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大道真意
“这…这剑术……”万念枫失声震惊道。
“万兄，此刻你还要坚持吗”纪小山微微喘息着，俊朗的脸上满是苍白，神体的修补一刻未曾停歇，此次强行凝练这威力巨大的剑龙已经给他的神魂带来了极大的负担。
“来！”万念枫死死咬紧牙关，嘴里艰难的吐出相同的字眼，面上闪过些许疯狂之色。
他忍着伤痛长身而立，因重伤而有些微微弯曲的背也被他挺得比直，那青年双手紧握起长刀，刀刃微斜，以最适合他的发力方式，刀尖始终直直的对着空中那道银白色的剑龙。
“我辈修仙者，当不负心中之道！我之道，便是——刀！”万念枫咬着牙，面对剑龙飞驰而来，面容狰狞。
不等那银白色的剑龙靠近，他两步上前，运起毕生所学的最强刀招，冲了上去。
脚下步伐不乱，玄奥的身法不断踩踏着石质擂台地面，竭力躲避着剑龙的锁定，留下一道道残影。
突然，万念枫周身暮然间气息升腾，擂台上，一丝丝风凭空吹起，吹拂起的灰尘在空中卷起一道道漩涡，一股极为玄妙的道的气息萦绕。
这一刀，散发着极致的白芒，仿佛来自九幽之下，亘古冰川深处的寒冰，这是极致的刀，亦是万念枫一往无前的道！
“这气息……这是领悟了大道真意吗？”
纪小山只感觉不远处的万念枫倔强而不屈的向那招万剑归宗冲去，可突然间周身涌动起一阵阵道的气息，如波涛般延绵不绝，如浪潮般一阵高过一阵，不断攀升。
那道气息古朴而玄妙，细细感知着，那抹道的气息远远强过自己所悟出的剑曲之道，纪小山一阵无言。
纪小山有些意外，却并非难以接受。
修仙路上，风景繁多，承认别人比自己强便是一件很有勇气之事。
修为弱些也没什么，道的境界差些，也没什么，奋起直追便是。
每一段岁月都会冒出无数的绝世妖孽，谁能保证自己就是那个唯一的绝世天才。
不论其他，单单是这大夏世界，他所知道的。
这三千六百郡中较小的安澶郡黑白学宫中，这一辈便有好几位天资极强者。单论那邋遢真人，天资妖孽，早早的便被一道祖看上，成了一道祖的弟子。
纪小山淡然的看着，却不意味着有天才在他面前直接突破，便能淡然处之。
“哈！苦恨年年压金线，今日却为这万念枫做了嫁衣！”纪小山轻笑一声，全力操控着万剑归宗，剑影飘忽，盘旋在万念枫的头顶，身姿灵活却又引而不发，时刻保持着最强的威压与之周旋。
“那便助你一臂之力吧！”黑袍少年轻轻呢喃着，额头上冒出一颗颗如豆般大的汗珠，轻轻滴落尘埃，脸色灰败看不到丝毫血色。他已经快到极限了……
擂台上，那万念枫整个人都散发着一股凛冽的刀气，隐隐约约仿佛化作一口绝世的宝刀，散发着一种无形的威压，让人无法忽视他的存在，锋锐无比能摄人心魄，携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
突然之间，那把如厚重锋锐长刀一般的红发青年气息开始改变，变得更加强大。
.....
“这就临阵突破了？”杨川一脸的愕然，擂台上的两人一番战斗后皆消耗过大，他正急切着。却见处于劣势的纪小山突然使出一威能强大的秘术，操控着一极强的剑龙，即将反败为胜，他对此也是由衷的感到欣喜。
纪小山是他向上面举荐参加赌斗的修仙者，若是有一个较好的表现能让天宝山获利更多的元液，他也能得一些好处。更何况他还在纪小山身上下了十两元液压他能胜。可如今，那持刀人擂台悟道，临阵突破。
杨川环视着大殿内，却见众多的修仙者皆同他一般面色讶然。隐约间便听到“妖孽”、“大道”的字眼。
“这持刀人才紫府境界吧！如此修为便领悟了一般元神道人都难以修炼的大道，这天资可真妖孽。”一天宝山的紫袍修士目光落在那头顶银色剑龙的青年，神色怅然。
大道可没这般好领悟，可这青年竟直接在强大的压力下突破，还是大道中以杀伐著称的刀之大道。
“是啊，可真是一妖孽，我现在也才堪堪摸到一丝道之真意的门槛，可人家悟出的道都不止一条。”又一紫袍修士感慨，他们都万象境界了。
若不是每一步都走的极为艰难，也不至于在这安澶郡的天宝山分部安心做一小小的紫袍执事，但凡修仙路上希望大些，都会不断地谋求往后走的路。
“真是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啊！也不知这红发青年是哪一家大势力的天之骄子，这天资，哪怕是拿到大夏皇城，也是不错的了吧！”
……
“这便是他的刀？”纪小山喃喃自语，见那青年浑身上下透出的玄之又玄的意境，他离得最近，感受的也最为深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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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小山体悟着。
体悟着那道刀意的气息如沧海桑田般的变化，那是量变积累到极致转化为质变的过程。
他仿佛从虚空中看到了前世听过的那些话本传说里的剑仙。那一位位或行侠仗义，或逍遥自在，或游戏人生，又或是快意恩仇的剑仙。
他念头涌动，近乎枯竭的元力已难以供应万剑归宗演化而成的剑影长龙，那万念枫头顶盘旋着的巍峨神兽悄然消失。
纪小山感受着对面越来越厚重锋利的刀，他抬起手腕，目光直直的看着手中的剑。
“那我手中的剑是什么？”
他想起今生从一开始知晓事物起，最先接触的最先学习的便是这剑法。
十数年的勤学苦练，几千个日日夜夜的勤耕不坠，日复一日的练剑，修行，练剑。
哪怕是半年前觉醒了前世宿慧，知道世界之浩瀚……
他至诚于剑，也未曾放下手中的剑。
蝼蚁知世界浩瀚，却未曾气馁，更加勤勉，因为他想凭借着自己手中的剑，登上世界之巅！
朝闻道而夕死可矣！
哪怕最后即便是无法完成这等宏大的愿望，也要死在求道路上，至死不悔！
纪小山只觉得在对面刀道气息的影响下，他神魂前所未有的通透，之前的万般困扰，在这一刻仿佛都荡然无存。
“万念枫之所求的乃是不负心中之道，我之所求又是为了什么？”
纪小山似是疑问，又或是在对过往的自己寻求答案，他的神志渐渐有些模糊，大道的影响下时而带着些许癫狂，时而又清醒而平静。
一道道玄妙的道一丝丝一缕缕，从虚空中浮现，淡淡的，仿佛一颗刚刚种下的种子。
“哈哈哈！是了！我之所求，乃是大自在，大逍遥，是凭借着手中的剑攀登世间之高山，虽九死而犹未悔！”
良久——
纪小山疯癫的笑声渐止，眼神从疯狂逐渐明亮，踏入修行路上的道心也愈发的纯粹。
忽然，一道道恐怖的剑气从纪小山周身的虚空中蓬勃汹涌，掀起滔天的剑意。
“呼！”
“求真正的大自在，大逍遥，才是我的道，我的剑道！”纪小山缓缓吐出一口浊气。
逍遥三界算什么，逍遥无尽疆域又算什么，既然知道最后的终点，自然要脚踏实地一步步的走到路的尽头！
……
“什么？又一大道真意？”
“这杀伐气息，这是剑道吧！”
“如此之强，又一绝世剑仙胚子诞生了！”
“这大道什么时候这般容易领悟了。”
渐渐恢复平静的大殿内再一次掀起轩然大波，他们这些或紫府境界或万象境界的修士们，亲眼见到一天之骄子领悟大道真意，便已经让他们内心颇不平静。
如今那紫府前期的少年也领悟了一大道真意，瞧那擂台上澎湃的剑意汹涌，极有可能是剑道，剑乃百兵之首，剑修的战力也是毋庸置疑的。
“碰上两位如此妖孽，此次定要去结识一番。”有修仙者想着，正要付诸行动，却见台上那持刀的青年一脸戒备的环视周围。
凌厉的眼神无声的示意着，滔天的刀道气息蓄势待发，锁定每一个想要靠近的修仙者。
修仙路上可没几个良善，谁知是不是借着结识的幌子，打着坏人机缘心思。
“众位道友，这赌战还尚未结束，暂且不要上来，我这刀可有些分不清人。”青年声音低沉，沙哑着的嗓音如粗沙磨砺。
万念枫戒备着，目光的中心却是那衣衫褴褛的黑袍少年，目光少见的柔和。
……
纪小山心神回归，神念探查周身，却见自身的深可见骨的伤口不知何时早已完全痊愈，那一直与赤明神力角力的莫名力量悄无声息的被剑道真意给剿灭，只留下一身混合着暗褐色血迹的褴褛衣衫。
不远处的万念枫，双手环抱着连翘长刀，目光直直的盯着自己。
见纪小山苏醒，万念枫眼眸中深深地印下那褴褛衣衫的少年，转身离去。
“这场赌斗，是我输了！”抱刀的身影仿佛还留在原地，声音在大殿上空回荡着。
“他……刚刚是在为自己护法？”纪小山虽然醉心剑道，可神念对外界的感知依然存在，他也是感知到擂台的光罩外那一个个修仙者的身影。
“风雷剑，胜！”
元力光罩不知何时已经消散，那面容姣好的蓝衣修士踏上擂台，宣布着众多修士已经无心知道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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