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奥马哈
“帝国再度向我们伸出了魔爪，难道三十多年前那次险些让桑海人毁灭的屠杀大家已经忘却了吗？”
一间石头垒起的屋中，一个并不算健硕的青年人正对着坐在下手处的部落首领慷慨激昂，
“如果不是我奥马哈的父亲，以自己的智慧和勇气带领诸部落和帝国进行斗争，那现在曼恩河谷早已落入帝国人之手，那我们桑海人还能向哪里去？唯有死亡一条路！”
“但这次他们只是在南部的丘陵地区落脚，对我们造不成威胁的。”一个垂老的部落酋长颤颤巍巍地说道，
“奥马哈，我也是亲历者。你是在曲解事实，你的父亲是在那次逆转局面的暴雨之后才担起职责的，一切都应该是桑海之王的庇佑，你的父亲只是一个投机者。”
“你！”桑海部落酋长奥马哈眼里闪过一丝阴霾，但他硬生生忍住了，转而露出一丝僵硬的笑容，
“皮科酋长，就算我的父亲在您口中是个投机者，但我们要讨论不是过去，而是现在！据可靠的消息，南部丘陵的三个部落已经被帝国的先锋队伍击败，一旦帝国在那里站稳脚跟，接着逐步向曼恩河谷推进，我们就会像温水中蒸煮的鱼一样，灭亡只在旦夕之间。”
垂老的皮科酋长顿了顿手中的权杖沉默不语，和皮科酋长一样，所有的部落酋长都只有自保的意愿，而没有进攻的勇气。
见诸部落首领并不说话，奥马哈冷哼一声：
“你们真的是桑海之王的子民吗？面对自己人可以毫不犹豫地剖开他们的心脏，对待敌人就一个一个不说话了？一群懦弱之辈。”
“你他妈说谁呢？你自己又好得到哪去？我们只是不想做你追名逐利踏脚石而已！”另一个脾气火爆的酋长刷的一下站起来，指着奥马哈的鼻子骂道。
“那你们选出一个领袖来，只要能比我的血统高贵，我愿意跟随他的脚步，”奥马哈环视一圈，
“我可是桑海之王的直系血脉！”
“就算是直系血脉，你也不配当领袖，”脾气火爆的酋长冷哼一声，
“毕竟谁都知道，你在成年礼上面对小小一匹狼吓得拔腿就跑，要说懦弱，你才是真正的懦夫！”
“我这条命是桑海部落的，”奥马哈的眼神彻底阴冷下来，他缓缓坐到主位上，
“我的母亲没有奶水，我没有从大地之母的乳汁中获得足够的力量。如果我死在了成年礼上，那么你们必然会群起瓜分桑海部落。是，我是个懦夫，是，我是追名逐利，但我已经说了，你们若是能找出一个能让我服气的领袖，那就找出来，可假如说是你莫西的话，我第一个不服！”
“你在羞辱一个真正的桑海人！”酋长莫西抽出腰间长刀，大喝道，
“我要和你决斗！”
“好了！”皮科酋长低喝一声，他看向奥马哈，
“我们能得到什么？”
“出多少人，分多少战利品。”奥马哈立刻回答。
“不，我说得不是战利品。”皮科眯起老眼，
“南部丘陵的土地，该怎么分？”
见奥马哈陷入了沉默，皮科哂然一笑：
“看来奥马哈酋长并没有想好最大的那块蛋糕该怎么分啊，难不成是想要独自吞下肚子吗？那我们十二个部落不真就白白成就了桑海部落一家吗？”
“南部丘陵由出兵的部落共管，产出按出兵的比例分配。”奥马哈一拍桌子，看向众人，
“我们桑海部落出三千青壮！不论是出于桑海人的存亡，还是曼恩河谷的发展，我们都要出兵，不仅得出兵，还得拼尽全力，只有让那群帝国人彻底失去开拓的动力，我们才能继续在这片地区安居乐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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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我最近接到了可靠的情报，”奥马哈身体前倾，目光烁烁：
“南部丘陵的三个部落已经做了帝国人的走狗，我不知道帝国人给他们灌了什么迷魂药，我们曼恩河谷这么多年都没有插手南部丘陵的机会，却让帝国人钻了空子。”
诸部落的首领面面相觑，他们都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出了惊讶和恐惧，虽然南部丘陵比起曼恩河谷地区要贫瘠得多，但曼恩河谷也始终没能将触手伸进来。
“我出两千人。”
皮科顿了顿权杖，缓缓说出的话让在座的诸首领都很惊讶，因为皮科和奥马哈的父亲是死敌，他讥讽奥马哈父亲是个投机者，其实他才是最大的投机者。因为他的部落战斧在三十多年前的第十二次开拓中没有损失哪怕一个部众，因此战斧部落也成为了仅次于桑海部落的第二大部落。
而且在皮科的引导下，曼恩河谷中其余部落有不少都成为了战斧部落的盟友，现在以战斧部落为首的联盟已经有了和桑海部落抗衡的实力。按常理来讲，奥马哈提出的意见皮科都会反对，但这次两个对头却出乎意料得达成了一致。
有了皮科的响应，尚处于观望的诸部落首领纷纷表态：
“我出三百人！”
“桦木部落出两百人！”
“那你呢？莫西酋长？”
见绝大多数酋长都表了态，奥马哈微微松了口气，名义上自己成为了联军的领袖，他等这个机会实在是太久了，只要能够。。。一想到这里，他看向依旧手握长刀的莫西，带着笑容问道。
“与你这种卑鄙小人共事，我宁愿去死！”莫西囔囔着，转头就想离去。
“杜尔！”
奥马哈笑容依旧停留在脸上，眼中却闪过一丝杀意，他毫无感情地轻声道，从他身后的帘幕中闪出一个魁梧到有些不正常的身影，他举起一根木制的投矛，只听奥马哈一声令下：
“杀了他！”
投矛如同闪电一般穿过石屋，直接从莫西酋长的背后贯入，将他死死钉在了大门上。这一切快到诸位酋长都没有反应过来，等一切都尘埃落定之后，莫西已经抓着胸前的投矛死去了。
“杜尔，赏你的。”
奥马哈满意地笑了笑，然后将桌上的一块肉丢给扔出投矛的人，那是一个有着痴傻面容的少年，他咧着舌头，嘿嘿地接过肉，然后又隐没在了帘幕之后。
奥马哈挥挥手，两个侍卫将莫西的尸体像一条狗一样扔了出去，随即屋外是厮杀和垂死的喊叫声，皮科依旧气定神闲地坐在原位上，并没有说话。
在两个巨头已经达成一致的时候，莫西的选择直接导致了他的身死，不仅是他的生命，就连他的部落也有可能陷入到空前的危机中。
“皮科酋长，您还有什么想说的吗？”奥马哈看向皮科，眼睛里带上了一丝挑衅。
“虽然莫西是个冥顽不化的人，但不代表他的部落没有勇士，”皮科微微抬起眼皮，
“就让他们部落出三百人吧。”
奥马哈脸色一变，皮科这个老狐狸，一句话就将莫西的部落给保了下来，这样莫西的部落大概率也会倒向战斧部落的怀抱。
不过现在可不是撕破脸皮的时候，奥马哈虽然心中恨皮科恨得牙痒痒，他还是举起手大声喝道：
“既然诸位都愿意出战，那就让我们以桑海之王的勇武宣誓吧！”
酋长们纷纷举起手臂，更有甚者掏出石刀将自己的胳膊划破：
“我们将心头的血淌入大地，桑海之王的英灵会带我们走向胜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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