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花开花落花满天
洱海门，面朝洱海。
两个漫无目的人从进入洱海门开始就随着自己的本心在逛。
乔英子手里拿着云南的特色小吃，霁月在一边跟着，手里满满当当的，全是吃的。
夕阳配合着陆续亮起的古城灯火，渲染了一种别样的枫红。
黄昏下，乔英子坐在一个长椅上，腿伸直，小白鞋来回摆动，小嘴油腻腻的，霁月给她递去了纸巾，她有些不好意思的擦擦，继续吃着解腻的糖葫芦，还给霁月伸了过去。
霁月可没有她的胃口了，她看似吃得多，其实每一样都是尝鲜，最后还不是他来。
这一点和韩菲一模一样。
“霁月哥，你知道嘛，这是我第一次在外面吃小吃吃到饱。”
她没有遗憾，很多第一次都应该跟喜欢的人一起做，她有的只是开心。
“饱了？洱海门进来，我们还没有走完人民路呢。”
霁月不禁调侃道，她进了古城以后就撒欢一样，见到什么吃的都想买，一路过来，两个人的手都是小吃，只能坐在长椅上看着人来人往消灭。
追求繁华过后的片刻安宁。
“其实还可以再吃一点。”
乔英子仰着头，鬓角发丝垂落，古城灯光洒落在一边脸上，有些金黄，却显得她更加温雅。
“一点？”
“唔......”
乔英子脸红了一下，往霁月那边蹭了一下，靠近了一点。
“这里的生活节奏一直都是这样的嘛？”
乔英子强行给霁月喂了一个糖葫芦，因为她又吃不下了，小心的包好签子，等一会一起丢掉，她摸摸霁月的头，俏皮的笑笑。
大理的夜晚一样的热闹，却始终透着一股宁静。
是远处可见的苍山，还有不远旅途吹来的洱海海风，还有古城随处可见的花草，以及高高挂在夜空陪伴古城灯光的月光。
……
张老板去另外一边取车了，说是让他们漫步到洱海门，他去哪里接，让他们看一下不一样的大理古城。
十一点的古城已经很冷清了，只有几条热门的街道还在营业，地摊和路边的小吃都已经收尾了，大理古城归于平静。
乔英子趴在他的背上看着远方的月亮，小声道。
“今晚的月亮很美。”
“月色下的人，人间绝色！”
霁月背着她转了一个圈，吓得她紧紧抱住霁月的脖子，霁月嘴角疯狂上扬。
她抱紧了的手再没有松开，霁月脚步却显得很轻快，还刻意放慢了脚步。
为的只是让她多欣赏欣赏月色。
洱海门下，有些眼熟的迈巴赫就停在那里，张老板站在车边，朝他们招招手。
乔英子的小白鞋落地，便又蹦跳着去了车子边，跟等待中的张老板打起了招呼。
只余留背上的温暖。
霁月无奈笑笑，抬头看了一眼月亮，不禁笑出声，是挺美的。
回去的路上，张老板特意绕了远路，霁月和乔英子欣赏到了深夜的环海西路下的洱海。
三个人都沉默的没有说话，张老板安静的开车，霁月和乔英子都不约而同的看向开着的车窗的洱海，听着海潮声，听着车内张老板播放的车载音乐。
切换中，到了一个熟悉的旋律，张老板明显愣了一下，没有再切歌。
乔英子和霁月听过这一首歌，眼里有些异彩，这不就是霁月的手机铃声吗？
这是一首民谣的歌。
《理想三旬》，一首华国人演唱的，平和的旋律加上沧桑的嗓音，恰合时宜的映衬了现在的环境。
“青春就醉倒在，籍籍无名的怀，靠嬉笑来虚度，聚散得慷慨。”
三个人都默契的听海潮声，听歌，听自己的呼吸声。
迎着海风，各自有各自的记忆，这首歌竟显得无比的契合现在的环境。
霁月不禁看向前面开车的张老板，车内稍显昏暗的装饰灯把他的脸衬托的有些悲伤。
张老板好像意识到了什么，他侧了一下头，看见霁月的眼神，笑了一下，继续认真开车了，只是嘴唇轻喃，该是在跟着哼唱，散发的情绪像是留不住落日的万丈深海。
就好像歌词大意里面所说。
“就老去吧，孤独别醒来，你渴望的离开，只是没抵达的存在。”
既姽媔于幽静兮，又婆娑乎人间。
回到客栈，霁月和乔英子刚回到自己的房间。
门被轻轻的敲响，霁月去开门，张老板就站在门外，对霁月笑笑，伸出手，是一串钥匙。
“这是川崎的钥匙，我明天有事情要去DL市区一趟，想去哪里玩，开摩托可能会比较方便。”
霁月没有去接，他看着张老板，乔英子也踏着小步子来到门口。
“车子虽然停在那里，但我能看出来它对你挺重要的，这么交给我们开，不好吧。”
霁月看得出来，车子保养的很好，一点灰尘都没有，显然被保护的很好。
张老板把钥匙塞到乔英子手里，轻拍了一下手。
“车子就是用来开的呀，我还挺想它能真心载一对情侣的，头盔什么的，都在下面，那么，晚安，祝你们明天玩的愉快，跟你们做朋友很开心。”
他说完这一切，便回头走过走廊，上了自己的四楼。
乔英子拿着精致的车钥匙有些不知所措。
“霁月哥。”
她询问霁月的意见。
“拿着吧，人家都不拘束了，我们别做作了。”
张老板已经不见了，霁月从乔英子手里拿过钥匙，捏捏她的脸。
“我还没有开过跑车呢。”
“二楼的插花班教室，张哥有一张照片，很酷，就是楼下的摩托车。”
乔英子记得今天中午她在插花班的时候看到的照片。
“他在里面笑的很开心，跟现在完全不一样，我问他，他说是还年轻的时候拍的。”
“无法重来的人生，请尽量快乐”
霁月晃了晃钥匙，把门关上，一把抱起身边的人，她惊呼一声，连忙紧紧抱住这个男人。
“被窝是老天在人间的分店，明天不能赖床，要不要早睡？”
“还没有洗澡呢！”
乔英子居高临下的瞪着他，小身子被他紧紧揽在怀里，让她不得不圈着他的脖子，她已经习惯了被抱，就是不习惯霁月的突然袭击。
“一起洗？”
霁月挑眉，乔英子眼神不敢看现在的霁月，她嗫嚅着，不知道该说什么，霁月偷笑，把她放在衣柜前，他们的衣服都整理在里面了，霁月总是那么心细，她只会在行李箱里面翻找。
“去吧，十分钟不出来，我就进去。”
乔英子急忙收拾衣服，小跑着进了浴室，霁月坐在沙发上，看到了韩菲的信息。
给她回了个电话。
乔英子穿着一身宽松的睡衣，拖着棉拖鞋出来，小脸匀红，是热水烫的，她看到霁月站在阳台，便上去。
“洗澡。”
电话那边的韩菲沉默了，霁月对乔英子笑笑，乔英子才看到霁月在接电话，她不言语，只是乖乖的去找吹风筒。
韩菲轻声说了一句。
“晚安。”
等霁月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把电话挂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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霁月看着恢复主界面的手机，笑了一下。
房子里面，乔英子正安安静静的给自己吹头发，看见霁月进来，她关掉吹风筒，用轻柔的语气说话。
“衣服在里面，水温也是刚调好的，适合你，记得刷牙，牙膏挤好了。”
“真棒。”
什么时候起，他也已经习惯了有人做的事情，生活琐碎，她一直在学着，把琐碎的生活过好，就好像照着太阳细碎的光芒，温暖其中。
洱海一片祥和的朝霞中，有着许许多多看日出的人。
霁月和乔英子只是众多人中的普通两个。
她终于看到了自己心心念念的洱海日出，即使脸上依然忍耐着，但心里早就开始自己的星球大爆炸了。
整个洱海的朝霞，都融入了她那双眸子之中。
“我以后还要来这里。”
乔英子握着霁月的手，跟他走在那一条惊涛骇浪击打的码头路上。
这里片刻之中，还没有人来，他们就这样站在尽头，看着一边缓缓洒落的阳光，照亮整个洱海，直至整个大理。
朝霞映洱海，水天一色。
张老板站在自己的阳台看着往回走的两个人，有些笑意。
早餐已经由昨天的阿姨送来了，这一次确实是说霁月靓仔的阿姨了，她也看到了回来的两人，看看霁月，又看看依赖着他的女孩子，眼神有些奇怪。
霁月觉得她的眼神好像在说，昨天看着挺靓仔的人，今天好像就有点，嗯。
简单的早餐，张老板也下来一起，霁月简单啃了几口就出去了。
剩下张老板还有乔英子，乔英子属于每一餐必定负责任的人。
川崎小忍者的声浪简单干脆，是霁月喜欢听的声音，果然如他猜测的那样，不仅不难启动，而且一发入魂。
声浪传回了一楼客厅，张老板嘴角含笑，乔英子皱了一下眉头，她知道这是外面那辆摩托车的声音。
等两个人站在外面的时候，看见霁月坐在川崎摩托上，声浪不断，他神色有些兴奋，看着出来的乔英子。
“吃饱啦？”
“嗯。”
“带上你的小挎包，出发？”
“哦。”
乔英子转身上楼了，张老板来到霁月身边，伸手拍了拍摩托车头。
“它也好久没有见过外面的世界了，浪费了。”
“它也是你的回忆之一吧？”
“不算，但也差不多。”张老板笑一下，退开了：“只是比较恋旧。”
“那大概是挺喜欢的。”
霁月关掉了车子的引擎，抱着头盔看着张老板，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意。
“我喜欢的一个老先生说过一段话，目光放远，万事皆悲，目光放近，则自应乐观，以求振作，时间治愈的是愿意被治愈的人，不是嘛？”
张老板抱着手臂，看向缓缓下楼过来的乔英子，她背着她的小挎包，有些期待又紧张的看着霁月坐着的川崎摩托。
张老板轻笑了一下，点点头。
“日落山海，又从山海日出，没有人不存在遗憾，只是经历过一些事以后，眼前的风景也不一样了，或许就这样过吧，其实也挺好的，总归需要一个习惯。”
霁月沉默了一下，点点头，把另外一个头盔交给乔英子，有些事情，不是三言两语就可以释怀的，那是他的人生。
他看着面前憨憨的乔英子摆弄着头盔，有些笑意。
“会戴嘛？”
乔英子点点头，然后又摇摇头。
她会一点，是在电视里看到的。
霁月帮她带上，然后拉开头盔的护目镜，今天是风姿飒爽的机车妹。
他自己也带上头盔，两个人一样的衣服搭配。
“你要慢点开，张哥说这车能开很快，我会怕。”
诚实的乔英子没上车就表达了自己的情绪，她从来没有坐过这种机车。
“今天带你见识一下只有摩托才能看到的风景。”
霁月点点头，她不说，他也不会开很快的，他不想玩穿越。
在张老板的目光下，霁月带着好奇的乔英子，开着他的川崎小忍者，消失在环海西路。
早晨八九点钟的太阳伴着秋日的海风，霁月和乔英子行驶在环海西路上。
乔英子搂着身前男人的腰，隔着护目镜的眸子好奇的打量着霁月所说的，只有摩托才能看到的风景。
霁月的车速放的很慢，有些浪费川崎的性能，但他本身就不是过来环海参赛的。
即便这样，他们还是不断拉开跟洱海的距离，乔英子从一开始的小心翼翼，到后面不再抱着霁月的腰，而是展开双手像是拥抱空气一样，脸上带着惬意的笑容。
环洱海，清凉海风吹拂，蓬勃的朝阳照在两个人的身上，共享耳机里面小声播放着一首纯音乐，爱在何处(whereisthelove)。
小提琴的旋律优美动听，配合沿途的划过眼帘的大理风景，是昨晚回去路上不一样的氛围。
乔英子的情绪更欢快了，霁月也被她感染了，他已经能想到身后的那个人戴着头盔晃着脑袋的样子了。
“霁月哥，电动车超过我们了！”
身后的声音有些偷笑，显然是没想到霁月开摩托车会那么稳。
霁月不由得无奈一笑，他是开的很慢，与电动车无异，还不是为了让她能好好看一下风景？！
但她好像有点放的太开了，他觉得她要尊重一下自己。
川崎的刹车性能在这一刻显现的淋漓尽致。
“怎么了？”
“抱紧。”
“不！”
霁月撇嘴，只是继续往复几次，乔英子就老实了。
她被颠的紧紧抱住霁月的腰，小脸有些惊慌，声音也有些害怕，一改刚才的嚣张跋扈。
她小脸不满却紧紧抱住霁月的腰，咬着牙齿，脸色匀红。
“坏！”
霁月心想男人的快乐你不懂，他坏笑着，伴着新播放的音乐，一首英文老歌(NeverGonnaGiveYouUp)。
“再看一眼洱海，我们要暂时离开了，带你飞一把！”
“啊？”
乔英子不解，但还是回头看了一眼那个名为洱海的浩瀚淡水湖。
霁月笑笑，只是朝着另外的一条路驶去。
离开了洱海的风景区，他朝着215国道拧下油门，川崎宛若久处温室重回大自然的野兽一样，一骑绝尘！
跟之前的安静完全不一样，乔英子紧紧搂着这个好像一下子不一样的狂野男人，川崎带着他们飞驰在国道上，风景飞速倒退，乔英子这才明白为什么霁月要她穿防风的外套！
长这么大从来没有经历过这样场面的乔英子在短暂什么是飞一把，她揽着霁月的腰，躲在他身后感受着呼啸而过的风力，竟然感觉前所未有的轻松。
霁月自己也能感受到身后人的适应过程，有些笑意，他其实没有开的很快，但现在刚才的电动车把油门拧烂了再加装十个电瓶也肯定追不上。
彻底远离了苍山洱海，川崎在霁月的驾驶下，完成了它近几年以来进行的最远旅途，它满意的停下了野兽般的声浪，等待下一次的一发入魂。
霁月把川崎小忍者停在古城边的停车场，摘下头盔，脸色平静，这里，他也算是来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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