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古老的荣耀
不知是第几次的门铃声，陈彻从睡梦中醒来，拿起手机习惯性的看了眼时间，上面显示的时间是九点多。
昨晚很晚才睡，疲劳的身体因为没能达到良好的休息而在抗议，作为非常爱惜自己身体的人，陈彻决定在睡足八小时前不再醒来，于是他再次抱紧枕头，躺了下去。
如果是以往的话，陈彻会拖着疲惫的身体打开门，但今天的他着实不想动弹。
门铃声持续不停地响起，门外的显然是一位非常执着的人，今天不把他按醒是不会停下来的。
意识到这点后，陈彻无可奈何的起床打开了房门。
打开房门不出意料的是那个在他脑海里一闪而过的身影，毕竟大概也只有她会在明知道他睡着的情况下的不停按门铃。
“你是完全忘了我吗！”夏弥厉声的说，事实上都不需要从她的语气中判断，她那俊俏的脸蛋此时就像是一个生气的河豚鼓起。
但无论是语气还是表情都清楚的表明一件事，眼前这个少女很生气。
可是陈彻完全没有从她的身上感受到危险，她的脸蛋太过俏丽，就算生气也只让人感觉可爱，从陈彻的视角看去，比起河豚更像是馒头啊，包子啊之类的，只想让人把她吃掉。
陈彻下意识的舔了下嘴唇，那天晚上的触动再次从回忆里钻出，一股甜意慢慢渗透整个口腔。
“你……”夏弥一开始很生气，因为她明明都表现了这么明显了，这人怎么都不过来安慰她。
但当她发觉陈彻的眼神一直盯着她的嘴唇时，她的脸颊不自觉的染上红晕，但她没有闭上眼睛，而是笑吟吟的与他对视。
陈彻与夏弥对视了很久，夏弥仍旧是笑吟吟的模样。
陈彻说：“早啊。”
夏弥嗤的一声笑了出来，那染成亚麻色的发丝轻轻摇晃，“看了我这么久，就说一句“早啊“？”
她的笑声很好听，给人的态度又让人感觉很好接近，陈彻一时间想把她抱在怀里。
但他那刚睡醒的脑袋却出奇的冷静，没有被情绪左右，而是静静的说：“我们是学生，不能早恋。”
“你说话怎么跟老夏一个样。”夏弥一下子变得很怂。
陈彻不禁想问：“老夏是谁？”
“我老班啊。”
听夏弥这么说，陈彻忽然想起来了，眼前这个幻化成人的龙女的确是一位货真价实的女子高中生，有学籍的那种。
“谈恋爱被抓到的话是要通知你们家长的。”夏弥语气严肃的说：“我不希望我们班出现这种情况。”
“那个时候你怕吗？”陈彻好奇的问。
“我怕？”夏弥忽然挺起她的胸膛说：“我又没谈恋爱，我怕什么？”
“倒是我们班的两对小情侣脸都白了。”夏弥嘻嘻的笑着说：“其实老夏都知道，只是他们成绩好，没人举报，又没有被领导发现，老夏也就睁只眼闭只眼。”
“现在呢？”陈彻问。
“还是不怕啊。”夏弥说：“我不是说了么，我又没谈恋爱，我怕什么？”
她的确不用怕，因为她没有谈恋爱。
有爱，没谈。
陈彻的眉头低落。
“不说这些了，你怎么没去接我！”见到陈彻低垂的眉眼，夏弥连忙转换话题说。
对方想揭过这个话题，陈彻也没有继续问的意思，于是顺着对方的话说：“我怕我刚出门就被绑走。”
“你是世界首富吗？为什么刚出门就会被绑架？”夏弥那大大的眼睛里写满了大大的疑惑
陈彻也很想说，他又不是世界首富，所以为什么会出门就被绑走呢？
自从他在听证会上宣告了自己的姓氏后，他便成了卡塞尔学院的名人，在卡塞尔每个人都想见见他，与他说说话，为此他参加了很多场宴会，并且一点休息的时间都没有，这场宴会结束就要去下一场。
就算是陈彻也感觉有些顶不住，所以今天直接躲进了教职工的宿舍，本来还想着今天好好睡一天的，结果还没睡多久就被夏弥给喊醒了。
“我好困啊。”陈彻有些坏心眼的说。
夏弥有些悻悻的挠了挠脸颊，思绪显然飘到了在都城的那个夜晚。
“困了就睡嘛。”她故作沉静的说。
“我一人睡不着。”陈彻没有放过她的意思。
“那……一……一起？”夏弥的声音很小，但陈彻听的很清楚。
他侧开身子，夏弥就傻乎乎的直直的走了进来。
陈彻见夏弥走了进来，先是悄悄的观察了一下走廊，然后不动声色的将门关上，最后悄无声息的锁了门。
春日野悠的错误他绝不会再犯。
他们很熟练的躺在床上，然后将对方搂在怀里。
陈彻想要闭上眼，因为他真的很困，也真的只是想睡觉。
并且他对夏弥无法产生那样的想法，他透过夏弥那小小的身体看着自己放在她肩膀上的手背。
那残缺的片翼的令咒始终都在提醒他，他是要取走她生命的人。
他们之间注定是没有结果的，他清楚的明白这点，所以他的脑袋在面对夏弥时总是出奇的冷静。
“我睡了。”陈彻轻声的说。
“睡吧。”夏弥的声音很温柔，陈彻的心跳不自觉的加快，在事情失去控制前他闭上眼睛，不在去看夏弥。
他听着近在耳畔的呼吸声，脑袋越来越沉，最后思绪陷入了一片黑暗。
／
当他醒来时，时间来到了第二天，今天是调查团会议开始的日子，陈彻看了眼夏弥还在睡，于是他没有打扰她，轻声的离去。
陈彻来到了卡塞尔的会场——英灵殿，当他来到会场时，虽然心里早有准备，但也还是被现场的吵闹声给镇住了。
他前天来英灵殿旁听听证会的时候，当时整个英灵殿一次容纳了三百七十八人，但即便人数众多，这里也依旧寂静的像是图书馆一般，但现在的英灵殿让他不禁认为自己来到了某个菜市场。
在争吵的人群中，陈彻找到了昂热，他坐在一个拐角处，静静地观看这片闹剧，还不时与旁边的人交流，这样的场景就像是在看一场球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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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他穿过拥挤的人群快要来到昂热身边时，一声刺耳的声音响彻整个英灵殿，陈彻敏锐的察觉到了风元素的活跃。
该死，有人在这里发动了言灵！
陈彻扭头望向风元素汇聚的地方，那是场馆的中心，一位白发的老年人挥动左手，如丝线般纯白的风在老者的手中不断地悦动。
同时会场前排中有人发出惊呼，有人挥动双手想要阻止老者，只听对方告诉老者，让他不要这么激动，不需要这样，暂且收回言灵，等待商讨的结果，总会有让他满意的答复。
结果老者丝毫没有理睬劝说者，不顾劝阻，自顾自的将一直悬挂在上方的左手轻轻挥下，于是那原本无害的微风顿时如风暴般暴虐，向会场的对面袭去。
在劝阻无望后，所有的人都发动了言灵以对抗老者的“风王之瞳”，尤其是先前的劝说者，在面对对方的胆大妄为后，非常愤怒，直接发动言灵攻击老者。
但被另一个言灵打断了，老者的背后的人群从座位上站起来，他们的黄金瞳如燃烧的赤金般闪耀，属于龙的秘语从他们的口中低语。
顿时，整个会场都响彻言灵的低语，元素就像是被放进了滚筒洗衣机搅拌在一起，整个卡塞尔的元素都变得混乱。
即便是在这样混乱的场面下，依旧有人对老者劝说，但他根本不相信其他人的解释，他认为现如今依靠过往的荣耀与辉煌难以获得自己想要的结果，唯有展现足够强大的力量才是可行的。
因为他的家族已然没落，原本的他对于家族的日暮西山毫无办法，而此时正巧发现了足以改变世界格局的空间炼金阵，为了让家族延续下去，让自己的使命延续下去，他必须获得配得上家族荣耀的结果。
场面虽然混乱，但并没有失控，表面上大家都发动了言灵，好像要打起来的样子，但其实双方都有数，他们只是要展现自己的力量，以求在接下来的会议中获得自己想要的结果。
这也要怪昂热，他和校董会与其他近代崛起的新时代的贵族达成合作分配了名额后，古老的屠龙家族派来人员前来时，发现名额都快要被分配完了，这件事显然是古老的屠龙家族无法接受的，而且对于名额新时代的贵族们也不愿松口，于是便发生了这一幕。
其实这一幕并不在昂热与校董会的意料之中，因为他们之所以敢在古老的屠龙家族来之前就开始分配名额，自然是底气的，可惜传统贵族中出现了两个意外。
没错，正是代表古老贵族荣耀的英雄们的后裔中的范海辛与圣·凡尔特斯。
这两个英雄家族的出现顿时让传统贵族与新时代的贵族之间的势力产生了微妙的平衡，原本决定下来的一些名额现在变得不确定了，新兴家族心中明白需要割让一些名额给予传统贵族。
但究竟割让多少，又该让那些家族割让，在这一点让双方就产生分歧了。
众所周知，座位就那么几个，新时代的贵族们的崛起自然是将那些传统贵族的座位给占据了。
现在决定的名额可能影响空间炼金阵的归属，于此，新时代的贵族们不得不慎重。
一旦让传统贵族们获得了空间炼金阵，那么他们以后的日子可就不好过了。
其实新时代的贵族们中的上层是乐意分出名额的，但下层却不愿被牺牲，于是双方始终无法谈妥。
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老者实在无法忍受这样的对待，他的家族曾为了人类与混血拼死奋战，以至于原本繁盛的家族现在只有大猫小猫两三只。
既然无法通过谈判拿到手，那么就在战场上拿到手！
“好了，安德烈，停下吧。”
只听从会场的后面传出一个低沉的声音，紧接着老者包括身后人群都停止了吟唱言灵。
见对方停止了，会场左边人的黄金瞳也渐渐熄灭。
“我想这并不是什么难以决定的事。”
那个声音再次响起，只听他说：“安德烈·卡尔冯斯，来自中世纪最负盛名的卡尔冯斯家族，卡尔冯斯对龙族的战绩是六十二，其实包括一位次代种，这使得卡尔冯斯付出了五十六位族人的代价，而当时整个卡尔冯斯只有五十九人，这其中包括妇女、老者以及一位不满十岁的幼童，我想你们任何一个家族的荣耀也不及卡尔冯斯的五分之一。”
“先生，我想这不应该以之前的……”
一个人急切的想要反驳，但下个瞬间他就什么话也说不出的昏迷了过去。
“我不想被人打扰。”那个人的声音明明非常平稳，却给人一种刺骨的寒意，他继续说：“安德烈·卡尔冯斯是一位非常专注、遵守承诺、意志坚定的卡尔冯斯，在他年轻的时候，他曾在南极力竭无法释放言灵的绝境下拔出了对方的龙牙斩杀一位龙类。”
“我想你们应该给予安德烈足够的尊重。”他依旧用那低沉平稳的语调说：“他是卡尔冯斯荣耀的继承者，同时也是一位高贵且高傲的卡尔冯斯。”
“你们应该像对待父亲一样去尊重他，但我看不到你们的尊重，对待一位卡里奥斯特罗的尊重！”
听到这句话，左边会场的人的呼吸都停了下来，对方这句话的重量太过沉重，不尊重一位卡里奥斯特罗，如果这句话传出去，他们在场的所有人以及家族都会受到整个混血界的唾弃与敌视。
“我们明白了，范海辛阁下。”左边一位坐在后方的男子紧张的站起身来，他恭敬的朝安德烈深深鞠躬，“我为之前对您的失礼感到真切的歉意，我们绝对没有对卡里奥斯特罗之名的不尊重，希望您能原谅我们，安德烈·卡尔冯斯阁下。”
安德烈什么也没说，他遵从贵族的礼仪向对方回礼，随后转身向后方深深地鞠躬，便坐会了自己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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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雄的后裔是混血们的无冕之王，除去教廷，再也没有任何一个势力在混血界拥有如此威望。
他们是英雄的后裔，他们是英雄的家族，他们也是当之无愧的英雄。
每一位英雄的后裔都无愧英雄之名。
你可以毫无疑问的称呼每一位英雄的后裔为卡里奥斯特罗【英雄】。
记住，任何一位混血都应该像对待父亲一样去尊重英雄的后裔，去尊重卡里奥斯特罗之名。
——混血编年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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