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没主见的庇护六世

庇护六世到了晚间才得知法国使节在街上被人活生生打死的惨案，消息传到梵蒂冈的时候，教皇与一众枢机主教几乎吓得面色惨白。

怂恿路易十六不要通过教士法案，给法国各地主教发出信函，在欧洲各国间游走，试图说服他们联合起来对抗法兰西。

这里面每一件事，都足够让法国人愤怒非常。

庇护六世端居首座，周边的侍者不时为他递上手帕，尽管他的额头上没有汗需要擦拭。

大厅内，诸多枢机主教沉默不语，拿破仑的信使已经带来了他的要求，当然，这一回，主教们是亲自去接的，毕竟再死一个法国人，罗马可承受不起法兰西的怒火。

“诸位，怎么办呢？”

庇护六世本来就不是一个有主见的人，面对眼下的境况，更是拿不出主意。

一位枢机主教看出了教皇的难处，于是主动站出来说道。

“冕下，法国人的要求固然蛮横无礼，但罗马城的子民却也是有一定的失仪之处。

当然，我相信他们都是怀揣着对您与罗马的热爱，才会被愤怒裹挟了心智，以致做出如此举动。

事情已经发生，我们要做的不是追悔，而是解决问题。”

庇护六世赞许的看着这位主教，示意对方接着说。

受到教皇鼓励的枢机主教愈发自信，开始引经据典起来。

“主说：树若被砍下，还可指望发芽，嫩枝生长不息，其根虽然衰老在地里，干也死在土中，及至得了水汽，还要发芽，又长枝条，像新栽的树一样。但人死亡而消灭，他绝气，竟在何处呢？

罗马的子民与法国人的使节在主面前并无分别，他们都是主忠实的羔羊。”

这位枢机主教话还未曾说完，另外一位红发主教就打断了他的话，红发主教怒道。

“朱利叶斯，闭上你的狗嘴吧，不要再用它玷污主的箴言了，你妄图曲解主的话语，你的品行和罗马城地底的老鼠一样低劣，威尼斯人也做不出你这样的事情。

你妄图让罗马的子民为该死的法国人偿命，妄图让陛下答应法国人的军队进驻罗马，去查找所谓的凶手，你怎么敢做如此的行动！

我不会答应你这个坏种的提议，罗马人民也不会答应，伟大的教皇更不会答应。”

尽管红发主教的话语掷地有声，然而众人却都没有应和。

很明显，先前那位朱利叶斯主教的话说到教皇心坎里去了，说不准就是两人在背后做了什么交易，毕竟教皇面对这种事情可不好直接出面啊。

事实也确实如此，本来面容平和的教皇此时却显得有些阴沉，他强自笑着说道

“好了好了，不要吵了，我们都是主的仆人，今天就到这里，大家先回去休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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庇护六世说完随即转身离开，其余主教也随之而去，只留下红发主教一人愣神在原地。

教皇走进卧室，朱利叶斯主教也随之进入。

“朱利叶斯，你的想法，对方会接受吗？

如果那位拿破仑愿意以觐见的名义来到罗马，我会允许他带着军队进驻，否则这只会损害教廷的威信。

毕竟法国人的军队还需要时间到达罗马，可是罗马的人民却就在脚下，尼禄的下场可不算好，我们不能把自己置于罗马人民的对立面啊！”

朱利叶斯鞠躬说道。

“教皇冕下，不论对方答不答应，我们都没有太多选择的余地。

英国人在土伦的失败使得北部几个公国已经毫无可以作战的军队，偏偏奥地利人又在米兰遭到了重大的失败，威尼斯已经衰落之极。

这不是格力高列七世的时代了，即便是尊贵的神圣罗马帝国皇帝也要在风雪中等待救赎，这不是乌尔班二世的时代了，教皇振臂一挥，诸国随之西进，即便是亚历山大冕下的时代，尚且有奥地利的马克西米利安与阿拉贡的斐迪南来为教皇撑腰。

可是教廷到今天还有什么力量呢，冕下，奥地利人不仅在战场失败，也深受政治上的困扰，三十年战争以后，奥地利早就不复当年辉煌。

而西班牙也毫无力量，他们的孱弱在路易十四为波旁王室争取王位的时候就可见一斑。

唯一可做指望的是英国人，但他们本来就不以陆军见长，更何况伦敦到罗马可不及米兰到罗马迅捷。”

教皇叹了口气，浑浊的眼睛盯着壁炉，火光映在眸子中，在其中不断的跳动。

拿破仑骑在马上，眺望着远处，从米兰到罗马的路途并不远，但法国军队走的却不快。

拿破仑不急，一点不急，他需要给罗马或者说罗马人以及罗马教廷一点准备时间啊。

从罗马传来的消息看，罗马人的骨头似乎很硬，但是这不重要，等到他把枪顶在罗马人的脑门上，自然就能让他们骨头软下来了。

部队深一脚，浅一脚的行走在积雪满布的原野上，士兵们个个精神抖擞，他们已经在富庶的米兰体验过一番堪比贵族老爷的生活了，那么更为富庶的罗马又将带来怎样的体验了。

士兵们不知道，但肯定是有着更好的美酒，更好的美食，更漂亮的美人在等待着他们。

古罗马的都城，亚平宁半岛上的珍珠，地中海的皇冠—罗马，法兰西带着自由与平等来了。

这一回可不会像路易十二一样无功而返，自由与平等是需要法国士兵的生命换取的，对此，宽厚的罗马人民不应该给点抚恤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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