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弑神,我是专业的！
“虽然我其实并不愧疚甚至还在想着‘还好没带超人过来不然那家伙看这画面恐怕不好受’，但我还是这么说了，因为这样会更酷一点。”
雷恩说着微微一愣，低头看了一眼缠在一条腿上好几圈的真言套索，那是他刚才为了固定瑟茜所做的工作之一。
他满头黑线，把它甩脱：“这可真是……”
在他说话时，瑟茜的灵魂崩塌了，黑雾般的暗影席卷一切，像从熔岩里生长出夜幕。但这力量并不如真实之夜那样柔和，它是浪涛，是压抑，是一片恨海与无情的隔阂。
以瑟茜为燃料，一道庞大的意志从这夜幕之中逐渐浮现，一声来自千年万载之前的叹息流淌，怅然悠远。
雷恩抬起头，注视那黑暗，也注视黑暗中升起的人形。威严、仇恨、冷漠，他能感受到一种庞大的压力正在聚集，好像整片夜幕的重量都开始担在他身上，逼迫他后退，逼迫他让步。
这让他皱起眉头，用长枪将真言套索勾进自己手里，这美丽的黄金绳索在他手里散发着有些刺人的能量。他并不惊讶，只是握了握它，把它递给神奇女侠。
真话总是刺人的，真相同样如此。
神奇女侠提着她的盾，挡在了雷恩面前。
“赫卡特。”雷恩轻声念出那个名字，“你睡醒的动静可真不小。你有起床气？”
虽然立场天然和赫卡特相对，但神奇女侠都无语了，她小声提醒：“是你把她拍出来的。”
“这个叫垃圾话，女士。”雷恩面不改色，“龙骑士也是骑士，虽然剑盾在你手里，但我在拉仇恨。说起来你回头能把你的武器装备借我看看吗？我真的太想摸一摸它们了……”
神奇女侠：“？”
天堂岛的公主茫然地回头，她掂量了一下手里的武器，总感觉它们好像在害怕。
害怕什么？
一定是害怕赫卡特吧！
“好，我答应你。”神奇女侠郑重答应，她长剑敲盾，沉声鼓舞它们：“勇敢点儿！我们并非未曾面对过强敌！”
看着她的背影，一个问题短暂地从雷恩脑海中划过：这算不算是‘能治疗的龙骑士和不能治疗的骑士组队了’？
想来如今是纯输出职业的龙骑士，早年的定位也曾经是副T……所以‘骑士（某T职）是骑士，黑暗骑士（某T职）是骑士，龙骑士也是骑士’这话，还真是有些道理的……
在未知的转变中，赫卡特的幻影伫立于黑暗。
她在上升，在发生变化，夜的幽影在她手臂上化作轻纱，那是遮蔽光明的帷幕。
即使她的神智似乎并不清醒，那属于神祇的庞大力量也还是引动了万物呼应，四面八方一切黑暗都向着二人压迫而来……
雷恩咬紧牙关。他第一次感受到如此骇人的压力，但在压力之中，他能感觉到那黑暗对他竟是存在吸引力的，这让他的精神产生了少许恍惚。
他再次看到了深渊，看到了那条剑鳞剑尾的黑色巨龙……
那究竟是什么龙？
在漫威宇宙时，他以为那是尼德霍格的形象。但……
不对。完全不对。尼德霍格不该是那副模样，尼德霍格有它自己的长相，它是绿色的，形态没这么利落，毒水在它身上流淌。
但尼德霍格是那片宇宙的龙之化身，他看尼德霍格是剑鳞剑尾的模样，只是因为，在他自己的意识里，存在这样一条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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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海德林星球的尼德霍格，也不长这样……
……这条龙，究竟是谁？
雷恩的神色空茫片刻，似乎有宏大的暗影在他脑海中尖啸。有那么一瞬间，他询问了自己一个问题：他明明也是‘光之战士’但最初来到DC宇宙时，他为什么会落在哥谭，而不是大都会？
明明超人懂得比谁都多，也比谁都更友善。
他终于意识到，在他身上，藏着更大的、超出他想象的秘密，那是一个个直指他灵魂要害的谜题。
对这些谜题，他自己都不知道答案。
他只知道，龙骑士的灵魂水晶在他胸膛上发热，一种决意在他胸腔里燃烧。
这一次，没有龙血的影响。
“……没关系。”他对自己说，“这世上没有十全十美，你也不全知全能，尽力而为吧，没人能保证自己一定会赢。”
——但永远有人在尽力去赢。他想。
黑龙无声融化，它的骨肉化作图腾，爪牙化作刻痕，双眼留驻在雷恩眼眶里，让一份骇人的暴怒、仇恨与杀意燃烧在他心中。
最终，那剥落而下的一身鳞片散落深渊，它们闪闪发光。
于是黑暗如同宇宙星空。
赫卡特睁开眼的那一瞬间，星辰般的泪水混着庞大的恨与恶，从她眼中流下。
神奇女侠发出一声战吼冲了上去。而雷恩腾空而起，与地面突然冒出的一道暗影尖刺堪堪擦过。
在他震撼的目光中，那尖刺只是一个擦身，就在他的臂甲上留下了一道极其深刻的痕迹，几乎将其刺穿。他能感觉到自己的魔力顿时缺了一小块儿，它们被攻击的时候先是进入完全惰性的沉睡，然后就是……推离与消散。
“别被她击中，尽量躲避！”他高喊一声，在半空中变向横跳，一道魔法鞭甩出就把自己拉向了赫卡特。
神奇女侠的反应也很迅捷，当赫卡特以一次横扫针对雷恩，她甩出自己的盾为他挡下一击。而雷恩顺手接住那面边缘锋利的盾牌向下拍击，震开一片暗影的同时一枪刺出！
‘轰隆！！！’
雷鸣般的爆响炸裂，赫卡特比他整个人都更修长的手臂从她的头颅穿过，就像一个诡异却美丽的舞蹈姿态。绮丽咒文从她的指尖蔓延开来，一场无法躲避的魔法爆炸就这样和雷恩贴脸发生了。
如今的赫卡特只是个破碎幻影，一个沉没于幻梦的灵魂。她并非完全状态，战斗全靠本能。但灵魂体也有灵魂体的好处，而她作为女神的神威同样长存，并非凡人可以随意触犯！
此方地狱被黑暗狂风呼啸着淹没。黑石飞射、岩浆上行，雷恩的身影倒飞出去，弥漫紫光的猩红血液在天空中泼洒。
他盔甲破碎，半边身体骨肉断离，却怒喝一声，在半空中一个翻身，躬身弹踢，踩着一块黑石，一跃而出！
贤具从背后飞出，快速编织着立体魔法阵，让治愈的光辉洗礼雷恩。
操纵它们所需要的脑力实在过大，没有任何正常人能做到在高烈度战斗中长期分心操纵贤具，这简直就像叫人高速滑野雪的同时写数学论文一样。但短时间内释放已经熟稔于心的治疗魔法并叠几层护盾，雷恩毫无问题！
“来吧！不就是‘神’吗？”
他一跃而下，破碎面甲之下的眼睛炯炯有神，他甚至带起了一个热烈的、堪称阳光开朗的笑容。
“——弑神，我是专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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