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牺牲圣殿
这冰冷而温暖的世界沉寂在数千年的黑暗之中。
“萨拉雷德尔曾在是一个辉煌且强大的王国，当然现在这一切都被那连绵不绝的冰雪所掩盖了，但我想殿下你依旧能够感觉到我们那伟大国王所残留的光辉，其力量重压整个王国，是的，虽然王国陷落，但依旧是荣光之国。”
被利剑穿透肉体钉在地面，躯体呈跪拜姿势的泽伊诺静静地说。
从泽伊诺所言，这里是名为萨拉雷德尔的王国，这是个辉煌且强大的国度，但如今已然陷落，不复曾经的荣光。
“哦，这是相当高明的炼金术，只是使用了血液与承载物，便能发挥出神血那神圣的力量。”
泽伊诺那惨白的眼瞳竟表现出了好奇的神色，陈彻敏感的直觉察觉到了泽伊诺的视野中目光所注视的方向，那是被他安放在墙角的夏弥。
“而且这作为媒介的血液是相当珍贵的血液。”
泽伊诺像是发现了一件非常精美的事物情不自禁的说。
“这血像是燃烧的火焰……啊，多么温暖的火焰。”
泽伊诺想要伸手触碰那温暖的火焰，但被剑刃贯穿的手掌却让他无法移动半分，于是泽伊诺抬起的手掌轻轻的放下。
“虽然有些唐突，但我想……尊贵的殿下，你是不是遇到了一些麻烦呢？”
听到这句话，陈彻下意识的将目光移向夏弥，他的确遇到了麻烦，这是出乎他意料之外的麻烦，夏弥不知为何陷入了沉睡，从生命状态来说夏弥并没有任何变化，气息也没有衰弱的迹象，就像是童话中的睡美人一般。
他思考许久，圣骸布的炼制没有任何的错误，也确实将夏弥从原本危险的失温状态中挽救过来，那么想来应该是使用的媒介上出现了差错。
“是的，原本圣骸布的作用是治愈与复生，但似乎因为我血液的影响，发生了一些变化。”
陈彻仔细思考后回答，无论是说出圣骸布的效果还是能感受到他血液的特殊之处，这两者都证明了眼前的泽伊诺是一位炼金术师，而他炼金术方面并不算高明，除了依赖眼前这位意外的炼金术师之外也别无他法。
而且除了这些原因以外，他对这个名为萨拉雷德尔的存在于尼伯龙根的王国并不了解，眼前的泽伊诺是他唯一能够获取与这个王国相关线索的存在。
“治愈与复生，这正是神血的那神圣的力量之一，殿下您的炼制并没有任何错误，如果是常见的神血的话……”
泽伊诺那被残破披风遮挡的脸颊上露出意思耐人寻味的微笑。
“但殿下您的血液中的生命像是火焰般炙热，这使得这件炼金物品完全丧失了治愈效果，而只存在复生，而且还是非常极端的复生，这火焰会缓慢的侵蚀公主的躯体，以其他元素作为柴薪燃烧，而当那些元素被彻底吞噬后，这火焰到底是会绽放呢还是凋零呢……”
“元素侵蚀！”
陈彻顿时明白夏弥为什么会苏醒后陷入昏迷，之所以苏醒是因为圣骸布给予了温暖让夏弥从失温状态回暖，之所以昏迷则是因为太过炙热的火元素侵蚀了她的身体，元素的混乱导致了她下意识的沉睡以保护自己。
“如果这位尊贵的公主是火焰的神裔那么圣骸布自然是绝佳的，但可惜她并不是，火焰此时充斥了她的体内，将她体内原本的元素缓慢的侵蚀，最后占据这个身体，啊，多么温和且充满侵略性的生命之火啊。”
“要怎么解决！”
之前陈彻只是认为是圣骸布的炼制出现了错误，才使得夏弥再次昏迷，现在他知道错误何在了，他的血液所蕴藏的生命太过庞大，在他炼制圣骸布时特意绘制了一个炼金阵，这个炼金阵会激活血液中代表【热】的火元素，但没想到反而弄巧成拙。
“啊，这正是我要告知殿下的。”
“不知殿下是否听说过纯粹之血？”
纯粹之血？陈彻在脑海中寻找与这相关的词语，混血的记忆通常都十分强大，尤其是高等混血，基本上不存在遗忘这个现象，很快陈彻便摇头说道：
“从未听说过。”
“那么就请让我来解释吧，纯粹之血是我们萨拉雷德尔的珍宝，其实我想殿下你在来的路上应该见过了，那温暖且温和的光芒，照耀万物且不会伤害他们的白光。”
“获得纯粹之血就能解决吗？”
陈彻质疑的问，纯粹之血是他从未听说过的，拥有何等的效果也是他不了解的，如果这个纯粹之血并不能解决夏弥的问题的话，只是泽伊诺需要的物品，那么这是他完全不你能个接受的。
“是的。”泽伊诺感觉到了陈彻的质疑点头说：“我想殿下你应该感受过纯粹之血的威能，就算是王国被冰霜掩盖的现在，也能使得王国的设施正常的工作，它那温暖的光芒能治愈所有的疾病与伤痛。”
“如果殿下无法相信在下的话，那么也可以选择另一个方法，在王国以北的边境，那是王后的故乡，在哪里存在一个黄金树，其果实能够净化一切不洁，这同样可以治愈这位尊贵的公主。”
听到这里，陈彻直接说道：
“如何才能获取那纯粹之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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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王国的珍宝，被保存在圣山之巅，进入圣山需要通过盖尔斯之门。”
陈彻打断了泽伊诺的话语，插话道：
“那名为盖尔斯之门是不是一个宏伟的石门？”
“是的，原来殿下见过了，那是国王给予勇士们的试炼，唯有推开盖尔斯之门才能瞻仰纯粹之血的光芒。”
“请问去王国边境需要多久。”
陈彻直接忽略了纯粹之血，转而询问前往王后故乡需要多长时间。
“看来殿下对于自己的力量没有多少信心。”泽伊诺发出了类似笑声的嘶吼，“从圣山出发前往王后故乡需要十次日落，如果殿下能够找到【羽纱蝶】的话，那么只需要一次日落就可以到达了。”
“羽纱蝶是？”
陈彻好奇的问。
“在王国全盛时期，王国的疆域太过庞大，各地的子民前往另一个城市都需要漫长的跋涉，为此国王建造了平坦的道路，但即便如此来回的旅程依旧漫长，于是国王驯化了来自荒野外的野兽。
那野兽拥有强劲的羽翼与宽广的脊背，使得这野兽能够背负众多的旅客，这些野兽飞翔在空中，将王国的居民们送往王国的各处，因为其羽翼像是透明的轻纱，因此被命名【羽纱蝶】。”
泽伊诺耐心的给陈彻讲解，仅仅是从这段话，陈彻便感受了萨拉雷德尔当年的繁盛。
“除了找到羽纱蝶外还有别的方法吗？”
如果能找到这个名为羽纱蝶的生物那么自然极好的，但且先不说能不能在王国陷落的今天找到，就算找到了也无法保证在那些羽纱蝶是否还是被驯化的状态，使用动物代步太过原始，不确定性太多，陈彻很自然的抛弃了这个方法。
“除去羽纱蝶，那么只有最后一个方法了。”
“是什么？”
泽伊诺沉默，像是在思考，无声的默念之中，陈彻静静地等待。
“是的，在王国进入无限扩张的时期后，王国的疆域不断地扩大，此时就算是羽纱蝶也无法飞越整个王国，于是国王将自己的羽翼作为祭品献祭给天空，获得了跨越距离的知识。”
泽伊诺抬头，注视陈彻，像是在确定什么，随后再次说道：
“在距离圣山不远你会看见一个辉煌宏伟的圣殿，它以黄金为基座，以玉石为墙壁，钻石是登临的阶梯，琉璃是迎接的拱门，白银是天空，七彩的宝石是星辰，苍白的月光透入翡翠雕刻的华丽窗棂，照射在透明的水晶地板上，这是王国最伟大的建筑，在过去所有的人民都高呼这圣殿的名字——牺牲圣殿。”
“只要是王国的领土上，只有要王国居民所在的地方，都要建立牺牲圣殿，这是每一位王国子民心中最重要的事，他们会不眠不休，直到牺牲圣殿矗立在他们的眼前。
在圣殿中心，都绘制了一幅画，那是似花朵绽放的洁白羽翼，但这羽翼失去了主人，鲜红的血液从羽翼的底端滴落，这是国王的羽翼，他斩断了自己那圣洁的羽翼，将其献祭给天空，从而获得了禁忌的知识，这知识能忽略距离，只需要一瞬间，你便能从王国的边境来到圣山。”
“尊贵的神子。”
泽伊诺的话语中甚至带有祈求，“那是萨拉雷德尔的圣殿，我们心中不可侵犯的信仰，神子……尊贵的神子请您不要玷污那圣殿。
我向您请求，请求您脱去异乡的衣物，以冰雪洗净躯体的污秽，站在圣殿前的水盆前，请您割下一段发丝，这代表羽翼，也请您以那珍贵的血液填满水盆，这代表血肉。
将羽翼与血肉献祭向我们圣洁的国王宣誓，这样一来，您才能以王国子民的身份进入我们圣洁国王的圣殿。”
泽伊诺第一次以祈求的语气向陈彻说，这也是他一直犹豫的原因，尽管眼前的人是身份高贵的神子，但对方是自荒野而来的异乡人，就算是神子想来也是野蛮的存在。
让一位不曾向国王宣誓的异乡人进入圣殿，这着实让他无法放心，但此时为了他所渴望的，他无可奈何只好说出，但即便如此，他也希望对方能够完成圣殿前的净身仪式，如此一来，他那因愧疚而痛苦的心灵也能得来些许慰藉。
“好的，我会按照你的要求，以羽翼与血肉向你们圣洁的国王宣誓。”
陈彻没有犹豫的答应了，同时他第一次宽慰般的握住了泽伊诺的手。
在握住泽伊诺那被剑刃贯穿的手时，陈彻不由的愣在原地，这是一双冰冷且干枯的手，事实上若不是亲眼所见，陈彻甚至认为自己只是握住了一截干枯的树枝。
第一次陈彻的眼中出现了怜悯。
“多么苦痛的刑罚啊！”
他在心中默念，没有说出来，先前泽伊诺说着刑罚是他自愿接受的，如正是如此，那么自己的怜悯一定会让他感到巨大的侮辱吧，于是他没有将自己内心所想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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炼金术基于生命与死亡的奇迹。
是以无法理解的过程给予事物升华或重新定义的技术。
——节选·初代炼金贤者手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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