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白龙
“好美……”
陈彻看着浮现在他眼前的白龙，不禁被白龙那美丽的躯体所吸引，他觉得脑海一片空白，自己就像是一面镜子，就这样倒映了白龙那美丽且神圣的躯体。
“何为……资格？”
陈彻就像是一位要表白的小男孩，他只觉得胸口像是被什么堵住了，说话都需要莫大的勇气，但他还是将内心的想要的说了出来。
“获得余的资格，使用余的资格，陪伴在余身边的资格。”
白龙那无法分辨性别的声音传入陈彻的耳畔，那声音优美且神圣，但也让人感到恐惧。
“能够一直握住余手的人，余等待了千年，直到海枯石烂也不曾出现，但……也许那个人是汝。”
蛊惑的声音从白龙口中说出，这是何等诱惑的声音，就像是伊甸园中的古蛇在对亚当低语。
陈彻只感觉血忍不住涌动，心跳从未如此的剧烈，像是要冲出他的胸膛，就在陈彻要控制不住自己的时候，他的右手像是被谁控制了一般抓住了他的左手，将其死死的控制住。
陈彻低吼，右手抓住左手不让触碰白龙，不行，这样的自己绝对没有资格。
“汝在惧怕什么？”
白龙那诱人堕落的声音再次传入他的耳畔，只听白龙轻声低语：“如果汝具有资格，那么汝无须惧怕。”
陈彻的左手开始挣扎，想要触碰白龙，陈彻的目光坚毅的望着左手，右手再次发力，压制左手的挣扎。
但陈彻清楚，他快要压制不住了，他快要压制不住自己的心。
他的身体正在渴望，明明他的脑袋还是清醒的，但他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
“汝在渴望、余不是么？”白龙那窃窃私语以不用拒绝的姿态对他说：“汝为什么抗拒自己……汝为什么要拒绝余？”
“来，牵起余的手，让我们步入永远。”
白龙这最终的话语成为那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啊！”
陈彻嘶吼，他的身体再也无法控制，左手瞬间挣脱了右手的束缚，他伸向白龙，并握住了白龙的手。
在他牵起白龙左手的刹那，他脱离了原本的世界。
渐渐坠落，向上？亦向下？
虚无的空间，分不清上下之别，甚至无法判别自己究竟是向下坠落还是向上飞翔。
他只是在坠落、坠落、坠落，亦或是飞翔罢了。
陈彻的思考停止了，他置身于空无一物的寂静，他来到了无根无垠的时间之井，永远与须臾皆被他的视野所纳入。
他见到了世界最初的模样，那是只属于永远的死寂。
他也见到了世界诞生的模样，那只属于须臾的活跃。
他听到了一个名字，如同寂静原野上绽放的玫瑰。
【妮蒂娅】
他知道她的名字了。
永远？亦或是须臾？
当世界再次倒映在陈彻眼中时，他并没有回来的感觉，他只觉得世界虚幻。
“过去了多久？”
“汝觉得呢？”
妮蒂娅的声音再次出现在他的脑海，但没有那无法控制的冲动。
“我不知道……我感觉像是过去了很久很久……”
他抬头看向天空，原本漆黑的深谙变得灰蒙蒙的，黎明就在不远处了。
“时间只是幻觉，不用担心，汝是有资格步入永远之人。”
妮蒂娅那诱惑的声音让陈彻不由的平静下来，终于属于现世的实感逐渐回来了。
“我看到的那些……”陈彻在脑海中直接与妮蒂娅对话，他说:“那些是真实的么？”
“是考验。”
妮蒂娅轻声细语的说：“唯有不被永远与须臾迷失之人才有资格牵起余的手。”
“他们全都迷失了，而汝没有。”
伴随妮蒂娅的言语，陈彻的眼前浮现出画面，那是曾经持有神枪的皇帝们，但他们并没有真正触碰白龙，神血形成薄膜让皇帝们不曾真正触摸。
“余并不需要他们的血，那只是他们所要付出的代价，想要触碰永远的代价。”
直到现在陈彻才明白，原来从来没有皇帝真正使神枪展露真颜，神枪其实也并不需要献祭神血。
“汝继续前进吧，直到真正步入永远的那一刻。”
妮蒂娅的声音消失了，随后世界也不再寂静，风的声音回来了。
“阿彻？”
上杉越的声音让陈彻回过神来，他转头看向上杉越说：“怎么了？”
“你的意识消失了。”
上杉越望着陈彻的眼睛，先前这双眼睛是完全空洞完全无神的，与久我余弦的眼瞳一样。
“你见到了吗？”上杉越问：“曾经的真龙。”
这是上杉越第一次触摸神枪时所看见的景象，那是白龙帝与真龙厮杀的景象，绝对的破坏，宛如天灾，那景象至今仍铭刻于上杉越的记忆中。
“是的。”陈彻下意识的顺着上杉越的话说下去，他说：“我见到……真龙。”
他的目光低垂，神枪飘浮于他的面前，他抬起左手，然后缓缓的握住。
神枪没有任何拒绝的被他握在手心，上杉越的眼中没有任何意外，他都能获得神枪的认可，陈彻也是必然的。
“好了，终于……”
上杉越长舒一口气，整个人彻底放松起来了，他将他作为皇帝时所拥有的都交给陈彻了。
作为上一代皇帝，他没有别的可以给陈彻了，接下来的事情他可以放心的全部让陈彻自己去处理了，他的使命，作为上一代皇帝的使命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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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有可以给你的，以后的路怎么走……就随你高兴的吧。”
“我们去旅游吧。”
就像是简单地谈及天气如何，陈彻突如其来的说了这句话。
“旅游？”上杉越一愣，然后哈哈大笑道：“现在就想放松了吗？”
陈彻摇了摇头说：“不，不是在曰本。”
这句话让上杉越的笑容骤停，他目光复杂的看着陈彻，他明白陈彻的意思，他明白陈彻要去哪里旅游，他曾经的故乡，也是他一直不敢面对的罪恶之城。
他的眼神中露出了挣扎的神色，他在思考，思考自己是否真的具有资格。
最终他还是摇了摇头道：“以后吧，我还没有做好准备。”
见上杉越摇头，陈彻也就不再提及这个话题，他知道以后会有机会的。
“获得神枪承认了么？”
羽生末圣走了上来，其实他一直都在，只是没有打扰他们爷孙俩说悄悄话，现在悄悄话说完了，他也就出来了。
陈彻左手握住神枪，将其抱在怀中，羽生末圣也没有意外，获得神枪承认的条件虽然本家一直都没有摸索清楚，但也通过那些获得承认的皇帝大概想明白了。
那些获得承认的皇帝都有一个共同的特质，那就是活的很久，也就说血统更好，更加接近白龙帝那样的神，也就更容易获得神枪的认可。
上杉越的血统不需要证明，言灵·黑日就证明了一切，这是当年天照的言灵之一，因为这个言灵上杉越的纹身甚至不是上杉家象征须佐之男的吞噬八山之蛇，而是源家象征天照的日出之生。
而陈彻的血统自然也是无需证明的，他就是尚且年幼的素盏明尊。
“真龙是司掌风的龙，曾经白龙帝以此枪分开海洋，这就是神枪的力量。”
“之前给你的团扇。”羽生末圣伸出手，陈彻从背后拿出那像是枫叶的由白羽所编制的团扇。
羽生末圣接过团扇说：“神羽·无双风神也是如此。”
“这是级长津彦命的羽毛。你知道为何神代的祖先被称作神吗？”
陈彻自然是知晓的，这是每一位看过神前记的人都知道的，他回答道：“因为他们拥有龙的智慧、龙的寿命、龙的力量。”
“这是一部分原因，但最重要的其实是他们还拥有龙的躯体，虽然不能够完全化身成龙，但也拥有部分龙的躯体，神前记中记载了级长津彦命拥有龙的羽翼，那是能够挥舞风暴的羽翼。”
羽生末圣注视着神羽·无双风神，静静地说：“我们虽然在血统上更接近龙，但我们的躯体还是属于人的，没有异于常人的特征，而神代的祖先们则是彻底异于常人的存在，他们无法被称作人，于是只好冠以神。”
“每一位皇族都拥有神明的武器，这是神代遗留的神所赐予我们的。”
“不过能够使用的也只有皇了，因为只有神血才能支撑使用神明武器的消耗，那些普通的族人们根本无法让神明武器展露真正的姿态，就算抽干了他们也无法供应神明武器的消耗。”
神明武器是神代的祖先们给予他们最后的底牌，几乎等同于一位神部分的力量的显现。
就算没有皇，只要能够献祭足够多的皇血【特指白王血脉】也能够发挥神明武器的力量。
因为如果按照神代祖先的想法一直不动摇的执行下去，那么神血就会伴随时间逐渐稀释，最终再也无法诞生皇这样存在，于此伊邪那美也就彻底失去了可供她复生的宿体。
白王血裔虽然不再强大，但也能一直平安的延续下去。
但神代的祖先们总是会想着子孙后代一直平安，他们也苦恼如果失去了神血，以后来个真龙子孙后代打不过怎么办。
于是最后的诸神们锻造了神明武器，赐予蛇岐八家以保平安，并在危急存亡之际动用神兵以此来对抗强大的真龙。
听到这里陈彻不由的心想：【什么帝兵……】
“其实我也没用过神羽·无双风神。”羽生末圣将神羽还给陈彻，随后说：“毕竟这是以真龙为假想敌所锻造的武器，一旦动用只会造成真实的破坏。”
“现如今没有了真龙，空有屠龙刀又如何？”
所有的皇帝都对神明武器没有兴趣不是没有理由的，因为这世界上根本就没有让他们动用神明武器资格的存在，难道用来杀那些鬼吗？
杀鬼不是有手就行？还需要用神明武器吗？
神明武器对于皇帝来说真的是食之无味，弃之可惜，实在是鸡肋！
“目前铃之森也就三个鬼皇了，你打败了我徒弟，也算打败了我这个大天狗，那么只剩最后一位了。”羽生末圣说：“鵺，象征大阴阳师·安倍晴明隐藏的阴暗面，前往奈良吧，他就在那里，在哪里等候你的到来。”
“不过你可要小心……”
就在羽生末圣准备说什么的时候，上杉越打断了他，他指着天空说：“天亮了。”
陈彻抬头望向天际，橘红色的阳光刺破了云层，阳光照耀在他们每一个人身上。
“去吧。”上杉越推了陈彻一下，他说：“所以你一定要在大海与太阳之间飞行，在我身后寸步不离。”
“可不要自满哦，飞行的时候。”
陈彻点头，然后迎着阳光纵深一跃，知晓坠落的他，也自然明白飞行。
羽生末圣眯着眼，看着飞翔在天际的陈彻，他轻轻地说：“愿您贤明，年轻的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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鵺，正体不明。
——百鬼夜行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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