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曹操穷途末路
刘循又等了很久，等到水势平缓一些，才乘船越过了掘开的口子，而这个时候，决口已经很大了。
一片汪洋，尽管水势稍稍变缓，依然非常恐怖。
刘循无奈的叹了口气，郑度知道他在担心什么，“主公，附近的田地和村庄，我会尽快的派人提供帮助，一定会尽量的减少不必要的损失。”
当时做出决堤的决定，刘循之所以犹豫了一下，原因就在这里。
樊城附近，还有大大小小许多村落，免不了要有无辜的百姓遭殃。
郑度又劝道：“主公，这一次就像当初我们对付刘备，施展坚壁清野的绝户计是一个道理，有的时候，我们是无法做到面面俱到的，必须要有所取舍。”
刘循点了点头，“这我知道！”
郑度道：“只要能把曹操灭掉，任何代价，都是值得的！”
樊城周围的水势，已经超过了两米，还在不断的爬升，雨势渐渐小了一些。
樊城的城墙上，密密麻麻的挤满了人，都在惊恐的望着下面。
望着洪水，望着乘船而来的汉军将士。
这么大的洪水，百年难遇，对樊城的曹兵来说，所带来的震撼，也是史无前例的。
原本曹兵的营地城里城外都有，都在平地上，可是现在，十几万大军却都集中到了城里，而且大家尽量都爬上了高处。
马忠兴奋异常，跳着脚对他们挥手大声的喊嚷着，“我说你们这些曹兵感觉怎么样啊？是不是心里特别美啊。”
张翼黑着脸看着马忠，撇着嘴说道：“你说的是人话吗？他们都吓坏了，心里能美的了吗？”
刘循只在城外暂时留下一万人马，把王平留下了。
王平还问呢，“主公，到处都是洪水，我留在城外干什么呢？”
刘循道：“这不是挺好吗？虽说曹兵城外的船只都已经被我们毁掉了，但城里说不定还有船只或者木筏，为防有人逃走，你在这盯着就行。”
马忠羡慕的对王平说：“多好啊，主公给了你这么一个悠闲的任务。”
刘循带着其他人，继续往四周搜寻，很快，有人发现了曹操的踪迹。
马超比谁都要兴奋，马上带人先行一步，追了过去。
不用刘循安排，大家四处散开，时不时的就能遇到一小股一小股的曹兵，有的在水中挣扎，有的被困在了土坡上。
这些跟着曹操一起出城的曹兵，当初四处散开，各自逃命，所以散落的到处都是。
有的比较倒霉，选择的地方很快就被洪水淹没了，被卷入水中，运气好的，被汉军打捞了起来，侥幸活了下来，运气不好，咕嘟嘟的就只能葬身水中了。
刘循传下命令，“只要落水的，尽量施救，只要不反抗，就不能滥杀！”
传令兵乘坐灵便的小船，四处奔走，传达刘循的指示。
快到天黑的时候，刘循终于见到了曹操。
曹操选的地方还不错，是个土山，大概聚集了四五万人。
远处还有几个小一点的土坡，也有曹兵被困在了上面，像一座座孤岛一样。
马超、兀突骨、魏延、于禁等人已经包围了土山，形势对曹操来说，非常被动。
程昱已经病倒了，连番被雨水浇灌，再加上惊吓劳累，偌大的年纪实在吃不消。
幸好这会，雨势已经小了很多。
曹操正站在一棵大树下，勉强能够遮挡一点雨水，心急如焚的望着外面。
马超已经率先发起了攻势，正在和岸边的曹洪展开弓箭互射，岸边躺下了一大片曹兵的尸体，在绝望恐惧中咬牙抵挡，曹兵的气势可想而知。
怎一个惨字了得！
马超却战意高昂，兴奋的嗷嗷直叫，杀曹操的机会，终于被他等到了！
刘循的船只靠近马超这边后，刘循摆了摆手，吩咐道：“先让马超停一下，天都快黑了，不必急于进攻，反正曹操又跑不了。”
马超强压着火气，摆了摆手，“也罢，这也就是主公让我停下来，换了其他人，我可不会停的！”
刘循笑了笑，等船靠近后，登上了马超的战船，说道：“孟起，战斗才刚刚开始，只要围起来就好，反正曹操也跑不了，再说天马上就黑了，即便想打，也得等天亮了再说。”
外面的攻势渐渐停了下来，到了后半夜，持续这么多天的暴雨，也终于停了下来。
夜幕笼罩下的土山，气氛诡异，风声中竟然飘荡着阵阵呜咽的哭声。
一开始哭声很小，渐渐的，大了起来，也多了起来。
许褚气的破口大骂，“一群大男人，哭个什么劲儿，脑袋掉了碗大的疤，有什么好怕的。”
被困在土山上，几万人摸黑在一起，有的受了伤，有的突然发现身边的同伴没了动静。
很多人对未来感到恐惧，不知道接下来等待自己的会是什么。
曹操勉强扎了一个帐篷，用几面军旗和盔甲胡乱的挡在几棵小树上，周围的一切都是湿漉漉的，根本没有办法生火。
程昱躺在地上，已经躺了好久了，突然动了一下，声音细弱游丝的喊道：“主公，主公…”
“我在这里。”曹操赶忙回应，黑暗中摸索着抓住了程昱的手。
“主公，趁这个机会…马上派人出去求救。”
程昱虽然声音很低，却透着急迫，他用力的握住曹操的手，“一旦天亮了，刘循就算不派兵攻打，谁也逃不掉啊。”
曹操想了想，也表示赞同。
天这么黑，虽说周围都是洪水，但水势已经非常的平缓，找几个精通水性的，还是有可能突破刘循的包围的。
曹操马上对许褚吩咐，“仲康，挑几个会水性的过来。”
大晚上的，什么也看不清楚，许褚离开曹操，来到人群中，只能用最笨的办法，一遍又一遍的低声询问，“有会水的吗？谁的水性好，过来一下。”
费了半天劲，才勉强挑选了八个人，曹操把这些人叫到身边，再三叮嘱。
有派去宛城的，有派去新野的，还有派去邺城的。
可是这些水性好的人刚离开岸边，远处汉军的船上，却亮起了数不清的火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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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度也不是省油的灯，他早就料到曹操会派人出去送信，所以迅速做了布置。
不仅将土山围了一圈，每隔几米远，都必须保持警戒，亮起火把也是便于在水面上照明，防止有人从水中离开。
“那里有一个！”
有人发现一个曹兵游了过来，马上示警，附近的船只快速划了过去。
那个曹兵见被发现，马上一猛子扎到了水中，想潜水游过去。
“想跑，都给我盯紧了。”马忠大叫一声，瞪大眼睛，握紧了钢刀。
哗啦一声，四五米远的水面上一个脑袋露了出来。
马忠急忙把刀收了起来，从旁边士兵手里抢过一张弓，弯弓搭箭，嗖的一声，毫不留情的射了过去。
噗！
那人在水中连惨叫声都没发出，就被射死了，不一会，身子一翻，尸体漂了上来。
“这边也有一个！”张翼这边也发现了一个。
像是玩打地鼠的游戏一样，水里一会冒出一个脑袋，让大家无聊的夜晚，多了一些助兴的乐趣。
众人不停的射箭，甚至还有人跳进水里直接去和对方比拼水性，上演了水中徒手杀敌的好戏。
“那里还有一个！”
不远处又发现了一个，兀突骨兴奋的大叫一声，纵身直接跳进了水里。
他身高一丈二，水才没到他的胸口，兀突骨脚步飞快，到了近前，拦腰一把，就把那人从水里给提溜了起来，然后大吼一声，将一个大活人高高的举过头顶，扔向半空。
等对方下落的时候，兀突骨的拳头已经攥了起来，迎着坠落的曹兵，狠狠的轰出一拳。
对方落的快，兀突骨砸的也猛，嘭地一声，一拳直接把对方的肚子给打穿了，鲜血五脏都喷了出来。
“好啊!”
周围的将士，见此一幕，全都兴奋的叫好鼓掌。
曹操一共派出了八个人，竟然一个也没有走脱，全部毙命。
和汉军一阵又一阵的喝彩声不同，困在土山上的曹操这些人，谁也没有笑的心情，全都在黑夜中默默的煎熬着，不知道等待他们的会是什么。
天似亮不亮的时候，曹操勉强才打了一个盹儿，可是，过了一会，他忽然惊醒，低头一看，躺在地上的程昱，早已没了动静。
曹操伸手一摸，程昱的身体已经有些凉了，他在后半夜，就已经咽气了。
曹操猛的站了起来，望着程昱的尸体，整个人久久的惊呆了。
曹操甚至都没有时间悲伤，看到程昱，仿佛他已经看到了自己的下场！
外面的雨已经停下了，周围的曹兵，都呆呆的看着曹操，大家此刻的表情都很复杂。
大家的目光中夹杂着敬畏、夹杂着恐惧、夹杂着茫然，当然，也有对曹操深深的同情。
就在这场暴雨之前，曹操还是呼风唤雨执掌天下的魏王，可是现在，曹操已经跟大家一样了，变成了案板上的鱼肉！
曹操不理会众人的目光，迈步朝岸边走去。
几万名曹兵，一群群的拥挤在一起，这里一片，那里一堆，人的群居属性，在这一刻表现的淋漓尽致。
因为每一个人心里都比较慌乱，都需要抱团取暖。
曹洪、段昭、朱灵，任福等人都朝着曹操走来。
曹操先观察了一下岸边的敌情，刘循的船只密密麻麻，四周围的铁桶一般。
远处的几个土山，因为曹兵人数不多，刘循正在派人逐一攻占，基本上没有遇到像样的抵抗。
很快，一艘艘满载俘虏的船只，朝着襄阳方向快速驶去。
曹操心情愈发沉重，马上对曹洪吩咐道：“看看还有多少粮食，尽量给大家做点吃的。”
曹洪点了点头，急忙下去准备，粮食昨日离开樊城的时候，倒是带了一些，可是现在剩的也不多了，很多都被洪水冲走了。
最麻烦的是，这是一座土山，没有能生火的柴草。
一场暴雨过后，即便勉强有些植被，湿气太重也无法生火。
曹洪把这个情况告诉了曹操，曹操也是心急如焚，说实话，他现在一点胃口都没有，可是这么多将士，不让他们吃东西的话，还有力气打仗吗？
但是很快，刘循这边，派人运来了食物。
食物都是一大早从襄阳运来的，因为船上无法生火，不能做饭。
现在诸葛亮成了刘循的后勤总管，这么多将士吃穿用度，每天的消耗都是惊人之数，诸葛亮一刻也不敢怠慢。
马超见刘循要给曹兵食物，实在难以理解，急忙劝阻，“主公，曹兵没东西吃，不是更容易对付吗？你这是何必呢？”
“孟起，你拭目以待，我可没那么好心。”
刘循的船只离近了以后，顿时引起了岸边曹兵的注意。
刘循亲自喊话，“你们应该都认得我，我就是刘循，上天有好生之德，现在你们已经被困住了，插翅难逃，但只要愿意弃暗投明，主动来归降，本将军一律让你们吃饱喝好，并既往不咎！”
刘循这种时候，主动释放善意，一下子，就让不少曹兵动了心思。
曹操也循声走了过来，见刘循在鼓动人心，气的脸色铁青，急忙迈步上前，朝着刘循破口大骂。
“刘循，有本事堂堂正正的跟老夫分个胜负，利用暴雨洪水，趁机蛊惑人心，算什么能耐，老夫不服。”
刘循笑道：“曹操，你一直都想和我正面决战，可是我却从来就没有想过，打仗本来就是虚虚实实，兵不厌诈，如果都正面作战的话，还要谋士有什么用？还会讲究天时地利人和吗？暴雨洪水，你没有想到，可我却早就料到了。”
“什么？你说你早就料到了？”曹操惊愕的瞪大眼睛。
曹军的兵将，也都惊呆了。
能预料到暴雨，这刘循简直太神了，他说的是真的吗？有人半信半疑。
刘循笑了笑，“信不信由你，和你正面决战，我可没那么笨，这次的暴雨，上次淮南的瘟疫，都是我提前料到的。”
曹操彻底惊呆了！
这太不可思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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