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合作
“我觉得应该与闪金镇合作。”提亚首先说道。
“但部落民可不这么好抓。”安德烈叹了口气，
“我父亲曾说过，暮色山脉部落民都是彻头彻尾的疯子异教徒，在战斗中经常出现死伤大半依旧不退缩的情况，就连我们自身都难以保全的情况下，很难完成和莫尔斯的约定。”
“其实莫尔斯并没有那么着急，他也不认为我们有在短时间向他提供大量劳动力的可能性。”提亚赖在诺斯大腿上挥斥方遒，
“所以他只是在进行一场投资，成功了，他的闪金镇就能收获到稳定的劳动力，失败了，他也谈不上什么损失。”
“是的。”玛格丽特点点头，“别把合约看得太重要，也别太把别人的好意当回事，利益互换而已。”
“那玛格丽特你和我之间也是利益互换吗？”安德烈一时间有些不高兴，女骑士总是把利益利益挂在嘴边，这让他非常不舒服。
玛格丽特一怔，棕红色的眼睛凝视着安德烈，她的脸色渐渐变冷：
“当然，就是利益互换，难不成是那可笑得同袍情谊？奥克兰家族只谈利益，从不讲感情。”
见会谈的氛围变得沉凝起来，提亚只得再度救场：
“也不尽然是利益互换，莫尔斯可能是得到了他父亲的授意，借着工头冲击营地的事情和我们合作，毕竟克里特爵士是第十二次开拓的亲历者，多少对暮色山脉有所执念。”
“哼。”玛格丽特冷哼一声，直接离开了座位扬长而去。
“先这样吧，今天晚上我们去和莫尔斯阁下谈谈合作事宜。”安德烈的脸色也不太好看，他站起身，
“我去厨房看看。”
“他们俩这是怎么了？”待到安德烈走出营帐，诺斯有些奇怪地问。
“我怎么知道？”提亚没好气地说，“你以后别乱教安德烈这个那个，玛格丽特姐姐最讨厌比自己弱的人顶撞她了。”
“德性！”诺斯嘴一撇，“安德烈怎么弱了，他可是跟着战兵队伍一起训练的，每天我还看到他自己偷偷加训，这才几个月，人就瘦了一大圈。”
“那你是没看到玛格丽特姐姐有多努力，”提亚哼了一声，
“你以为第一女骑士的称号是这么好拿的，每年能接受帝皇册封的骑士也不过十六人，哪个不是家族里的翘楚，帝国开始遴选禁军已经有数百年的历史了，还从没有过女人授勋的记录，玛格丽特姐姐是第一个，人家有点傲气又怎么了？”
“算了，反正不关我的事。”
诺斯将提亚放在桌子上，起身想要离开，提亚看着距离自己脚丫子还有一段高度的地面，顿时大叫起来：
“死蛮子，我怎么下去？”
“我看玛格丽特也挺尊重你的，这点高度就怕啦？”诺斯一脸笑意地看着努力伸脚想要够着地面的提亚，挖苦道。
“脑子，明白吗？那是因为脑子！”提亚都快气死了，亏自己还在刚才帮诺斯打马虎眼，结果这个臭野人竟然这么对待自己，想到这里她海蓝色的眼睛顿时变成了不老泉，开始持续性涌出眼泪。
“好好好，脑子，”诺斯将提亚从桌子上拎下来，“就知道哭。”
“你就知道欺负我，”提亚越说越委屈，
“每天都没心没肺的，你知道昨天卡特的汇报都快把我吓死了吗？你都穿了全身甲胄还能被托德那种货色刺伤，如果他们更聪明一点另外找了别的毒药呢？如果并不像书中所说黑腹蛇毒遇水会失去毒性呢？你个蠢蛋！”
“这不是没事吗？”诺斯眼神温柔下来，他蹲下去轻轻抱住提亚，而提亚哭得更厉害了，
“你的对手不可能都像他们那样愚蠢的，我不想你和马王一样，丹妮莉丝爱马王，却要亲手把他杀死。你太大意了诺斯，必胜的局面竟然还会受伤，我都不想理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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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的错，我太大意了。”诺斯感觉脑袋嗡嗡的，刚刚不还是在说玛格丽特和安德烈的事情吗，怎么抓着自己受伤这件事说个没完了？可为了平息提亚的情绪他只能道歉。
“反正都是你的问题！”提亚立刻扬起小脸，虽然满脸泪痕，但她的表情异常严肃：
“如果下次再发生这样的事情，你就跟着我乖乖回亚伦呆着。”
“你。。。”诺斯刚想反驳，提亚就一拳捶在他胸膛上，
“你什么你？你是不是做错了？”
“是，但我。。。”
“我什么我？我是不是给了你机会？”
被小小提亚完全压制的诺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难得占据上风的提亚志得意满，刚想乘胜追击的时候却被恼羞成怒的诺斯拎了起来，一巴掌拍在屁股上：
“我错就错在不应该承认自己错了，真男人从不为自己的错误道歉。”
“你！”提亚的脸羞红成了一片，她现在才理解了在一本书上看到的一句名言：
永远都不要跟一个野蛮人讲道理。
律法者之眼内，安德烈和莫尔斯签订了合约，闪金镇方面给出的条件非常慷慨，莫尔斯并没有强制安德烈必须带来多少部落民俘虏，而是按照一个劳力两枚银币的价格进行交易，带来的人多就多给钱，人少就少给钱。
除此之外，莫尔斯还大手一挥将参与过闪金镇修建工作的三十多个资深工匠以及五个去过暮色山脉的向导租借给了安德烈，并赠予了开拓者队伍一大批物资，事后根据玛格丽特的统计，这些物资足以让开拓者们度过暮色山脉漫长且凛冽的寒冬。
最后，莫尔斯以自己父亲克里特爵士的名义送给了安德烈三套锁子甲和三十套皮革甲胄，这让开拓者队伍的实力又上了一个台阶。
“莫尔斯阁下真的太慷慨了。”在晚宴上，安德烈举起酒杯向着莫尔斯致意。
“都是父亲的意思，”莫尔斯回敬安德烈，两人将杯中酒液一饮而尽，与面不改色的莫尔斯不同，一丝红晕立刻从安德烈脸上浮现，只听莫尔斯继续道：
“他老人家一直念叨着要重新发起对暮色山脉的开拓，可惜因为各种原因被搁置了，而那些零星的开拓者就像是沙子倒入了无尽的海洋一样，一去不复返。”
“别的我不多说了，我父亲很看好安德烈你的能力，他认为你是近些年来最有可能在暮色山脉立稳脚跟的开拓骑士，所以祝君成功。”
第二日，已经将物资收拢完毕的开拓者拔营出发，相比起劳勃镇居民的热烈，闪金镇显得很平静，就连莫尔斯都没有前来送别，只是派了自己的大儿子代他出面。
看着逐渐远去的开拓者队伍，莫尔斯侧身看向昏昏欲睡的父亲，有些不解地问道：
“我并不觉得安德烈是个有能力的人，父亲您为什么要给他那么多东西？”
“你错了，”克里特轻声说，“能混迹在强者中的人，怎么会是弱者呢？不知道你有没有看到，营地之中有个骑士装扮的红发女人。”
“我没注意。”莫尔斯摇摇头。
“红发，女人，骑士。”克里特吐出三个词语，“你能联想到什么？”
“第一女骑士，玛格丽特奥克兰？！”莫尔斯的表情瞬间变得精彩起来。
“权力的游戏又要开始了啊。”克里特怅然地看着逐渐升起的朝阳，在他倾斜的视野里更像是落日的余晖：
“可惜我是看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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