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冠带（卅二）张什么
一番周折之后，七人在那洞穴处集合完毕。
这像是一个天然的洞穴，并不大，但容下九人算是绰绰有余了。
洛灵枢接过黄离，找了一个角落，运功给她排出体内的蒙汗药性。顾惜舟则在另一个角落，打坐运功，给自己疗伤。
燕别云坐在洞穴外的一块石头上，燕小楼站在她的身侧。双燕警戒着四周，以防有人过来时毫不知情。
许天佑正配合着杜仲，将裴张二人反绑在两块大石头上。绑好之后，杜仲以内力激活了一道隔音符，准备开始审讯。
“啪！”、“啪！”
杜仲两个巴掌抽醒了裴张二人，双手抱胸，等着他们回过神来。
张三醒得早：“给老子干哪儿了这是……你谁啊！你……”
“啪！”
“不是，我……”
“啪！”
“你大爷！”
“啪！”
“大哥！”
“啪！”
“大爷！”
“啪！”
“你要怎么样啊……都叫你大爷了，还打我……”张三很是委屈。
一连六个巴掌，已经把他的左脸抽得肿了起来，说话也含糊得不行。这几下动静太大，一旁的裴大也彻底醒了过来。
“我问，你答，不问，不答，明白吗？”
张三本来算是清醒了过来，此刻却被抽得有些神志不清，喃喃道：“好……好……”
杜仲从怀里取出一只短香，掰下一截，内力一催，点燃了它。
“人拐到哪儿了？”
裴大没做动静。
“这香就是你们的命。短香一灭，小命不保。”
“不是大哥，我得想想。你们到底是谁啊？长生的？天柱的？那些人本来就是给人干苦力的，现在只不过换了个地方。我……”
杜仲没有打断张三的顾左右而言他，只是吹灭了短香，反手拔出赤霞剑，发出刺耳的金属摩擦声。
张三本来看那截短香还能再烧一会儿，这才在那儿满口胡言。眼见杜仲不按常理出牌，直接吹灭，他也慌乱起来：
“诶诶诶诶诶诶！”
眼见杜仲已经把剑尖搭在张三的脖子上，裴大赶紧出言：“诶！有什么就说什么嘛。”
杜仲扭头问道：“这位是？”
裴大道：“我是自在门的，大侠叫我裴大就是。”
见有人开始配合，杜仲放下了剑，又掰了一截短香，比上次那支还短。他真气一催，点燃了它。
“失敬，失敬。”杜仲又扭回了头，问道：“你又叫什么？”
见裴大已经开始配合，张三便也不再抵抗，道：“张三。”
杜仲闻言一愣，转头吹灭了短香。
“诶诶诶诶诶诶！大哥！我真叫张三！我姓张！家里排老三！”
“张什么？”
“张曼玉。”
杜仲又愣了一会儿，重新把剑提起。
“诶诶诶诶诶诶！大哥！天地良心！我真叫张曼玉！”
“你一个土匪，叫曼玉？”
“是吧！你不信吧！我也不信，没人信！可是我阿爷就给我取了这么个名字，我有啥办法！”
杜仲没说话，转身往顾惜舟走去，道：“师弟，把那红瓶的药丸给我。”
顾惜舟虽然不知道杜仲要这治伤寒的药丸做什么，但还是给了拿给了他。这是出发前黄裳给众人准备的，半途中许天佑感了风寒，吃过几丸，所以杜仲知道。
杜仲取出两丸，问道：“知道这是什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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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张二人摇了摇头。
杜仲道：“悬壶司，听过吗？”
张曼玉道：“听过，炼药的。”
“这个，就是他们炼的药。”
“什么药？”
杜仲没说话，掰开张曼玉的嘴，一把将药丸拍了进去。他力道不小，药丸直接卡住了张曼玉的喉咙，使得他不得不赶紧咽下去。
眼见杜仲看向自己，准备动手，裴大道：“我自己来！”他可不想被噎死。
等二人吃下了药，杜仲道：“这叫赤炎白骨丸。”
“什么玩意儿？”
“如果没有解药，你们三个时辰内便会自焚而亡，烧得只剩白骨。”
二人闻言，稍作感受，果然发现腹中传来阵阵暖意。祛风寒的药，能让人体发热实在是再正常不过的了。
“大哥，不至于吧？”
“拿真气催催，说不定就能排出来。”
二人闻言，赶紧运作真气，开始排毒。可连毒都没有，排个什么？随着他们运起真气，那驱寒药丸的药性反倒被激活了出来，二人只觉得一股热感自丹田蔓延向全身。
张曼玉道：“大哥，感觉不太对啊？”
杜仲道：“废话，那感觉能对了？”
“啥？”
“你们这一运功，赤炎白骨丸的毒性就融入了你们的丹田气海，不可能排得出去。越运功，自焚得越早。”
二人闻言，吓得脸都白了，赶紧停止了运功。
“大哥，你有解药，对吧？”
杜仲没有说话，只是问道：“那么，张曼玉。”
“诶！”
“……还是张三吧。”
杜仲把剩下的那一截短香点燃，捻在他的面前。
“这是最后一截。”
“明白！”
“人呢？”
“在工坊！”
“工坊呢？”
“在山里！”
“山哪里？”
“山上面！”
“山上面的哪儿？”
“我不知道啊！”
“嗯？”
“不是，我知道！但我说不清楚。”
“你最好说清楚。”
“啊！在矿洞里！”
“什么矿洞？”
“山上的矿洞！”
“矿洞在哪儿？”
“燕山上！”
杜仲与裴大同时沉默了。他们一起闭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气，又同步缓缓吐了出来。
杜仲调整心态，重新审讯。一般来说，审讯过程中，痛苦的多是嫌疑人，很少见审讯人员自己备受折磨的。
江湖险恶，不得不防。杜仲本还觉得自己是个老江湖，可是在张三面前，他简直如同一个刚下山的傻孩子。
杜仲道：“顺着矿洞往下说。”
张三道：“那之前是个矿洞，金矿，后来废弃了。”
“矿洞里面，现在是什么？”
“仙墨工坊！”
“多少人？”
“几百人！”
“修士呢？”
“好几十。”
“一十还是九十？”
“七八十。”
“这么说来，还有好几百村民？”
“一百多吧。”
“我们能不能进去？”
“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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