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国王的羽翼
在调查团飞机于阿莱克特山脉上空失踪后，过去了五天。
飞机也好，调查团也好，全部都失去了踪迹，没有发现飞机坠落的残骸，也没有发现学员碎裂的尸体，学院方面似乎也明白了这并不是普通的飞机失事，最近这次事情传遍了整个混血界，无论是屠龙者还是炼金术师的目光都聚集在这个此前盛极一时随后又被历史与人们所遗忘的山脉。
“对了昂热，你应该早知道这是陷阱才对吧？”
正在喝咖啡的副校长一边翻阅关于阿莱克特山脉的历史文献，一边询问。
“这并不难发现吧？”
昂热的声音低沉，从他的语气中似乎能听出些许得意。
“啊啊，我早就猜到了。”副校长一脸果然如此的表情，“所以，为什么你还让学员们去呢，如果那帮贵族们想去找死的话就让他们去好了，失踪的要是他们就好了，这样我还可以在阁楼里一边欣赏老师们的最新作一边喝酒庆祝。”
“你要知道我可是世界秘密小组的唯一会员。”
“世界秘密？”
昂热听到这个词语眉头一挑，他自然是知道这个世界秘密绝不是字面上的意思，能被副校长特意说出来那当然是另有深意。
“哼哼，这可是绝密。”
副校长高兴的哼哼几声，随后一脸正气的拒绝回答昂热。
“这个秘密除了学习资料还能是其他的？你现在就跟在炫耀自己知道成人秘密的高中男孩一样，其实这秘密不就是你藏在床底下的小黄书。”
“你说什么就是什么。”被昂热讽刺的副校长语气平淡的说。
“不愿说就算了。”
昂热也是淡然的回答，同时心里暗道这家伙怎么不上套。
“好了，每次跟你谈话都会朝奇怪的方向偏离，尼伯龙根的门找到了吗？”
在没有发现残骸也无尸体的情况，调查团犹如突然消失般的失踪了，若是在常人的世界这自然是人为的，但在混血界中这一切都指向空间。
在混血界与这次事件相似的事件非常之多，明明一同走在街道上，但只是一个拐角身后的人就消失不见了，这犹如人间蒸发般的现象在现代因维多利亚时代而被称作雾隐。
就目前而言，发生雾隐现象的可能性存在三种，其一言灵，其二炼金术，其三尼伯龙根。
学院方面排除了个人言灵的可能，随后通过现场勘查也没有发现炼金术的痕迹，如此一来唯一的可能便是尼伯龙根，虽然目前知道了尼伯龙根的位置，但正如现代混血对尼伯龙根的三个未知，即数量未知、地点未知、入口未知。
纵然知道了地点，但如果无法找到门的话，那么也是无法进入的。
“没有，伴随现代科技的发展，炼金术越来越局限了。”
副校长罕见的露出失落的神色，在教廷时代他这样的炼金术师如过江之鲫，能够炼制贤者之石的也不在少数，其中更有龙语者与初代混血，可伴随时间的流逝，虽然现代的炼金学继承了此前数千年的炼金知识，但他们与教廷时代的炼金术师们依旧存在不可逾越的台阶。
导致这一现象的原因是龙族文明的消失，如贤者之石一般，纵然在现代几乎每一位炼金术师都知晓炼制贤者之石的方法，但他们无论付出怎样的努力最终所获得的只有接近贤者之石的智者之石，因为炼制贤者之石的重要材料——次代种的龙结晶早就消失在这个世界了。
智者之石……因为智慧所获得的物质，这本该是对那个时代的炼金术师们最高的评价，他们使用了自己的智慧炼制了无限接近贤者之石的物质，但在那次盛会后，却成为了对他们的讽刺。
无论拥有何等的智慧，最终也无法触摸那梦寐以求的物质。
炼金术师，这一基于龙族文明而诞生的职业，最终也因为龙族文明的消失而逐渐走向衰亡的道路。
想必在不久的将来，炼金术师就会完全的在世界上消失，最终成为只存在于图书上的名字。
“那么就请继续吧，如果没有鱼饵不够鲜美的话，那些藏在深水完全隐去身影的大鱼都不会露出水面的。”
“我知道了，我会尽力的。”
昂热拍了拍副校长的肩膀，随后离开了。
／
夏弥睁开了双眼，那褐色的眼眸中只是无神的望着天空。
“醒了吗？”
陈彻在夏弥的眼前挥挥手。
“啊，醒了。”
夏弥侧过脸，她的声音淡薄冷漠，像是还没睡醒一般。
“这里是哪儿？感觉好冷。”
她这样说，之后直接搂住陈彻的脖子，整个人都贴在了他身上。
陈彻还未反应过来，就感觉到整个上衣都湿了。
这样他也感觉有些冷了。
“契约者，我好冷。”
“嗯，我也冷。”陈彻轻声的说。
随后他准备移开夏弥的手，但夏弥抱的很紧，于是他只好将夏弥整个人都从池子中抱出。
“麻烦契约者将眼睛闭上。”
“什么？”
陈彻下意识的反问。
“我是说请将眼睛闭上，如果可以的话，也请将身体转过去，因为我要换衣服！”
“是这样啊，我明白了。”
陈彻淡淡的回答，随后让夏弥依靠在墙壁上后，自己便随意的观察这座地下城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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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陈彻的眼光来看，这座地下城市超乎想象的规整，因为如泽伊诺所说，这是来往的旅人自发所建造的，国王也好还是王宫内都没有干涉过，所以陈彻此前想象的是简陋的道路，大小不一的街道，各有特色的房屋之类的场景。
但亲眼所见后，与他所想象的完全不同，映入眼帘的是依次排列像是被复制般的房屋，规整干净的街道，以不知名的材料所铺就的平坦道路。
“是被拥有与建筑才能的旅人所指挥建造的，还是说这就是整个萨拉雷德尔的审美。”
陈彻思索，诚然他所见的都是保存如初的建筑，但除去泽伊诺之外他并没有遇到任何一位生活在这里的子民，只是通过建筑来了解这个曾经极其繁盛的王国对于他来说太过困难了。
“为什么只有泽伊诺……”
此前并未察觉，陈彻也是忽然才反应过来，这片王国似乎唯一还存活的只有泽伊诺一人，而在王国沦陷，子民与国王都消失踪迹的现在，泽伊诺的遗留绝非偶然，这必定是存在他不知道的原因，而这原因也一定与这个王国变成如今这般模样有关。
“契约者。”
背后被人拍了一下，同时有些活泼的话语传入耳畔。
“穿好了吗？”
陈彻转身，入眼的是夏弥那像是土地的褐色长发以及似宝石般的黑色眼瞳，身穿样式像是羽翼的洁白长裙，属于少女的独特活力使得她站在原地时也晃动身体，但这并未让人感觉到不喜，反而让少女如飞舞的蝴蝶般美丽。
这份美丽是超越人类的，像是天使亦似蝴蝶，在陈彻的眼中，这是唯有非人的存在以人的姿态才能展示的美丽。
“很合身。”
陈彻此时只能屏住呼吸才能抑制那快要显露的急促的呼吸，为了掩饰这点，他开口说道：
“这是从圣殿的静室中找到的，应该是类似修女的服饰，没有任何灰尘的迹象，应该是炼金材料。”
因为此前夏弥失温的原因，她的衣服被他当做炼制圣骸布的材料所消耗了，所以他在圣殿中尝试寻找一下衣服之类的物品，本来没有抱有期望，想来就算是找到了，在经过漫长的时间后也应该腐败崩碎了，但出乎意料的找到了合适的衣服而且没有任何腐坏的迹象。
这如同洁白羽翼样式的长裙被存放在圣殿左侧的静室中，应该是祭祀国王的女性们所穿着的衣服。
能够使用如此庞大的贤者之石绘制羽翼的圣殿，想来衣服也是非常高端的炼金制品。
“在你昏睡的过程中发生了一些事，你……”陈彻顿了顿随后说：“总之我们现在需要去往王后的故乡，找到黄金树。”
“黄金树？”夏弥睁大了眼睛，随后激动地说：“是黄金做的树吗！”
“嗯……大概吧？”
面对夏弥这突如其来的激动陈彻下意识的回答。
“好！那么我们快出发吧！”
夏弥大呼一声，随后便开始向前走。
“走错方向了，是往这边。”
陈彻像是拉住一只快要脱缰的哈士奇一般拉住夏弥。
被拉回来的夏弥似乎清醒过来，原本白皙的脸颊上染上了淡淡的一层绯红。
陈彻不让自己去看，之后便朝圣殿上方的阶梯走去，而夏弥就在身后默默跟着。
不过这沉默只持续了一会，两人在长长的阶梯上随意的聊起来。
“契约者，这里是哪？”
“牺牲圣殿。”
“我怎么在这？”
“我背你来的。”
“为什么我醒来会在水池里？”
“因为你睡的太死，喊不醒，我只好通过物理方式。”
“为什么这件衣服刚好合身？”
“嗯……你冷不冷，这块圣骸布给你，能当暖宝宝用。”
夏弥似乎还想再问什么，当刚好走到了阶梯尽头，陈彻指着前面说到了，随后就快步向前走去。
“好漂亮……”
夏弥望着牺牲羽翼不自觉地呢喃道。
“的确，我想这世界上不会有比这幅画更美的，当然也不可能会有更贵的了……”
陈彻一想到这是由贤者之石所绘制的，心中就不自觉地激动，这次就算是找不到空间炼金阵也值了。
“来，抽点血。”
陈彻仔细欣赏了牺牲羽翼上的每一根羽毛后，向夏弥说道。
“又抽血啊。”
夏弥的神情躲闪，似乎想起了之前录入以太身份时的场景。
“这次不是抽血化验，是交路费，我也要抽。”
“那……好吧。”
夏弥伸出了手指，陈彻的指甲轻轻划过，血珠慢慢的在食指上形成，之后陈彻也抬起手指，他握住夏弥的手牵引她印在牺牲羽翼下的血迹中。
“以血换血，方能以国王的羽翼飞翔。”
陈彻说出泽伊诺所教授给他的话语，在他说完后，只见一道白光自羽翼上散发，他们被笼罩在白光中，像是阳光下破碎的泡沫般，没有任何声音，也没有任何的动作，他们便在圣殿中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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智者之石？
那绝不是对我们的赞美！而是赤裸裸的否定！
——埃努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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