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合49：朦胧未定的一切
炽烈的阳光似乎可以照耀一切，哪怕是如此的光芒，也难以填充进龙门贫民窟的阴暗小巷。
这里几道砖墙之外就是车水马龙的大街。
那边极尽繁华，来往的人们眼神中荡漾着幸福的水波。
但是这些，都仿佛被那几堵破墙给彻底隔绝了。
在这条巷子里，哪怕地面污水横流，哪怕老鼠四下乱跑。
躺在这里的人已经还是躺着。
他们不是自愿躺在这里的，他们不敢去其他地方。
破烂的衣衫，让他们身上漆黑的结晶无处遁形。
他们是，感染者。
活在龙门的感染者。
即便是包容开放如龙门。
这些感染者依旧无去无从。
人们惧怕他们。
人们厌恶他们。
为什么？
因为他们身体上那丑陋的结晶。
明明他们不过是疾病的受害者。
却仿佛是他们带来了瘟疫。
这里不时有人含糊不清咒骂着。
骂龙门的冷漠无情？
骂世界的冰冷麻木？
还是说骂这个混吃混喝只能等死的自己？
林羽不知道。
他披着那身黑袍，穿过了一个又一个这样的小巷子。
这些感染者也有为生存拼搏的。
但是可悲的是为了讨到工作，他们必须用严严实实的衣服挡住身上的源石结晶。
无时无刻不在收到矿石病折磨的人，为了生活要卑微的挂起微笑，遮盖着自己患病的真相。
他们连医院都不敢去。
也不能去。
“……”
林羽默不出声。
他没有见过这样的景象。
这里不光是大人，林羽也看见了不少孩子。
最小的估摸也就5～6岁。
这些孩子的童年，是暗无天日的童年。
他们活在龙门。
即便活在龙门。
……
……
“你们甘愿一辈子这样活下去吗。”
“我的同胞们。”
那是一道打破寂静的声音。
林羽转过头，看向声音的来源。
那个是个一身白袍的家伙。
和昨天晚上林羽看到家伙是类似的袍子。
不过此刻，白袍人身上多了些东西。
一个挂在腰间的面具。
一个带在左臂上橙色的袖章。
“看看这我们现在的样子！”
“看看我们如今的处境！”
或坐或躺倒在巷子里的人们，带着疑惑，不解的将目光看向白袍人。
面对这些人的视线，他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他的眼神中有一种憧憬。
“我们被社会唾弃。”
“我们被其他人鄙夷。”
“这是为什么？”
白袍人如同在举行演讲一般，语调铿锵有力。
“为什么？因为tm该死的矿石病！”
巷子里有人不耐烦的回答道。
“哦？”
白袍人摆出一副思考的样子，但是嘴上的话可没有停下来。
“是因为矿石病？就因为矿石病？”
“不对，都不对。”
“矿石病也不过是那些疾病里的其中一例！但是为什么只有矿石病被其他人如此对待？”
巷子里再度恢复了宁静，这次没有人回答出这个问题了。
白袍人笑了笑，他将右手举起，放在了耳朵边上，然后食指伸出，指向了自己的太阳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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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偏见。”
“因为对感染者的偏见。”
“他们在害怕，害怕自己被传染，害怕自己变得和我们一样！”
“因此他们必须有偏见，这种偏见让他们显得高高在上，显得出淤泥而不染！”
这一番话，明明显得有些过激，但是巷子里的人，没有一个皱上了眉头。
他们都是感染者。
只有感染者会理解感染者。
这种所谓的偏见只有感染者会承担。
“如何去改变这偏见？”
“如何谋求感染者应有的地位？”
“我正是因此而来的。”
“我的同胞们。”
白袍人越说越激动，他一把拉开了自己的长袍，露出了自己腹部的漆黑结晶。
“感染者们应该团结起来！”
“既然那些文绉绉的政客给不了我们公平。”
“那就由我们亲自拿回来我们应得的地位！”
“如果你们不想在这昏暗的小巷子里面，孤独的腐烂的话……”
“欢迎加入整合运动。”
“如果你们想到话，去洪德路吧……”
“……”
林羽靠在一台破旧空调机箱后面，听着那或许能够鼓舞人心的讲话。
林羽现在没有别的感觉，只是有些怅然。
整合运动居然在一年前就开始在龙门发展先行部队了吗？
整整一年，龙门没有收到任何消息。
这和运动就在龙门的眼皮子底下招收着成员。
就和刚刚一样大声的宣泄着，灌输着自己的观念。
为什么中整合运动能如此正大光明进行宣讲？
林羽以前在看明日方舟剧情时，还觉得近卫局直到整合运动开始攻城都没有收到任何一条关于他们的举报，直呼不可思议。
但是现在，看着这条巷子里面的感染者，林羽似乎明白了。
这是一种偏见。
对感染者的偏见。
也是感染者对龙门的偏见。
正如游戏里面说的一样。
近卫局的警卫从来不到贫民窟里巡逻。
“哪怕是龙门，居然也如此仇视感染者吗。”
林羽靠在边上的墙壁上，呼吸着这里难闻的空气。
“洪德路吗……”
假如这是原本就注定的剧情，林羽并不想去扰乱太多。
整合运动不是个能带来希望的组织。
但是在一开始，这个感染者的小团体互帮互助，本身就是一种希望的象征。
林羽知道龙门的未来。
但是他不知道自己是否还会经历那片未来。
“都在变啊。”
世界在改变着。
因为一个多余的家伙。
也许放任暂时整合运动就这样下去也不是不行。
龙门的感染者也需要有所寄托。
“但是如果就这般视而不见，未来究竟会不会按照原本的轨迹发展了？”
干预，与不干预。
这是场豪赌。
赌一个林羽才知道的未来。
赌……这次还是原来的未来……
但是林羽赌不起。
他爱着《明日方舟》这款游戏，爱着游戏里的每一个干员。
明日方舟可不是走套路的低级剧情。
这里面的人有血有肉，这里面的人也会流血。
如果放任，可能会失去。
如果干预，也可能有人因此长眠。
如果和伦蒂尼姆一样，那么这一次，他又将要失去谁？
一切，朦胧未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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