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节 字画
整整一个上午这个慈祥的古爷爷不停的讲着。朗宇也大致知道了自己到这个村的一些经历,怪不得甘伯伯见到自己醒来那么高兴,原来是与自己一家这么近的人。
然后古爷爷带着朗宇走进了古族大院的一间间房屋,尤其在“慈恩堂”竟然见到了母亲的塑像,雕功不错,颇有些栩栩如生的意思。
穿过大院的角门,便是后院,正对面是古氏的祠堂,天井中间是一个圆形的假山水池,东厢是古爷爷的房间,对着的西厢是古雷和他的母亲的住所。古雷的母亲沐秋柔是一个清秀的女子,淡青色的长袍更衬出飒飒英气。
朗宇也发现在这个村里好像有一个习武的风气,无论古雷、古爷爷,面前的沐秋柔,甚至村里的那些大人孩子身上都透着一种武者特有的气息。
对于沐秋柔的惊喜和对自己的热情,朗宇已经能接受了。但以朗宇大熟男的心性,被如此娇俏的女人柔捏,真的是一种痛苦。
漂亮的沐姨关心最多的自然是朗宇说话的问题。在她的引导下,朗宇不得不再次绞尽脑汁的憋出几个陌生的词来。那心急的沐姨总不满意,好在古爷爷在旁边提醒她几次别把孩子急坏了,沐姨才满怀欣喜的问起朗宇吃饭了吗?惹得古爷爷不由尴尬的干咳了两声:“高兴的只顾说话了,倒是忘了。”随即埋怨道:“古雷这浑蛋小子,也不告诉一声。小宇,一定饿了吧,怪我老头子了。”朗宇摇了摇头。沐浴在这样一个氛围中,使朗宇感到一种从未有的的温馨。到哪个村住哪个店,到哪个山唱哪个曲吧。既然这一世自己又成了小不点,那就再从这小不点重新来过吧。总之自己不再孤独了,只是没有了师傅那个邋遢的老头。
午饭的地点是在前院的一个不算大,但很讲究的大厅里,颇为宽敞。走过门前的屏风后,是一张五米多的长桌,月檀色,光艳可鉴,桌上已摆着几盘各色果品。沐秋柔把朗宇送到屋里等着,自己便匆匆的去厨房了,说一定要亲自给朗宇做一道菜。
朗宇之前也到过这个屋,这是古族的议事厅,庄重而考究,但陈设并不多。比之前看来又多了围桌的几把椅子,两厢的四套靠背椅和茶几。想来是为午饭单独添上的。两厢是六个三尺多粗金漆的顶柱,之间点缀着若干盆一米多高的落地盆栽植物。正前方是一组刻花的古色古香的四扇背影屏分列在两侧,居中是一挂画轴,没有跋印,没有落款,质地似纸似绢。也许年长日久,已经略显斑驳的黄褚色。画中只有一个龙飞凤舞,铁画金钩的焦漆墨字。笔画间圆若崩弓,疾如奔雷,又有一股苍桑虬劲之态。不知道是何种笔墨所作,确实煞有气势,只是朗宇并不认得。
画轴前是一台墨色案几,案几上架着一把紫鞘长剑。没有特殊的东西,唯一令朗宇好奇的就是那幅字画。
这就是这个世界的字吗?象是一种草书。想到自己以后也是要学会这个世界字的,不自觉间朗宇不由揣摹起那个字的各个笔画间的横断起落。
目光顺着笔画间游走,不觉中却感到那字的中间淡淡的亮起一个金色的星点。渐渐的又有一个个的星点不断的亮起,仿佛那龙飞凤舞的字也飘乎起来,只一会便化为一个盘坐的人形。幻成人形的字包裹着密密麻麻的星点只是停留了一瞬,便急速收缩,又象是退向了遥远处。朗宇的眼前早不见了其他,却是立身于一处仿佛无尽的苍穹。万盏银星遥缀夜空。一个身着青色长袍的中年人,如踏空而来,又似要登天而去。身形笼罩着一层淡淡的紫色光彩,有些模糊,看不清面容。但银发飞扬下身影却无形的显示着另人压抑的睥睨众生之姿。
中年人手中持着一把长剑,隐隐于双锋间有赤龙盘绕。静默了三息的时间,银发人缓缓抬起头,斜首望高天。朗宇能感觉到,那目光似乎能穿透到遥远,超过了时间空间限制。是落陌,是追忆,是无奈,那一种眼神的意义朗宇一时间无法用语言来概括。
须臾那银发纷扬、青衣猎猎的身影,手指拭了一下剑锋,剑尖提起。一道金色的电弧便从手指间爆出,如蛟龙出海般盘绕在剑刃上,映得剑身金彩逼人。那身影扫视了一眼眼前的星空苍宇,缓缓的向朗宇看了一眼。似乎要穿透人的灵魂一般,眉宇间透着一种威严和霸气。而后左手一领剑诀,脚下错步,一言未发,竟旁若无人的独自挥舞起来。
象是一种剑技,又象是在做字。那动作开始缓慢,而后渐渐竟带起道道剑芒,在朗宇的眼中已找不见走剑的痕迹。中年人身形亦变得飘乎变幻,时而千里之外,时而近在咫尺。挥洒的剑气带起各色的光彩,交织成闪烁的火光电蛇,汇成一片雷电的地狱一般,包裹了中年人的身体,引起整片空间都一阵阵激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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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半个时辰时间,朗宇的眼前只见光芒迸射,哪里还看得清什么招法。“咝——”朗宇不由心中暗自的惊叹,自己就是以速度为长。却不料快手,真的能快以如此的程度。
忽而剑气一敛尽散,只余下那片星空还在颤抖。当朗宇回过神时,那青衫中年人正冷漠的注视着朗宇,负剑在身后,仿佛在等待着什么。朗宇也不过一息的时间平复一下心情,那人却又一剑出。流转在剑身的紫色光华如闪电般凝于剑尖前二尺处,爆开一片炽烈的光芒,如一道虬龙闪电撕裂了夜空向朗宇扑来。光华所及,万星烟灭。
“啊!”朗宇骇得惊叫一声,慌忙闪身。如此的危机,此生绝对是唯一,即使前世那把要命的刀也远远不及。真正能让朗宇惊呼出声的场面,这是次是此生前世仅有。朗宇毫不怀疑,只需让的光芒扫上一点,绝对是灰飞烟灭的那种,连点渣都剩不下。
“小宇。”
“兄弟!”
耳际被两道呼唤声惊醒。朗宇猛力的摇了下头,冷汗直冒。再看时,眩丽的剑华早已踪影皆无,仍旧是一个铁画金钩的字而已。
是幻觉吗?朗宇摸了摸鼻子,那副画有些古怪。
刚才仿佛一瞬间自己的整个灵魂都被吸进了那画轴中。好诡异呀!
朗宇赶紧移开了目光,偷偷的四下里瞅瞅,还好并没有人注意,他是在感觉上过了很久,其实灵魂的溶入不过是一瞬。
听到声音,不用看也知道是谁了。跑进来的正是月月和古雷,两个小毛孩今天特别兴奋,连招呼都不打,拉起朗宇就走。正被刚从后厅出来的古爷爷两人看见,古爷爷只是看着微微的笑,甘伯伯也是摸着自己的短须,不住的颌首,甚是欣慰。
“你们上哪,慢点。”一袭白衫,几乎撞个满怀。
“姨,嘿嘿,我领宇兄弟去看一样东西。很快就回来。”古雷挠了挠耳朵,月月呵呵笑着把朗宇拉过一旁。来的正是朗宇的娘陆雪盈。
“陆药师,快请进,小孩子们,随他们便吧,呵呵。”这时古爷爷和甘伯伯从屏风内转了出来。
“古族长,不必客气,早跟你老说过,叫我雪盈就行了。”陆雪盈微微躬身。古雷三人趁着他们说话的空早溜得不见人影了。
“陆姐姐。”沐秋柔也闻声正走了进来,嗔怪地说:“姐姐倒是清静,平常也不到我们院来,这次宇儿好了,以后就住在这村里吧。把那些药草也移过来,姐姐身上的药香味都令人神智清明,若是沐浴在药香中修炼,或许我还能早些进阶战士呢?”今天她特意的穿上了一件粉红色的长裙,翩翩靓丽,笑靥如花。
“妹妹可以随时到我那去修炼呀,现在我也不再担心宇儿了。妹妹若去,姐姐还可以请教一下妹妹的琴技呢。”说着话众人进到大厅,分宾主坐下,有仆人上了茶。
陆雪盈此来是应着古族长古莫的邀请,三年来虽然只是住在二里外的山脚,却很少到村里来,一应用物大多是古莫差人送去,偶而有受伤的族人才到自己的住处。三年前来到这古村时,本就是为了在这里隐居下来,为朗宇恢复疗养,想着待朗宇醒来就离开这里。如果不是古莫邀请,陆雪盈本也打算过几日就来向族长辞行,现在既然来了,陆雪盈也就一并向古族长说一声了。
待到仆人退去,陆雪盈站了起来,向着古爷爷一揖:“古族长,雪盈感谢这几年来你老对我们一家的照顾,才使宇儿这么快的就恢复了,这分恩情我们记下了,……”古族长也连忙站了起来,道:“陆药师,坐,坐,坐下来说。陆——啊,雪盈啊,你这样说是让我老头子无地自容了。我虽然是族长,可是你也知道,我们古族早就不比以往了,也全靠当初是你援手救了我们一族。这几年来族人们在黑目森林打猎采药,生活也改善了不少,主要是伤亡减轻了很多。这些都是你和甘长老的功劳,族人们都记在心里,说起来倒是我感到很惭愧。今天请你来,一来是祝贺宇儿康复,另一个还有些事情和你商量一下,两位族老一会也就到了,有什么要求,只要我们能做到的你只管提。感谢的话我古族实在不敢当。”看来老头有些激动了,声音都有些擅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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