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两边不讨好
小作坊就是这点不好。
有点甜头可赚，就要忙成狗。
等艾伦再次见到吉米时，距离他们上次出发已经过去两个月。
两个人出去，四个人回。
看着两个新面孔围绕在卡罗娜身边，吉米解释，这一男一女是替她新招的保镖和助理。
不过两人还有另外一层身份，男的是卡罗娜的亲哥，女的是卡罗娜的发小。
对此，艾伦并不奇怪。
一来，现在已经颇有人气的卡罗娜，确实需要组建个小团队为其服务。
吉米作为公司老板，不可能一直事必躬亲的跟着她。
二来，黑人就是有这样的传统，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的说法，可不是开玩笑的。
只要有人发达了，帮扶亲友是默认的规矩。
他们会围绕在你的周围，充当着工作人员，或者什么都不做，只当个跟屁虫。
钱给多给少也无所谓，甚至可能也不会跟你提。
但是，他们吃你的喝你的用你的，一系列开销会挂在你的账上。
风生水起时，养几个这样的人也没什么。
就算他们什么都不会，情绪价值起码能提供满满。
就怕，后面这样的人越聚越多，到了下坡路时，就被拖的很难受了。
许多贫苦出生的黑人明星，为什么经常会落的几年富贵半生潦倒的下场。
其中固然有穷人乍富肆意挥霍的原因，但也有身后太多拖油瓶的原因。
放任水蛭不管，再强壮的人也是会被活活吸干的。
不过，这些目前跟艾伦也没什么关系。
吉米介绍双方认识，他就正常打招呼就完了。
倒是卡罗娜这次回来，对他的态度又热情了不少。
甚至还让助理拿出来一个包装盒，说是特意给他挑选的礼物。
艾伦道谢接过礼物，打开后表情稍微有些惊讶。
只因盒子里，放着一块劳力士钻表。
怎么说呢，艾伦虽不喜欢这浮夸的风格，但也得承卡罗娜的人情。
当场他便摘掉原来不值钱的手表，换上了卡罗娜送的这支，这让一直期待他反应的几人，高兴不已。
当然，礼物人家也不是白送的。
寒暄几句后，就由卡罗娜的哥哥起头，说起了后续再次合作的想法。
“合作倒没什么问题，不过第一张的专辑还有不少潜力可挖吧？”艾伦的眼神移向吉米，疑惑这到底是吉米的意思，还是卡罗娜自己的想法。
这才两个月，是不是也太着急了些。
吉米的脸上的肌肉鼓了鼓，表情变的有些难看。
看到吉米一时之间不表态，卡罗娜也变得坐立难安。
这样一来，艾伦就懂了。
看来主要问题，还是出在卡罗娜这边。
卡罗娜却觉的自己冤枉的很，她本来真没动这个心思。
要不是她哥哥克里斯说，别的歌手都是趁热打铁，两三个月就要出一张专辑，好维持热度，她也不会为此动心。
她耳朵根子本来就软，又觉的亲人总不会害她，所以才由着哥哥出了这个头。
但她却没想过，亲人不会害她，却会好心办坏事。
克里斯以前只是个到处蹭活的小混混，拿着看到的丁点皮毛，就想逞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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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专业度，他在吉米和艾伦面前，连个屁都不是，纯属于外行中的外行。
别人两三个月出一张，那是因为出的EP专辑，或是与别人feat的合作曲。
合作曲暂不提，因为在黑人歌手之间，多为友情出演，费用都是一次性结清，甚至讲义气干脆不收。
重点还是EP专辑，里面只有一两首歌曲，红了就圈钱，不红就赶紧出一下张，趁着还有热度，能多圏一些就多圈一些。
这样如此反复，歌曲的质量就会越来越差，限入消耗名气反复圈钱的轮回里。
这样子的歌手，也很容易被市场淘汰，属于快消品。
而卡罗娜这里，先天条件摆在这里，吉米和艾伦都有信心能够造星成功，所以直接给她出了正规专辑。
虽说专辑里的其他歌曲的质量一般，但也不能违心说是粗制滥造。
实在是好歌难求，而且制作成本摆在这里。
吉米看着对面这对没头脑和不高兴的兄妹，本来心里还有另外的小99，这回算是歇了心思。
把三个人连哄带撵的打发回去了，吉米才忍不住跟艾伦吐槽道：
“原本看着克里斯也有张好脸，还在想是不是替公司捧个男歌手出来，现在想想还是别了，实在太蠢了，到时光是让这兄妹俩别走歪路，我都得少活几年。”
看来，卡罗娜的成功，并没有让吉米满足，这就开始想着扩张公司实力了。
而艾伦在听到吉米提起男歌手的时候，眼睛里一抹光闪过。
“如果能靠好脸就能出道，那公司里又不止一张。”艾伦有意无意的回应道。
吉米刚想说，还有哪一张。
视线便在触及艾伦脸上时，顿住了。
金发碧眼，五官如雕塑般立体，俊美的犹如童话故事中的王子一般。
明明年纪和卡罗娜一般大小，言行却比同龄人要成熟不少。
更别说，艾伦现在还证明了，他在音乐创作上的天赋。
最起码专辑曲目就不用他烦神，艾伦自己就能自产自销。
可就是这样一位摆在面前，显的哪哪都合适的人选，之前却从来没在吉米的考虑范围内。
这就不得不提，艾伦以白人身份在黑人圈子讨生活的尴尬之处。
歧视从来不是单一层面的事情。
主流社会也许如今还是白人为上，可下沉到各个人种的小圈子，各自也是互相排外的。
就算吉米愿意捧艾伦上位，也要问问他认识的那些资源大佬愿不愿意。
而艾伦如果之前不走这条路，他一个没背景的普通白人，显然在白人的世界也没人拿他当回事。
这也是之前，为什么他拼命也要考一个好大学，就是想走精英路线。
他想不到还有什么地方，比学校更容易让他的才华能够得以被人发现。
可惜天不随人愿，再缜密的计划也赶不上变化。
计划被打断，他就只能随势另起炉灶。
如今一切已重新就绪。
吉米最终选不选他，他都有退路可走。
艾伦以自信笃定的态度，与吉米对视着，一切尽在不言中。
这种选择权看似在别人手上，实则由自己掌握的感觉。
真是他妈的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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