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雏鹰
“女人太过软弱，不能统治！”
当贝尔隆在一位戴着飞翼头盔的骑士的带领下来到鹰巢城的大厅中时，一名只有十来岁，尚未成年的黑发少年，他穿着华服，正指着坐在属于历代山谷之王王座上的简妮·艾林。
“更不用说在现在这个危机时刻！就连明月山脉中的野蛮人都如此肆无忌惮了！我的堂姐让我们家族的声誉达到了最低点！她不适合坐在那张椅子上！”
贝尔隆挤开站在大厅中的艾林家族族人，拔出长剑，尖锐的出鞘声惊得在场的所有人都回过头看着他。大厅内没有其他谷地贵族，只有艾林家族人丁稀少的直系与数不清的旁系成员。
贝尔隆用力将长剑的剑身敲向少年的膝盖，疼得他跪在地上，当贝尔隆把长剑架在他的肩膀上时，才注意到他的胸针也是一枚艾林家族的雄鹰，“你是在暗示雷妮拉公主不配当铁王座的继承人吗，小子？”反射着阳光的锋刃比从窗户外吹进来的刺骨寒风更令人汗毛直竖，“还是说谷地有谋反，再次称王的心思？”
“不，大人，您误会了。”少年先是怒目圆睁，看去贝尔隆后又瞬间焉气。
“你叫什么名字？我好帮你记着，有了下次我就会考虑是该割你舌头还是砍你脑袋。”
“阿诺德·艾林，大人。”少年说话的时候脑袋向一边闪，生怕贝尔隆一不注意拿剑割伤了他。
贝尔隆又用长剑轻拍他的肩膀，“阿诺德，那请你向你的公爵和族长道歉。”
阿诺德·艾林很不情愿地低下了头，“我为我的无礼感到抱歉，艾林夫人。”虽然阿诺德·艾林的声音很小，但是鹰巢城的大厅中寂静无声，就算是在最远的角落里也能清晰地听见那句话。
贝尔隆将长剑插回剑鞘中，向简妮·艾林微微鞠躬，“艾林夫人，我也为我冒失地拔出武器表达歉意，今天我作为铁王座的代表来回应你们的求援。”
“请求铁王座援助的消息昨天才发出，为何大人您今天就到了？”贝尔隆侧过脑袋看着一名同样在胸口别有雄鹰胸针的艾林家族成员，这是位三十多岁快四十岁的中年人，个子比较矮但看上去很敦实，秃头但黑色的胡须倒是很浓密，浓密得看不见他的嘴和鼻孔。他身上的珠宝和各类饰品不少，且多为黄金，就连他腰间的佩剑都是黄金握柄，好像他才是大厅中最富有的人。
对方的问题直接把贝尔隆问笑了，就算是五指半岛上最贫穷的羊倌，也知道有个瓦雷利亚人长相的兰尼斯特大人是国王陛下身边的重臣，贝尔隆脱下手套，在对方肩膀上拍了两下，“有一种生物叫做龙，爵士，我知道你们谷地人在传说中骑过鹰和狮鹫，不过只有龙才会喷火。”
走到跟前，对方的头顶只碰见了贝尔隆的胸口。
“埃森巴爵士，这是贝尔隆·兰尼斯特大人，雷妮拉公主的丈夫。”简妮·艾林坐在属于东境守护的座位上说道，似乎见到贝尔隆站在自己这一边，她也多了几分底气。
贝尔隆走回人群最前面，刚才阿诺德·艾林指控他堂姐的地方。
“艾林夫人，国王陛下对谷地集结军队的举动感到疑惑，高山氏族部落对谷地的袭击持续了数千年，白昼的时间越来越短，冬天就要来了，我想生长于谷地的诸位，比我这个外人更清楚明月山脉冬天的厉害，如果你们没能在暴雪来临前离开山地，几乎就不存在离开的机会了，谷地的军队对铁王座来说可是宝贵的资产，作为铁王座的代表，我有义务保护它。”
贝尔隆更想知道这件事究竟是谁的主意，是简妮·艾林为了提高自己在谷地的威望吗？还是说架不住封臣们想要复仇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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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天正是高山氏族部落掠袭的高峰，他们在山谷中找不到食物饱腹，不出来洗劫我们的村庄，就只能食用同伴的尸体，兰尼斯特大人。”一名艾林家族的骑士对贝尔隆讲述着他们的计划，“如果我们能在秋天重创他们，他们就很难在冬天组织劫掠活动，那样明月山脉就将成为我们的朋友，吞噬那些作恶多端的野蛮人。”
“都离开，让我和兰尼斯特大人单独聊聊。”简妮·艾林在高台上命令着众人，刚才还对她遭受言语攻击熟视无睹的亲戚们，开始慢吞吞地离开大厅，他们服从简妮的命令更多地还是迫于贝尔隆的压力。
简妮·艾林迅速走下高台，带着贝尔隆通过侧门离开了大厅，随后二人沿着一座塔楼中的螺旋台阶向上，这里应该是月塔，是每位鹰巢城公爵的居所，她还遣散了一路上他们遇见的卫兵。
也许只有在没有旁人的场合下，简妮·艾林才能有些许安全感。
简妮·艾林是个身材修长的姑娘，她黑色的直发扎成辫子垂到了腰部，蓝色的眼睛并没有胆怯而是透露着坚定，家族祖传的鹰钩鼻破坏了她的长相，让她本来可以称得上漂亮的脸蛋上多了一点男人的气息。
“您想喝些什么吗，兰尼斯特大人？”简妮问道。
“水就好了，艾林夫人，我在此刻需要清醒的头脑。”贝尔隆环顾着这间属于鹰巢城公爵的书房，与红堡和凯岩城的风格都不一样，尤其是冷不少，艾林家族白与蓝的配色展现在房间的每一个角落中，墙壁上还有关于七星之战的壁画，“不用如此正式，叫我贝尔隆就好了。”
“你瞧我多蠢，我都忘记了我书房里只有水，从来没有放过一瓶酒。”她不好意思地笑着，“就连雷娅夫人都认为我亲政时的年纪太小。”
“雷娅·罗伊斯夫人？”
“是的，她是我的第二任摄政，在您和雷妮拉殿下的婚礼上就是她伴随我左右。”
贝尔隆接过简妮·艾林递给他的水晶杯，“那为什么她今天没有在鹰巢城呢？”
“她在山下的营地，集结起罗伊斯家的军队。”
贝尔隆并没有随着简妮在书桌边坐下，而是靠着鹰巢城的冰凉的石壁，他问道：“关于征募军队去讨伐高山氏族的计划，是你的意思还是封臣和廷臣们的主意？”
“是雷娅夫人的主意，但我也同意了，她认为一场战争能够稳固我在谷地的统治，还能在封臣面前展示艾林家族的影响力。”
“一场胜利的战争才能，一场失败的战争只会将那些反对出兵的贵族们推向你堂弟的那边。”贝尔隆用水沾湿自己的嘴唇，然后抬起自己的左手，将雷妮拉系在他手腕上的丝巾给简妮看，“你送雷妮拉的礼物我很感激，站在铁王座的角度来考虑，谷地的稳定也非常重要。”
“那就帮助我赢得这场战争，贝尔隆大人。”简妮·艾林用一种乞求的语气对贝尔隆说道。
“高山氏族有多少战士？”
“书本上记载是三千人，分布在明月山脉的各个角落中，属于不同的部族，但我们对明月山脉森林中的情况知之甚少，并不一定准确。”
“谷地贵族集结了多少兵力了？”
“两千人，还有两千人在赶来的路上，如果不是罗伊斯家族率先响应，恐怕很多谷地贵族都不会出兵。”
“是雷娅夫人替你指挥军队吗？”
“没错。”
“我需要同她交流，得出一个可行的计划。但我必须告诉你，我在谷地停留的时间不会太长，雷妮拉还有一个月就会产下我们的孩子，我会在那之前返回君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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