡异到能推测出上面的信息吧？”
曹洋不禁思索。
对此，萧静并不知道对方在想些什么，他只知道曹洋不会这么轻易的让一个普通人签下一份空白合同。
这合同的特殊性不言而喻，让一个只有三成概率转化为驭鬼者的人签下，还不如直接找一个驭鬼者来的划算，所以这很矛盾。
而且，他隐隐觉得，曹洋想帮自己的目的并不在此，而更像是为了他自己，又或者说，为自己的目的上了一层保险。
这些想法在萧静脑子里过了一圈，随着指尖传来的刺痛感，这才将其拉到了现实当中。
此刻，在萧静手指的地方，已经渗出了鲜血，似乎有什么东西藏在印泥底下，咬开了自己指尖上的皮肤。
血液和黑墨融合在一起，很快，印泥上的墨水便全部稀释了。
“好诡异的东西！”
萧静内心暗道，不过动作没停，他顺着皮纸写有乙方的位置，轻轻摁了下去。
紧接着，那先前遗留在皮纸上的所有字迹立刻诡异的消失了，转而浮现出了四个歪歪扭扭的大字。
合同生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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