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对峙
荣庆堂内......
府里太太出了这样的事，眼瞅着孩子就保不住。
贾母自然无心宴会了，虽仍旧轻拍宝玉后背，眼神却不自主看向外面等着消息。
究竟是死是活，死一个还是两个，得有个信啊。
“太太，老太太，不得了了，不得了了，出大事了。”
听到这似曾相识的话，贾母心里也不妙起来。
“别吓嚷嚷了，说话！”
匆忙进门的婆子也顾不得礼仪规矩了，一股脑将刚才的事全盘脱出......
什么！
一直端坐木椅，从未动容的王夫人，此时脸上满是惊怒。
“她怎么敢，她怎么敢，这个贱人！”
“淑清！”
听到贾母的训斥，王夫人虽知方才说了些不该说的话，却也顾不得许多了。
连忙向贾母哭诉：“老太太，宝玉......宝玉......”
王夫人心内焦急，一时竟说不出完整的话儿来。
虽未出口，贾母却知道这件事的后果。
一个衔玉而生是福报，两个可就是天大的笑话了，想到全京城的人都在笑话贾府，贾母只感觉头昏昏欲坠。
“这个逆子，这个逆子，他定是纯心报复我赶他去东边呢......我们走，淑清！”
此时的贾母气势陡然一变，拿出了多年前管家的风范，凌厉非凡！
......
产房外......
贾政最先坐不住：“怎么回事，莫不是搞错了，宝玉已经衔玉而生了，怎么能又来一个。”
“二弟，这是什么话，难不成只准你的宝玉衔玉而生，不准我的孩儿也有福气吗？”
“大兄，不是这个意思，只是......”
贾赦突然发怒，把贾政往后顶了好几步：“我的孩儿就是衔玉而生，怎么二弟不打算承认？”
“承认？什么我承认。”
这贾政是个端重的性子，说不好听就是迂腐，哪怕心里不舒服，也不敢对长兄顶撞。
看了一眼大兄怒气冲冲的样子，叹了一声道：“唉，大兄你别气，这是好事啊，我们贾家一门双公已久，现在又出一门双衔玉，这是大好事啊。我贾家百年富贵可期。”
“老爷，大老爷，老太太和太太来了。”
听到老太太到此，贾政急忙迎了出去。
贾赦呸了一口，就你会讨好。
不过......老太太这是第几次来着，好像从搬进来那一日后就没来过吧。
果然是真急了，不枉我一番功夫。
心情大好的贾赦摸着胡须向外走去，远远就听见了贾母难得洪亮的声音。
“快，快，遣人封住消息，所有婆子一律不得出二门。今日消息不得有一人走露，不然全部打死。”
“呵呵”贾赦笑着问道“正要向老太太报喜呢？怎么劳老太太亲自动身了，真是儿子不孝。”
这亲自二字咬得极重。
“少屁话，我问你，你又生出些什么事来。怎么又整出个幺蛾子。你若是为了气我，万不该拿你侄儿的名声开玩笑。”
贾母生气，贾政连忙跪下请罪，他这一跪，贾赦也不好站着。
心里暗骂老二狡猾。
贾赦装出一副极为震惊的表情：“哪儿是什么坏事，是好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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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我和二弟都商量好了，准备去给老太太报喜呢”
“是吧，二弟。”
贾政也点点头对贾母道：“母亲这是好事啊，贾家一门二衔玉，正如当初一门二公，让贾家发扬光大，合该我贾门兴旺啊。”
什么！贾政承认了？
贾母知道这个儿子迂腐，没想到迂腐到这个地步。
你是读书读傻了吗？
“是极，是极，正准备向老太太报喜呢。怎么老太太瞧着竟不是高兴呢？”
听闻这个逆子还在一口一个报喜，贾母气得连连杵拐杖。
不等贾母再度开口，一旁赶来的王氏却是直接向贾赦跪下。
满脸梨花带雨，一副可怜样：“大老爷若是气老爷占了国公府，或者认为我抢了大太太的管家权，因而弄出这等假事出来报复......”
王氏哭得断断续续，哭得可怜：“如果是因为这些事，大可不必。我们自搬出国公府就是了......可宝玉是无辜的啊。”
“岂有此理！”贾赦一拍大腿却是直接站起来了。
“不知道弟妹是何道理，方才二弟的话说得再明白不过了，这一门双衔玉是大大的福气，是别家求都求不来的福气。你在这里胡咧咧什么。”
“我搬出正厅，那是国公爷的遗命，我难道记恨国公爷吗？那岂不是大忤逆，要千刀万剐的，你想置我于死地吗？”
“王氏！”
贾赦几乎怒吼着说出这些话，他心中的不满积压得太多了。
这荣禧堂本该是他的正厅。
老太太揪着一点小错，非让他搬出正房。还拿出了国公爷的遗命。
遗命？过去这么久了，本来就快拖过去了。
可自从那二房宝玉出生后，贾母态度就强硬了起来。
这算什么道理，分家是这种分法吗。
这荣国府的家业到底是谁的。
因为场上只有贾母和贾赦站着的缘故，一时贾赦的气势竟震住了在场所有人。
当然不包括贾母，她知道贾赦不满，没想到竟然记恨得如此深。
贾母此时也反应过来了，这个儿媳妇太着急了，若是让自己来说这些话，贾赦绝不敢用这种口气，更不敢站起来。
这一错，就失了几分先机。
既如此，今日这事就不能用强了。
就是不知道，这个大儿子今天要闹到什么地步。
.......
“老太太......”
“邢氏，你怎么出来了，刚生完孩子能出产房吗？这里这么多爷们，带了晦气来怎么办。”
古代女人生孩子被认为是晦气，不仅产房男人不能进，也不好见男人。
此刻贾母不好对刚发完怒的贾赦继续发火，转而把目标放在了邢夫人上。
虚弱的邢夫人在婆子的搀扶下跪在了贾赦身后，左右一看，在场连着一些婆子在内竟跪了个满堂。
“刚才的话我都听明白了，呜呜~，老太太，我进贾家这么多年，好不容易生个哥。着实不想让他被人无端污蔑，若是因为这个孩子引得贾家分裂，可就是媳妇儿的过错了。”
“既如此，不妨让我和这孩子连着老爷一起出府，咱们过自己的小日子就行，家里的产业我们都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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