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面圣
“昔日明嘉靖帝四十年不上朝，天下名不聊生、顽贼肆起。大乾太祖高皇帝提兵扫清六合，混一天下。我贾家先祖就是那时候从龙的。”
“后来圣上少年继位、雄才大略北击蒙古、迁都北京。我贾家也跟随从金陵搬来，听懂了吗？”
“往后要书只管来拿就是了，不必偷偷摸摸的。”
贾珏不好意思笑了笑，他在大房居然没找到一本史书，于是就找到了这里。
没想到被逮住了，还好他要的是书，贾政不但不生气，还亲自给他讲述开国历史。
对于贾政来说，一个专门偷书只为了了解先祖开创历史的子弟，要比玩胭脂的好多了。
...........
从初六开始，为贺上皇六十大寿，皇城灯火连日不缀。
从极北之地到南海之岛，均有贺礼呈送。
一路上车马不停，好在顺天府为今日做了好了准备。
提前赶走了所有乞丐、并严厉百姓不得出街以防冲撞贵人。
贾府的车马也已早在门前等候。
贾母穿着超品诰命大妆在贾政的搀扶下缓缓而出。
诰命大妆对年轻妇人是一种荣耀，可对贾母这个年纪的老妇人，就是一种折磨了。
贾府女眷除贾母外，邢夫人和王氏都有诰命在身，也需伴随进宫。
每当这时候邢夫人的心总会格外开心。
邢夫人是一品诰命穿的是大红正装，王氏只是五品宜人，属于最低一档。
若不是老太太当面，邢夫人真想让王氏给自己见礼。
算上宁国府三人，贾家两府前前后后竟去了十人。可谓是风光至极。
小贾珏坐在马车上也乐呵呵的，准备见识见识皇帝老儿的佳肴如何。
..................
到了宫门口，贾赦抢先一步从贾政手中搀过了贾母。
贾母有些微微不适，正准备脱手，就听得不远处声音传来。
“恩候兄，多日不见，待会圣上赐宴得好好叙叙旧。”
“这是太夫人吧，牛继宗见过太夫人，久不拜访不知太夫人身体安康否。”
“镇国公家的小子啊，好好，都好。”贾母笑呵呵的回道。
然后白了一眼这不成器的儿子，就知道在这种方面耍小聪明。
也没有撇开他的手，再怎么说，荣国府还是要面子的。
只不过，到内门口原该由邢氏接过贾母扶去内宫去拜见皇后。贾母却搀住了王氏的手。
当着宫门外众人的面，邢氏感觉脸面尽失，贾珏及时上前握住邢氏的手。
回头看了一眼乖巧的儿子，刑氏连生气都忘了。
贾珏叹了口气，这样的老娘怎么斗得过王氏啊。
“二婶婶也要进去吗？”
“问的什么话，难不成送到宫门还要回去？”贾母对小贾珏的话有些不悦。
“哦，刚刚二叔让我爹多照顾照顾宝玉，我还以为二婶婶跟老爷一样进不去呢”
“珏哥儿，你说老爷没进去？”王氏怔了一下，也顾不上邢夫人了，匆忙问道。
贾母也追问道：“不是圣上传旨吗？怎么老爷竟然进不去？”
小贾珏饶了饶头，不解的回道：“不知道，刚刚太监拦住了二叔不让进。说是陛下旨意是见贾家两位公子。”
贾母沉默了一会才道：“怕是陛下传的口谕，没想着这么多。太监不通情理也无大碍。就让大老爷带着去见吧。”
贾政是五品主事，今天进宫上千人，属于最末尾的一批了。
贾赦的一等将军在勋贵中也抬不上面，若非是荣国府袭爵人想陛见也够呛。
贾母这才想起，贾政都进不去内宫。王氏这个五品宜人的位份，怕也是进不去皇后娘娘的内宫。
这样一来岂不是还要让这个大儿媳扶。
贾母脸色黑了下来，被贾赦扶就算了终究是自己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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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被这个大儿媳扶，她感觉非常不适。
王夫人也感觉非常不适，贾政进不去那谁来护着宝玉，靠贾赦吗？
王夫人打断了贾母的思绪：“珏哥儿，你元春姐姐教你识字，你也要看管着你二哥，别让人欺负了他。
贾母反应过来后，也难得握起小贾珏的手：“你要好好护着你宝二哥，不然祖母可就不喜欢你了。”
贾珏内心呵呵，表面震惊：“不是说哥哥要护着弟弟吗，我第一次进宫还等着宝二哥护着我呢。”
贾母愣了一下，好像是的，宝玉比他大一个月......
只是平时这娃看着机灵......一时没注意。
“罢了，你祖父跟陛下是患过难的，料想也没什么事。”
“你只管拿出你平时的小机灵劲，好好讨陛下开心，你是贾家子孙，要为贾家争光，不可丢了贾家的脸面。”
小贾珏这次彻底惊了，指着自己，高呼一声：“我？”
我去争光？
我还没满四岁呢，我也是个宝宝啊，贾赦那么大个活人你不让他争光。
贾母脸下发烫，硬着头皮道：“就是你。”
想贾赦争光是不可能的，宝玉......还小，也就这个孩子看着机灵了。
小孩子要讨喜很简单的，装得乖一点就行，这小子最是拿手不过了。
“老太太的吩咐你可听清了，若争不了光也没什么大碍，贾家也不差哪一点。但是万万不可恶了陛下。不然陛下打你屁股，可不要哭着叫婶子。”
看着王氏面上和眴的微笑，贾珏心里不寒而栗。
倒不是邢夫人天天说的缘故，主要贾珏曾亲眼看过王氏癫狂着抢玉的样子。
很难想象，这会是同一个人。
“好的，二婶婶，我会护着宝二哥的。”
转头又对邢夫人说：“娘，我去照顾宝玉，娘去照顾老太太，咱们母子同心给贾家争光。”
邢夫人拿手在小贾珏额头上点了一下：“用得着你说。”
贾母深深看了一眼小贾珏：“大太太扶我进去吧，待会见皇后有些礼仪需要嘱咐嘱咐你。”
王夫人脸色一变，但忧虑宝玉也没再说什么。
贾珏并不在乎王氏的不满，他现在还小做不了什么大事。
就要从这种细枝末节的地方做起。
地位是自己争取来的，邢夫人没有地位，自己生活也不会太好。
不见贾琏虽是嫡长子却活得战战兢兢的吗，见个贾赦都要把自己叫上。
...........
拜见圣人，可不是普通勋贵有的资格。
大乾开国有四王八公外人称为开国一脉，承平日久。虽有尊荣、实际权势却大不如前。
现如今的军权大都由随永康帝南征北战而起，外人称为洪武勋贵。
算上阁臣大吏这些中枢文臣，有资格亲面祝寿的可就太多了。
若是一一接见，永康帝也没有精神开宴了。
这时出来一红袍太监，尖细洪亮的声音响起：“着荣国府袭一等将军贾赦携子觐见。”
贾珏难得地见贾赦手颤了一下，开始左顾右盼开始检查衣着。
回头看见柳国公正在正不厌其烦的给自己儿子强调待会面圣礼仪该如何如何。
贾赦也准备照葫芦画瓢教训教训自己儿子......
却发现这个儿子正左顾右盼饶有兴致打量周围。
“小畜生，你在乱盯什么，要敢出差错，回去打断你的腿。”
很显然在威威皇权面前，贾赦连儒雅都装不下去了。
小贾珏回头瞧了瞧贾赦，比了个手势。“放心吧，妥妥的。”
唉，贾赦好歹是一等将军，见个皇上胆颤成这样，难怪贾家败落。
“臣荣国府袭一等将军贾赦拜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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