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
“……？”雷恩缓缓闭上眼睛，又缓缓睁开。但那两块牌子仍然在他面前，不来不去。
直到此刻，他终于明白了，在他还未第一次挣脱世界的‘修正’时，古一为什么没再提过看病的事。
因为世界不会允许，一个‘X教授’，带着他的超能力，轻易从轮椅上站起来！
恐怕即使古一能观测的未来越来越少了，也实实在在看到过，如果雷恩依然带着那层迷障给X教授看诊，这场诊断将注定是个灾难……
“我想你一定猜出了什么。”古一微笑道。
“带一个医生来到这里，你要付出怎样的代价？”雷恩看向这座庄园内部，一种奇异的情绪涌上心头。另一个问题又脱口而出：“在你曾经所见的未来中，存在让你必须打破这一切的危机？你……”
试图对抗‘故事’对抗世界的修正……
这难道不会，让你不得不提早面对死亡？
古一笑而不语。她走进关闭的大门，黄衣穿过黑铁，雷恩也没有将问题问出口。
他清楚，古一只是长生，不是不死。
卡鲁给‘姚’留下的旧伤，让古一原本永恒的寿命不得不缩减为了一种极其漫长的延缓衰老。而在故乡，即使是雷恩也听说过，在古一法师死后，他或她的灵魂会去往‘永恒’大神身边。
以失去自身生命之永恒为代价，以死亡为代价，至尊法师终于要放下责任、与真的永恒相伴而遨游无限宇宙。狭隘的永生，怎么能跟真正的永恒相比？
况且，如果古一不死，新的至尊法师与新时代的改变，又怎么会到来呢？
虽然这结识不久的善意师长将要离去一事，还是让雷恩心中有一丝低落：作为观众看角色和作为自己看亲友，这感觉终究是不同的。
泽维尔学院这会儿显然是在上课，宽阔的草坪上没有一个人，苍翠油绿对秋风静默，其中已有些许枯黄浮现。
在那座主宅的某个窗口前，两个人影并排而立，他们分别是一男一女，男性戴着眼罩看向此处，女性背对窗口，美丽的红发像一蓬逆燃之火。
从抵达起，雷恩就从那房间之中感知到了数股庞大能量，其中一道就来自那红发女人身上。
它深藏不露，但恐怖至极，在他的感知中，它如同一道无尽火渊，极深处隐藏着毁灭的恶意。
……凤凰。
雷恩的神色严肃起来。在无形的压力之下，他的眼睛不由得发生变化，瞳孔收缩如一道竖线，虹膜散发着冰冷的光泽。
“那是琴·格雷。”古一边走边说，“她是个好孩子。”
穿过典雅走廊，两边教室有学生在上课，其中有个站在讲台上的银发女人。她衣着时尚，身上隐藏着一股疾风骤雨般的力量，这力量引人注目，但她并没有发现有人站在门口，好奇地打量着她。
——雷恩的幻象魔法多少也是隔空骗倒过真正的幻术大师洛基，自然不可能随便被人识破。
但他很清楚，在这里，自始至终都有一道‘目光’关注着自己，而当他抵达校长办公室时，这样的感觉已经如有实质，那是注视者强大精神力的表现。
在雷恩敲门之前，一只手拉开了门，一道高大的蓝色多毛身影在门口打量他，乍一看像是一头蓝怪物寻找猎物的破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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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那双黄眼睛里只有清澈的理性——“汉克，汉克·麦考伊，‘野兽’。”对方自我介绍，旋即侧身让开。
雷恩向他点头，同样自我介绍。窗边两人也和他打招呼，其中镭射银斯科特的神色不太能让人确定情况，而凤凰女琴的善意令人难以忽视。
“欢迎来到泽维尔天赋青少年学院，我是这里的校长，查尔斯·泽维尔。。”一个坐在轮椅上的光头老人睁开眼，笑呵呵地道：“抱歉，就在刚才，我有一些事要做。”
“你们的学院即将迎来新成员？”雷恩问。面对这位‘X教授’，他的观感很复杂——对方的大脑给他的危险感有多强悍，那具身体就有多孱弱。
“是的，孩子。”X教授说。
他推动自己的轮椅，一个站在他背后的男人沉默地抓住了轮椅把手，将他推到了沙发旁边。
“谢谢，罗根。”X教授和善地道。
他让雷恩等人坐下，但只有作为客人的雷恩本人坐下了。直到此时雷恩才发现，古一不知何时消失了，并不存在于他的感知之中。
“……”怎么有人把学生扔在别人学院里自己扭头就跑的！！
雷恩露出一个腼腆的微笑，他总有种诡异的感觉，那是一种‘好像要出事啊……’的直觉，但它并不来源于周遭众人。
“废话我就不说了。”雷恩立刻做下决定，一只手按在X教授头顶，掌心散发出蓝色以太魔力，闭目感知对方的身体平衡。
不久之后，他神色复杂地睁眼。
“很奇怪……你的体液达成了一种诡异的均衡……”雷恩若有所思。
他绕着X教授观察，甚至把一直没说话的金刚狼罗根都挤去了一边。罗根默默退开一步，看上去什么反应都没有，目光却是一直紧紧盯着那个白色背影。
“‘体液学说’？”窗边的斯科特明显狐疑起来：“你信这套？”
“我还信以太呢。”雷恩头也没回。
斯科特看起来更狐疑了。他对罗根抬了抬下巴，后者没有说什么，只是将抱起的双臂放下。
“事实上，‘火之胆液质’、‘风之血液质’、‘水之粘液质’、‘土之黑胆质’……在我的观念中，也是在‘贤者’的学说中，这四类物质并非实际存在，而是一种特性与之相对应的以太能量。”
雷恩说着，他背后展开飞翼，弹指甩了一道‘白牛清汁’。在蓝白光辉中，一蓬柔和灵光落在X教授身上，让他精神一振。
背后的几个人差点就要往前一步，见状又放开了架势。
X教授对他们摆了摆手，尤其让斯科特出去。斯科特默默出了门，但并没有离开，而是在外守着。
“不必紧张。”雷恩说，他对现在的情况也感觉不太高兴：“我是个医生，至少在这里如此。如果你们要请我来，至少应该对我保持一定程度的信任……”
一句话还没说完，随着‘歘！’一声响，半空中有零零散散的三四块红色玩意儿掉了下来，两把武士刀和一对枪从办公室这头摔到那头，血泼得满房间都是，乍一看简直像是凶杀现场。
雷恩、罗根、汉克、琴，还有夺门而入的斯科特，甚至包括被泼了半身血的X教授……
所有人都愣在了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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