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六章为官
虽然旅途疲惫，但不大的屋子里一下子挤了这么多人，盛南锦难免不习惯。更何况这间卧房原本还是惠滨和乔氏所住，处处都是二人生活过的影子，面对这些她就更不自在了。
赵氏怕她多想，临睡前还特意过来叮嘱，“若是有什么需要的只管开口，千万别不好意思说，知道吗？”
盛南锦点头答应，又关心起了惠仲文。
赵氏道，“还没回来呢，怕是要等到深夜里。你就别管了，早些歇息吧，京城治安良好，不会有事的。”
盛南锦将赵氏送出门外，这才吹熄了灯。
折腾了这么久，陈六儿媳妇还能坚持，但彩笺和入夏两个孩子早就困得眼皮直打架，灯一灭便进入了梦乡。
盛南锦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陈六儿媳妇小声道，“大小姐要不要喝水？”
盛南锦道，“不用，你也早点儿睡吧。”
迷迷糊糊到了半夜，外头传来车马的声音。盛南锦睁开眼，听到开门和脚步声。紧接着主屋的灯便亮了，赵氏推门出来，低声道，“老爷回来了。”
惠仲文轻轻地‘嗯’了一声，“阿锦呢？”语气焦急，显得十分关心。
赵氏道，“早就躺下了，她折腾了一路，肯定十分辛苦，有什么话明日一早再说吧。您怎么才回来？”
惠仲文道，“进屋去说。”
随着关门声响起，外头又沉寂一片。
虽然没见到惠仲文本人，但听到他沉稳的声音，盛南锦还是很亲切的。她轻轻翻了身，总算是合上了眼。
第二天一早，她被一阵嘈杂声吵醒。
盛南锦赶紧从床上翻身而起，只见陈六儿媳妇已经爬起来了。她看了盛南锦一眼，低声道，“还早着呢，您夜里睡得不好，再眯一会儿吧。”
毕竟不是在澄碧堂，可不能由着自己的性子来。
盛南锦小声道，“外头是怎么了？”
陈六儿媳妇凑过来道，“好像是舅老爷要出门了。”
这么早？
天才刚蒙蒙亮呢。
他深夜归来，天不亮又要走，这也太辛苦了吧。
盛南锦准备起身穿戴。
门外传来了赵氏的声音，“阿锦也醒了？是不是被动静吵醒了？你舅舅进宫早朝已经走了，不碍事的，你接着睡吧。”
盛南锦如何睡得着？
她换了衣裳，由陈六儿媳妇服侍着洗了脸，整齐利落地出了门。
天已经蒙蒙亮了。
高氏和乔氏早就起来了，并肩站在院子里，一见到她便关心地问道，“昨儿睡得好吗？北方夜里有些凉，也不知道你习不习惯，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的？”
盛南锦摇了摇头，“我一切都好，倒是委屈了两位嫂子，挤在一间房里，怕是多有不便吧？”
不方便肯定是有的，但惠家眼下就这么情况，谁又能说什么呢？
乔氏道，“比这更艰难的日子也不是没过过，这又算得了什么？有衣服御寒，有屋瓦遮身，这就比很多人都要幸福了，我们可不敢挑三拣四的，阿锦妹妹也别多虑，安心住着就是了。我们妯娌俩相处得一直不错，挤一挤感情就更好了。”
高氏觉得她这番话说得很是顺耳，拉着她的手道，“你这张嘴，专会挑好听地说。”
盛南锦便问，“两位哥哥呢？”
高氏道，“他们两个送公公到宫门口，然后还要去书院读书，早饭也在那边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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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用功？
盛南锦‘哦’了一声。
邱妈妈迈出前厅大门道，“大小姐，快到屋里说话。可别站在外头，早晨天凉，仔细吹得头疼。”
盛南锦答应下来，和高氏、乔氏二人一同走进了前厅。
赵氏见她气色还好，顿时放心了不少，“这个家又挤又小，院子统共就这么大，一丁点儿动静就吵得所有人都不消停。为了让你多睡会儿，你舅舅走时蹑手蹑脚的，没承想还是把你吵醒了。”
盛南锦笑道，“舅母放心，我睡得很好，养足了精神。”
赵氏道，“那就好。自从到了京城，我就没睡过一个安稳觉。除了休沐之外，你舅舅每日都要起早上朝，这一大家子都随着他的时间来，没一个敢怠慢的。”
盛南锦问道，“舅舅什么时候休沐？”
赵氏道，“每隔五日可休沐一天。明儿就轮到你舅舅了，到时候让你们舅甥好好说话，我还特意定了白鱼，到时候做给你尝尝。”
盛南锦道，“这么看来，京城为官还不如外放，起码作息上能按自己的意思来，不至于这么辛苦。”
赵氏一怔，“好孩子，这话可不敢随便说。能入六部，这是多少人一辈子的梦想？这要是被人传出去，你舅舅非要吃上一本，说他不懂感知君恩了。”
盛南锦吐了吐舌，不再多言。
吃过早饭，赵氏心疼高氏怀着孩子陪客，轻声道，“阿锦不是外人，你挺着大肚子不舒服，回去躺一会儿吧。”
高氏推脱不过，这才起身回了房。
乔氏则留下来陪着说话。
赵氏想到盛南锦先前的打算，这次又是带着钱来的，生怕她再做出什么倒反天罡的事情来，趁着惠仲文不在，她柔声道，“上次滨哥回来后，就把和你商量的结果说了。你舅舅当时就沉下了脸，说什么都不答应，为了这事还把滨哥好一顿骂，关了他好几日的禁闭。要不是这次你来，他怕是还没机会走出这院子呢。好孩子，你母亲就只有你一个，你舅舅这头也只有渖哥和滨哥两个，等将来我们这些长辈都走了，下头就你们兄妹三人。你们几个相互扶持感情深，那自然是好的，只是你的钱却是万万不能动的。何况你舅舅对滨哥也另有安排，你就别操心了。既然你父亲已经把钱拿出来了，你就好好收着，等将来带到婆家去，手里有钱，自然也就多了几分底气。至于让滨哥做生意的事，怕是不成了的。”
盛南锦闻声道，“舅母，你知道这钱我是怎么拿出来的吗？”
赵氏自然不知。
盛南锦便将她收集证据，查出卫姨娘如何陷害自己不成，反而害死了盛南凌的事情原原本本说了出来。
赵氏大惊，“你……你说什么？你在花园落水，竟全是卫姨娘的手笔？”
盛南锦点了点头，“正是呢。”
赵氏不敢相信，“我和她见过几次面，只觉得她性子柔和，说话办事自成章法，没想到行事却如此狠辣。”
盛南锦道，“她也是为了女儿着想，走了一步险棋。”
赵氏气得眼睛发红，“这棋虽险，可只要成功，却是一本万利。幸好你福大命大，遇难成祥，要不然……我可怎么和你母亲交代？这样乱家的黑心种子，你父亲居然没有处置，反而将她留在了家里？”
盛南锦轻声道，“我出门时，马上就是盛南纱与沈集成亲的日子，父亲也是怕这个时候闹大了动静，传出去外人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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